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莊粗略的看了一遍,對安祿山說道:“張均起草的法典和朝廷的辦事程序,都是唐朝的老一套,基本上還是《貞觀政要》上的那些內容,沒有一點新東西。我們建立燕朝,是推陳出新的事,辦事情不能還是老一套,應該注入新內容。”
安祿山說道:“這些規定和程序,有幾本書,內容是太多了一些,規定得過細,你認真看一看,向中書省正式提出意見,要提出有說服力的證據來。”
回到住所,高尚對嚴莊說道:“這部法典和規程,是按照隋朝製訂三省六部製的基礎之上,加進唐朝的改革成果,結合的產物。對皇帝、三省、六部、九寺的責權進行明確規定,對官員約束力很高,而且具體細致,可以說是一部好法典。”
嚴莊說道:“他是張說的長子,從小在他父親的熏陶下成長,受其影響甚深。加上在唐朝任職時間很長,擔任過侍郎、刑部尚書和大理寺正卿,對朝廷各部門的權力運作比較有研究。因此在製定製度上傾向於限製皇帝的隨意性,和三權分立的作用。法典規定得比較細,而且特別強調辦事程序。我們沒有這方麵的知識和經驗,不知道朝廷權力運行機製。但是如果在製訂燕朝法典的問題上,不能鬧出些名堂來,你我就真的要靠邊站了。”
高尚說道:“我們年輕時候也讀過的幾本書,就用書本對法典的草稿亂挑毛病。安祿山不懂中原文化,分辯不出對錯。但是朝廷沒有一部法典,辦事沒有依據也不好。”
嚴莊說道:“安祿山已經不行了,李豬兒說他有時痛得大汗淋漓,用鞭撻他人來減輕疼痛。郎中都說,他的病沒法治了,隻能說他沒有病。現在他的眼睛已經全瞎了,看不見任何東西。所以我們不能讓這部法典頒布,不讓朝廷走上正軌。等安慶緒上台之後,我們就有優勢了。”
高尚說道:“嚴兄高見,如果頒布了這部法典,張氏兄弟就有了功勞,再真趕他們下台,就不容易了。”
嚴莊向安祿山報告:“啟奏陛下,張均的法典草稿不宜使用,那裏麵都是限製皇上決定的權利,皇帝說出去的話就是聖旨,要不折不扣的執行。可張均卻說,聖旨要按照法典的規定擬定,這是對皇上不忠啊。宰相還有權根據法典駁回聖旨,那不是皇帝還要聽宰相的嗎?唐朝之所以搞得一團糟,主要就是李林甫專權二十年和楊國忠一手遮天造成的,這個教訓不能不吸取。因此燕朝的法典必須重新起草,張均已經不適合幹這項工作,應該換人。”
安祿山已經看不清嚴莊了,他不懂漢文化,對三省六部製也隻知道一些皮毛,嚴莊的話雖然沒有全部聽進去,但還是認為有些道理。
他對嚴莊說道:“你的這些意見對他說了沒有?要你參與修改,向他提建議就行了,不用向我彙報。”嚴莊說道:“我提過多次,可他迂腐得很,還說什麼聖人也是人,也有說錯話做錯事的時候,根本就不采納我的意見,完全是一意孤行,不得已我才來向陛下個別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