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戰場上,每一個戰士都不得不發揮出自己最極致的潛力,去計算各種牌的概率,去窺視對手各種細微的動作,利用一切可能的情報來為自己的勝利鋪路。而能從這個戰場上笑著走下來的人,絕對都擁有著常人所無法企及的天賦和心理素質。
阿源就曾經說過,能在賭桌上拿到一副同花順而依然淡定自若不露出一絲破綻的人,如果不是個白癡的話,就絕對是個超一流的殺手。
雖然他說這番話時表情相當認真,但我對這句話的真實性卻有些懷疑。因為我就經常看到阿冰在和飯店侍女賭小費時拿到同花順,而當時的她就像拿了一手很平常的牌,邊對著眾人談笑自若,邊把我這個偷窺者掐的齜牙咧嘴……
於是,我不恥下問道:“那賭牌裏的同花順到底有多大呢?”
阿源相當驚異地盯了我好一會兒,才咳嗽了兩聲道:“這可是最大的牌了,因為成牌概率是最低的。根據我的計算,以德州撲克五十二張牌抽七張牌湊五章同花來說,皇家同花順的出現概率大約是三萬比一,一般的同花順則有三千比一,梭哈的幾率更低。不過,不管到底是多少,這個概率之小,隻要能拿到,基本就贏定了。”
匆匆趕到天堂島,當在酒店服務人員的帶領下抵達天堂島雪塔大酒店三層的牌室時,我們一行人才發現裏麵齊刷刷地站滿了不下五十名身著黑西服的保鏢,而一名貴婦打扮的年女士與一位帶著金絲眼鏡,西服革履的白發長者,正坐在嘉賓席上低聲交談著什麼。
牌室正央一張碩大的綠絨黑漆牌桌兩端,分別坐著一身青衣的師父和一身白衣的艾非拉斯,兩個人都拉長著一張臉,冷冷地盯著對方。
拉奇特則傲然立於艾菲拉斯身後,與同樣陪站在師父身邊的師兄冷漠對視,兩人的目光有如兩把開刃的長劍般在空來回交錯,一瞬間竟讓我有一種火星四濺的錯覺。
我被這奇怪的氣氛搞得一頭霧水,一時間都不知是否應該開口和他們打招呼。
卻見師兄衝我招了招手,指著校長,扭頭對嘉賓席上的那位女士道:“淺倉小姐,雙方的公證人已經來了,牌局可以開始了吧?”
坐在淺倉小姐身旁的那位老者瞥了校長一眼,用詢問的眼光看向艾菲拉斯,見後者微微的點了點頭,才站起來清了清嗓道:“這次我不遠萬裏請來艾菲拉斯先生,無非就是想為淺倉家討回一個公道而已,如果有得罪各位的地方,還請多多見諒。而有鑒於艾菲拉斯先生不想訴諸武力的提議,所以我們特地采用牌局的方式來一決輸贏。如果程雲雪先生輸了牌局,將無條件地把詩劍島歸還給淺倉家。同時還要賠償淺倉家二十七名高級雇員的精神損失費,總價三萬銀魯克;如果艾菲拉斯先生輸了的話,我們將放棄詩劍島的所有權,並且永遠不再追求此事。各位意下如何?如果同意的話,就請在這份公證書上簽字。?
趁著校長,師父他們都去簽字的當兒,我領著暗月楓等人湊到師兄身旁,悄聲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艾菲拉斯怎麼會站到敵人那邊去了?他不應該是我們這邊的麼?!”
師兄苦著臉,笑道:“艾菲拉斯年輕的時候曾經得過淺倉家不少的援助,所以這次他們後人來求,實在是沒辦法拉下臉來拒絕。師傅也沒想到這件事情會鬧成這樣,不過這大概也算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了。”
“好什麼好啊!”雪城月瞪著眼睛,急道:“我師父可還在詩劍島上呢!萬一師伯輸掉了,那我以後去找師父,豈不是還要經過淺倉家同意才行麼?”
“那你說該怎麼辦?”師兄聳肩無奈道:“人家手裏的地契可是貨真價實,具有法律效力的,我們總不能靠著武力強占著吧?”
“那也不能就這麼輕易讓給他們啊!”雪城月不依不饒道:“而且牌局定輸贏什麼的,這也太兒戲了吧!”
“拜托你小聲點行不行?”師兄頭疼地看著她歎氣道:“現在的情況是我們不能讓,而對方又不肯賣,難道你非要讓我們和他們拚個你死我活才不算兒戲麼?這都什麼年代了,凡是不要總想著靠武力解決行麼?”
“我……我也沒說非要武力解決嘛!”雪城月嘟著嘴不服氣地嘀咕了兩句,就被埃娜拉到一邊去了。
聽了他們的對話,我倒是對整件事情有了個大概的了解,不經意間掃了一眼四下,卻意外看到了坐在角落的欒茹湘,隻見她正埋頭專心致誌地看著一本烹飪書,仿佛此刻這裏所發生的一切事情都與她無關一般。
我走上前去,驚訝道:“阿湘,你這是在幹什麼啊?!”
“嗯?!”她抬頭看了我一眼,立刻欣喜地笑道:“少爺,你回來了啊?我給你留了晚飯哦!”
“你你你……你怎麼還能這麼鎮定啊?我師父就要和別人決鬥了啊!”
“咦?老爺不是說隻是和別人打一把牌而已麼?”她歪著頭,迷惑不解地看向牌桌,“怎麼又變成決鬥了?”
和這種反應遲鈍的天然呆對話,真是對身心的一種可怕的折磨,我頗為無力的看著她道:“你剛才都沒有聽到麼?!是用牌來決鬥啦!這把牌的輸贏可是會關係到詩劍島的歸屬啊,而且還是冰蓮派主動來踢我們神戀派的場!拜托你不要在我們都這麼緊張的時候還閑地在一邊看書好不好,起碼也要配合一下周圍的氣氛啊!”
“咦?是這樣麼?可是老爺讓我不要在意啊!而且,老爺還說肯定會贏呢!”
“他說什麼,你都信麼?那老混蛋在我五歲時,還說他曾經幫外星人修理過宇宙飛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