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崔光遠到東宮當差,走進太子的宮殿。李亨說道:“左庶子忙得很啊,昨天又有一天沒在東宮。沒聽說你還兼有其他職務,去幹何事去了?”崔光遠說道:“啟稟太子殿下,臣玩忽職守,昨天與人一起玩樗莆去了。楊丞相的長子楊暄調到禦史台做禦史中丞,他以前沒有做過官,楊丞相上任之後,任命他為戶部郎中,一下子跳上了五品官。他不好好幹,本有瀆職行為,官員私下裏對他反應很大。現在到了禦史台,更是無法無天,不認真做事,全憑他的好惡來給官員下結論。這樣下去,朝政要亂啊。臣昨天是去調查楊暄,不想那小子是個混蛋,根本就不能做官,還占居禦史中丞這樣的重要位置。這樣下去,朝綱要亂的。太子殿下適當的時候,要向皇上提個醒,大唐江山重要。”
李亨說道:“現在父皇當政,所有政事都由宰相上奏,我這個儲君,老老實實的,還受到猜疑。要是明目張膽的在父皇麵前說丞相的壞話,那不是有提前奪權的嫌疑啊。你這個左庶子啊,盡給我出歪主意。”
崔光遠說道:“不瞞殿下,昨天我和楊暄玩了一整天的樗莆,直到深夜才散。那楊暄滿口胡話,完全是井市中那些潑皮的口吻,有些話實在不能入耳。楊丞相和我的關係很好,但他的這些做法太過了。李林甫當了十九年丞相,他的長子李岫也隻是一個將作監,次子李崿為司儲郎中,在朝中也是兢兢業業。現在的楊丞相,剛剛上任,兒子就成了禦史台的次官,而且飛揚跋扈,瀆職胡為,長此下去,社稷之隱患啊。”
李亨說道:“這些對本宮說又有何用?你應該直接向皇上上奏。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子是不能幹政的。”崔光遠說道:“皇上不上朝,紫宸殿我又進不去,沒有機會上奏啊。殿下還不信任我呀,可我真的是擔心社稷啊。”
李亨說道:“沒有其他事啦,我現在棋癮發了,要與良娣來一盤。輔國,擺好棋子。”李輔國忙活了一陣,擺好棋子,張良娣出來了,笑著對李亨說道:“殿下要讓我一著啊,否則我就輸定了。”
李亨說道:“本宮的水平也就是比良娣高一點,讓你一回也不打緊。”兩眼盯住棋盤,不再理會崔光遠。
李輔國在崔光遠的麵前說道:“太子殿下下棋,不喜歡旁人觀看。崔大人可以回房間去了。”
回到房間,崔光遠自言自語的說道:“楊國忠的這套做法,太出格了,我本意是向太子建議,讓他采取措施。不然的話,朝政搞亂了,將來想恢複都難。他怎麼就不信任我呢?”他想起了李亨曾經對他說過,張均的左庶子做得他放心。立即出門到刑部去找張均。
張均正在聚精會神的審閱案件卷宗,崔光遠進門,他以為是部下送卷宗進來,頭都沒有抬一下,隨口說道:“放在桌上。”
崔光遠說道:“張大人好認真啊,崔光遠求見。”張均抬起頭來笑著說道:“山南東道上報一件人命案,裏麵的證據有些牽強,我正在審查其中的疑點。崔大人進來,沒有注意,失禮失禮。進了東宮,有何感受啊?怎麼想來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