在李太的指點下,陳收單獨一人走到興旺綢緞鋪的櫃台前,用手敲著台麵說道:“我要買絲綢,買最高級的絲綢布料。”夥計吳六笑臉相迎:“我們這裏是嶽陽城中最好的綢緞鋪,質量又好,價格又便宜,先生要最好的絲綢,是找對地方了,其他店鋪沒有的,我們這裏都有。要什麼顏色的料子?”陳收說道:“賣絲綢的都說自己的好,我在那邊一家看料子,掌櫃的說,他那裏的絲綢是全城最好的。你這料子看上去是要好一些,你說價格便宜,我就要一段淺藍色的。”
吳六撕一塊最好的藍色絲綢遞給陳收。陳收接過來一看,抖了抖布料說道:“這料子真的很好,再來一塊綠色的,也要最好的緞子。兩塊料子一起帶回家,娘子一定開心。”吳六見對方沒有問價格,本想說明價碼,但見對方穿著闊氣,說話瀟灑,以為是有錢人。不好意思說準價格,又撕了一塊最好的綠色綢緞。
吳六剪裁好之後對陳收說:“兩塊料子共十貫,請付錢。”“太貴了,不要﹗”陳收手一揮轉身就走。吳六一把拉住他說道:“你要的料子,不付錢就想走,不行。”陳收輕輕一帶,吳六摔了個狗吃屎,趴的地上站不起來。
老板劉興業出來說道:“本店的規矩,客人要的料子,下料之後就得付錢。不然的話那料子沒人要了,本店就得賠本。”陳收說道:“這是什麼鳥規矩,隻會坑人,他說很便宜,我當然要,現在太貴了我就不會要了。你這店鋪是要強買強賣啊,告訴你,我不吃這一套。”
劉興業說道:“你這人好不講理,隻怕是黑道上的強人,我到官府去告你,拿你去見官。”陳收火冒三丈,揮手一拳,將櫃台砸毀。搶進櫃台裏來,伸手拿下幾匹上等絲綢,兩手握住中間,用力一擠。摔在地上說道:“你這黑店,以劣充好,想強買強賣嗎?”
“這是上好絲綢,你砸我櫃台,我去官府告你。”劉興業檢起布料,看過之後,大驚失色,價值幾百貫的幾匹整捆絲綢,中間破碎,已經成了廢品。他捶胸頓足,要與陳收拚命,抬起頭來,陳收已經不見了人影。吳六從地上爬起來說道:“這斯太可惡,東家去縣衙告他。”
劉興業到縣衙告狀,縣令呂之仁立即升堂,劉興業遞上狀紙,縣令看完狀紙問道:“你狀告何人?”劉興業說道:“不知姓名?”“不知姓名告什麼狀啊,讓縣衙如何辦案?”呂之仁將狀紙扔在地上。
劉興業將陳收砸店的事原原本本的向縣令申訴了一遍,呂之仁說道:“劉財主,這案子不好辦哪,這隻是一個很小的買賣糾紛,不能立案啊。即使是勉強立案,按你的述說,你也有錯,賣布時價錢沒講好就下料,還要強迫賣給他人。對方隻是拿捏一下布匹,中間就爛了,明顯的質量問題,叫我如何斷案?別人不找你,你就算了,真要打官司,你輸定了。”
劉興業說道:“啟稟縣令大人,本人是規矩的生意人,那斯無理取鬧,砸我櫃台,毀我布匹,明顯的強盜行徑,請縣太爺為民作主。”
呂之仁想錢,不好明說,打著暗語說道:“縣衙判案,不能憑你一麵之辭,你拿出確鑿的證據來。你這案子,被告的姓名都不知道,本官用什麼來為你斷案,並捉拿凶手。就按你描述的形態去查訪被告,縣裏的捕快還風裏雨裏滿世界的去查找嫌疑人。這是很辛苦的差事,人海茫茫到那裏去查找啊。衙門裏的人很清貧又辛苦,為了你這件小案子,縣尉、捕快要跑斷腳。你就同情一下他們,這點小事就算了吧為。你家大業大,破費一點不在乎。”
劉興業裝做不懂,伏在地上說道:“縣令大人,您是我們的父母官,店鋪裏出了事,隻有請父母官為我們作主,請縣衙公差快些拿到賊人,賠償小民的損失。”
呂之仁見對方不上鉤,很不高興的說道:“你說的這些,全是似是而非的東西,沒有證據,告什麼狀啊?你甚至連被告人的姓名都不知道,讓本縣令如何派人去抓人啊?退堂﹗”起身進入內堂,將劉興業擱在堂上。
垂頭喪氣的出了縣衙,劉興業隻好去找吳宏,吳宏收了人家的錢,當然要出麵調解。他按照劉興業的描述,派人在嶽陽城內尋找陳收,其時陳收正跟李太在一起在一坐酒樓上吃酒。吳宏已經猜測此人是李太請來的幫手,如果不把他治住,君山水寨就不可能在嶽陽呆下去了。
他決定先禮後兵,走上前去,賠著笑臉說道:“這位壯士貴姓?”李太向陳收使了一個眼神,陳收頭一昂,大聲說道:“陳老五﹗”吳宏說道:“你毀壞劉員外的絲綢,怎麼賠償?”陳收說道:“你是那裏冒出來的,我什麼時候毀壞過絲綢?怎樣毀壞的?你信口雌黃,有何證據?”
吳宏說道:“劉員外說的,你無故鬧事,一定錯不了。”陳收說道:“什麼劉員外?一句話就能做證?他是皇上啊,金口玉言。有何物證,是用什麼工具毀壞物事的?你拿出來,我們一起去縣衙。”
吳宏說道:“這裏不是論理的地方,我們到外麵去說。”陳收說道:“好,還有點江湖人的氣勢,把你們的頭叫來,你這下三濫的角色,不頂用的,免得受皮肉之苦。”吳宏說道:“不要看你塊頭大,不頂用的,手頭上要有真功夫。如果沒有膽量,你就隻能賠償損失。”陳收說道:“行,看你還有些誌氣,我下手輕一些,不傷你的內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