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的軍士,散漫已久,從來沒有經過戰事,不曾見過這般衝天殺氣的陣勢。加上主將已經逃走,無心戀戰,頃刻瓦解。逃跑的逃跑,投降的投降,所有的武器裝備和軍需物資以及糧草馬匹都成了叛軍的戰利品。
臘月初二,叛軍沒有受到太大的阻擋,就渡過了黃河,毫不費力就拿下了靈昌。接著長驅直入,直逼陳留城下,陳留守軍還以為叛軍在黃河以北,毫無作戰準備。沒想到叛軍已然蜂擁而至,事出突然,已經有了怯意。
張介然雖然信誓旦旦,但守城官兵缺乏臨戰經驗,又沒有派出探子對靈昌監視,打探叛軍渡河的情況,他們認為有黃河阻擋,叛軍一下難已越過,靈昌郡有守軍五千,雖不能擋住南下,但遲滯一下是可能的,在城中等待靈昌守軍的消息。
然而靈昌守軍傾刻間土崩瓦解,根本就沒有向陳留報告敵情。太守郭納剛剛逃到城下,叛軍已經接踵而至。
安祿山大軍突然來到城下,城中軍士大驚失色,張介然忙命人分頭上城抵禦。他親率眾將登城,命令太守郭納自率一路人馬堅守北城。
經過多年升平歲月,唐軍已無作戰能力。眾將士登城,見漫山遍野的安祿山鐵騎,不禁嚇得瑟瑟發抖,有些軍士甚至嚇得低聲哭泣。
張介然勉勵眾將守城,在城樓上親自拉弓搭箭,向城下叛軍射擊。眾軍士大受鼓舞,一個個學著張介然,紛紛向城下敵軍射擊。
然而,要將箭矢射出去容易,但要射中敵人,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陳留兩萬守軍,多數為新兵,隻練習了十幾天射擊之術,能將箭矢射向城下已然不錯了。
而那些老兵,因平時缺少訓練,操作駑箭生疏,射箭的水平,不定人意。加上新趕製的伏遠駑、角弓駑的質量不高,箭道不大光滑,射出去的箭準頭太差。雖然箭矣密集,但對城下敵軍威脅不大。
而城下敵軍,驍勇異常,各種裝備運置城下。車駑、伏遠駑、角弓駑列陣適當,射手的箭法幾乎都能百步穿楊,而那些神射手,更高一籌。他們運用三人一組的方法,即兩個盾牌手保護一個射手,向城樓上的唐軍猛烈射擊。
雖然是仰射,但由於裝備先進,弓駑的射程遠,打擊力很強。唐軍雖然居高臨下,但裝備差,軍士的素質低,反而遭受打擊。
城上唐軍,不懂戰法,不知道掩護身體。他們向城下射擊之時,上身伸出牆體之外,被叛軍的箭矢射中,紛紛墜落城下。遠遠望去,就象城樓上的士兵,自行跳樓差不多。那些滿懷熱血忠心耿耿的軍士,拿著弓箭剛剛衝到城樓邊緣,便中箭掉下城樓。
很多帶兵的將軍,見到這種陣勢,不知如何是好?內心之中產生了恐懼心理,已有退意,尋找求生的出路。
張介然調整部署,在敵軍鼓噪之時,不急於出戰。命令軍士收縮在城牆之後,等待叛軍攀登城牆時,再集中力量攻擊登城之敵。縮短了射程之後,箭矢的準頭提高了許多,對登城的叛軍有較大威脅。
安祿山當然知道,讓軍士冒著敵人的箭雨,攀登三丈多高的城牆,無疑是去送死。即使能攻克城池,也要付出慘重的代價。當即鳴金收兵,攻城叛軍潮水般退了回去。
注3:唐朝地名,今河南省滑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