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人都是李林甫的死黨,羅列罪證,搜集莫須有的人證物證,硬說王忠嗣與太子有勾結,對皇上不利。
王忠嗣到了禦史台,王鉷立即將他收監。會同蕭隱之和李道邃立即對王忠嗣進行審訊。但王忠嗣是經過大風浪的人,戰場上命懸一線的時候,他都能沉著應對,麵對三人,他始終不屈。
三人嚴刑逼供,王忠嗣雖然死去活來,但也不招認尊奉太子登基的事。王鉷沒有辦法,又怕用刑過重,死在獄中。王忠嗣畢竟是四鎮節度使,皇帝的養子。如果不明不白的死在監獄裏,審訊之人脫不了幹係。
拿不到王忠嗣的口供,不能定罪。蕭隱之說道:“這人特殊,我們能做的都做了,就請王大人向相爺彙報,請示如何行事?”
王鉷也不敢做得太絕,立即向李林甫彙報了此事。李林甫十分生氣,指著王鉷說道:“你們三人是朝廷的最高法官,對一個囚犯,尚不能拿到口供。說出去,沒有人會相信。不要有顧慮,不就是按一個手印嗎?有何難的啊?我給你下達死任務,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拿到口供,要不然我們都不好交差。”
王鉷、蕭隱之和李道邃再次提審王忠嗣,蕭隱之說道:“王忠嗣,你現在是囚犯,不是四鎮節度使了。你要保太子登基,人證物證俱在,還是承認了吧,我們是看在你以前是四鎮節度使的份上,一直對你很客氣。如果你還執迷不悟,我們隻有大刑侍候了。”
王忠嗣說道:“我王忠嗣光明磊落,從沒有做過對不起皇上的事情,你們栽贓陷害,還要我承認,沒門﹗我王忠嗣久經沙場,什麼樣的風浪沒有見過。敵人的箭頭射到我的眼簾,也不會眨一下,還怕了你們幾個見不得人的東西。”
王鉷說道:“你是不到棺材不落淚,不讓你體會一下重刑的利害,你還認為老虎是病貓。來人,大刑侍候。”
上了一片大刑,王忠嗣遍體鱗傷,王鉷說道:“滋味如何?王元帥,我看你還是詔了吧,這還隻是剛剛開始。我可以坦白的告訴你,這案子已經鐵定,我們自有你招供的辦法,何必受這皮肉之苦呢?”
王忠嗣說道:“那些都是沒有的事,我如何招啊?我王忠嗣為了大唐江山,出生入死。怎會反對父皇,再無知的人也不會相信,我死可以,絕不會承認你們加在我頭上的罪名。”
王鉷說道:“加大刑具,行刑。”重刑過後,王忠嗣昏厥了,王鉷拿出事先準備好的供詞,按上了王忠嗣的手印。
李林甫拿著王忠嗣案的結案材料,向唐玄宗上奏:“啟奏皇上,王忠嗣陰謀輔助太子登基一案,三司會審完畢。王忠嗣犯罪事實俱在,證據確鑿。臣奏請,以顛覆國家罪,判王忠嗣死刑。以圖謀不軌罪廢除太子,請皇上恩準”他不僅要製王忠嗣於死地,而且將矛頭直指李亨。
唐玄宗接過判決的奏折,看過之後說道:“將審案的材料拿來,朕要親眼看一看卷宗。”李林甫將卷宗遞給唐玄宗,唐玄宗認真翻看,很多地方十分牽強,再看王忠嗣的口供,反複看了幾遍。他一眼看出,這個按了手印的供詞,後麵王忠嗣的簽名不是王忠嗣的親筆,是別人代替的。他沒有說穿,但猶豫不決。
李林甫說道:“啟奏皇上,社稷重要,不能姑息養奸啊”唐玄宗對李林甫說道:“什麼姑息養奸啊,這案子漏洞百出,放在這裏吧。朕再聽聽其他人的意見之後,再行定奪。”沒有立即批複。
李林甫雖然心裏很急,但皇帝發了話,他也不敢造次,退了出來。哥舒翰得知此事,立即進京麵君,向唐玄宗為王忠嗣求情。哥舒翰是王忠嗣一手提拔起來的,對王忠嗣十分佩服。
唐玄宗問他進攻石堡城的計策,他對答如流,唐玄宗很高興。他立即向皇上為王忠嗣求情,列舉許多事例,說王忠嗣受了不白之冤。
唐玄宗本來不願殺王忠嗣,廢除太子,但也不能立即改變態度。因此沒有直接表態,對他說道:“回去好好準備,一定要把石堡城拿下來。”
唐玄宗起身向宮內走去,哥舒翰跪地而行,跟在他的身後,苦苦哀求:“皇上,王元帥才是真正的帥才,臣的本事不及他十分之一啊,他對皇上忠心耿耿,愛惜軍士生命是帶兵的原則之一啊,如果皇上寬恕了王元帥,臣願意不當隴右節度使,帶兵攻打石堡城。”
唐玄宗甚是感動,明白了王忠嗣不願出力攻打石堡城的真正用心,冷靜的思考案件的來龍去脈。覺得裏麵有許多不實的地方,尤其是王忠嗣勾結太子,意欲奪權的罪證,沒有依據,純粹是一種猜測,不能成立。
他沒有批準李林甫的奏折,而是讓翰林院起草詔書,否定了王忠嗣欲舉太子的大罪。僅以他攻城不力,阻撓軍功的罪名貶為漢陽太守。
由四鎮節度使,輪為漢陽太守,落差太大。王忠嗣接受不了,鬱鬱寡歡,整天以酒消愁。加上審判時,李林甫受意動用大刑,身體遭受極大摧殘,一年後抑鬱以終,年僅四十五歲。
注①:可敦是契丹王後的稱呼。
注②:宮廷禁軍十六衛中的主將之一,正三品。
注③:唐朝官名,正五品下。
注④:大理寺是古代執行司法審判的部門,大理寺卿是主官,相當於正在的最高法院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