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說(21)(2 / 3)

“當然,那老頭不會真的吃進肚裏去,不過,你的……不,潛在你身軀裏的那位喜代美的一片心意,我是絕對給帶到了。”

我懷著有些複雜的心情講述著。富子十分認真地聽著,不住地點頭。

接下去,我們去琵琶湖畔盡情地玩了一圈。因為好不容易到了這裏,不能白來一趟。

該打道回府了,算準了時間,乘上回程的巴士,回到剛才的彥根車站。

“好了,坐上火車就可以回家了。”

我大大地吐了口氣,買了兩張火車票,領著妹妹朝檢票口走去。

我突然發現,就在檢票口的旁邊,那個骨瘦如柴的老人,那個體格健壯的男人,還有那個穿豆沙色上衣的中年婦女,竟整整齊齊地站成了一排。

果然厲害,那女人是警察,她當然知道我是別的地方來的,在檢票口一定能等到我們。當然也不排除那是瞎貓碰到死老鼠撞上了我們。

總之我們躲避不及了,中年婦女一下子在擁擠的人群中認出了我們:

“喂,小朋友。”

隨著話音,中年男人、中年婦人一下子衝過來將我們兄妹倆圍住了。

“就是剛才那花草便當,想問你一些事情,你說是受一位長發年輕姑娘之托?想請你認一下,是不是這位呀?”

說著話,中年婦女從手提包裏取出一張照片。不用說,肯定是繁田喜代美的照片。可我不想看,心裏認定絕對不能看。

“喜代美……”

耳邊突然響起一陣風似的叫聲。

抬頭一看,那瘦老人正伸出顫抖的手,想去抓富子的肩膀。

果然是父親和女兒,形象變了,可心有靈犀一點通——老人一眼就認出了富子是自己女兒的化身。

“你是,喜代美吧?不錯,是喜代美……”

富子眼裏滾動著淚花,凝視著老人,目光裏一瞬間閃過一絲動搖。

“不要碰她。”我奮不顧身地攔在老人與富子中間,“這女孩,不叫喜代美,叫富子,是我的妹妹,與你們沒有任何關係!”

我緊緊地抱住了富子。

哥哥是世界上最苦的差使,不管什麼時候,都必須保護好妹妹。

老人可憐兮兮地將目光投向我,果然把伸出的手縮了回去,沒碰富子一根手指頭。

“對不起呀,大爺。我這妹妹,有她自己親愛的爸爸媽媽。爸爸雖說已經過世了,但在她出生的時候,爸爸為她高興地三呼‘萬歲’過。媽媽就更好了,為了我們兄妹,她每天沒日沒夜地工作。所以,為了我們的爸爸媽媽,我是不允許您碰我妹妹的呀!”

老人的口默默地張開著,發出一種嗚咽般的聲音。

“爸爸……冷靜些……不要為難這小孩子。”

還是站在一邊的中年男人拍了老人一下肩膀,同時又瞟了我一眼:

“這小姑娘,是你妹妹?好可愛呀。”

“是呀,真的好可愛呀。”中年婦女也接口讚道,“我們過去也有個可愛的妹妹,是電梯的司乘小姐……”

兩人嘴裏說著,目光卻始終不離富子的身上。

“媽媽如果在世的話,真想讓她也見一見這小姑娘。”

中年婦女這樣說著,眼眶裏止不住滴下了淚水來。

接下來,我們便告辭了,也沒給他們留下任何聯係方法。當然,以後那個骨瘦如柴的老人是否重新開始吃東西了,我們也不得而知。

“那麼,小哥哥。我與你都是當哥哥的呀,當哥哥是非常辛苦的,這小妹妹,你可得好好地保護她。”

臨分手時,那個中年男人對我說過的話又在耳邊響起。不過我心裏卻對此不以為然。這還用你教嗎?我對富子妹妹,當然會永遠愛護有加的。

不過說心裏話,富子二十一歲前,我心裏一直是忐忑不安的,時時會感到她的言行有些古怪,擔心她又鬧出與繁田喜代美有關的事情來。

所以,富子滿二十二歲時,我大大地鬆了口氣。

因為繁田喜代美是沒有二十二歲的,這二十二歲以後的人生,就完完全全是富子自己的了。

當然,這隻是我自己這麼認為,富子她是怎麼認為的,我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有一點還是可以給我安慰的:那天從彥根回來以後,富子再也沒有談起過繁田喜代美。

三年前,母親突然過世,我們兄妹認真地為母親舉辦了葬禮。在為我們兄妹耗盡畢身心血的母親靈前,我和富子都流下了感激悲痛的淚水。

從那以後,這世上隻有我和富子是親人了,隻有我們兄妹倆才能相依為命。

在我心裏,當然我還是以前的哥哥,當然我還會一如既往,富子碰到什麼事情,我都會全力以赴的。這是我的使命,當哥哥在這世界上是最最辛苦的差使呀!

不過——也許會有一段時間,我這個哥哥可以輕鬆一些了。

明天,富子要與她心愛的人結婚了。他是個學者,是個老實人,是個才情橫溢的畫家。要說缺點,那就是氣質上有些懦弱,可這樣卻更能襯托出他的誠實和體貼,這一點我心裏也是十分讚賞的。

唉!總算,至少有一段時間,可以放心地將妹妹托付給他了!

(原載《外國文藝》2006年第2期)

吸毒的少年

[印尼]阿古斯·法哈裏·侯賽因著

李能安譯

1。上墳

不少人為我和人類學家拉德瑪納博士結婚感到惋惜。也有好多饒舌的人說我迷上了拉德瑪納的財產。其實他們根本不了解,拉德瑪納不是商人,他是地地道道的學者。他不是腰纏萬貫的富翁,一點都不是,他的生活和平常人沒有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