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熙來攘往的人群中左右穿插囧,我匆匆趕往雪塔大酒店。
就在剛才心頭大石甫一落下的瞬間,我便立刻想起本周教授指定下來的作業還沒完成,現在回去趕工的話,興許還能按時交上。
如今二學年的課程雖然繁雜,但幸運的是很多教授們似乎也體諒學生們課餘時間的寶貴,大多隻是在學生信箱裏留一些導讀性的作業,多是一些與課程相關的論文連結,學生們看完了,隻需隨意回覆自己的觀點和見解就行,隻要寫得不是特別離譜,或者發表一些反人類、反社會的話題,基本都能過。不過也有比較麻煩的課程,比如現代理論應用學就是門相當令人頭痛的課程,其中包羅了高等數學、生物、物理以及化學等等各方麵一年級課程內的基礎理論係統,讓你通過所學過的各種理論知識來解決現實中存在的問題。
結果第一周教授就直接讓我們設計一座大橋,給出了材料和設計雛形,讓我們用所給的材料按照圖紙在電腦裏搭建橋梁模型,然後通過專用的工程模型檢測軟體來按照成本和工程質量打分。
像我和阿源這種自己有電腦的學生大概還比較好辦,下一個檢測軟體隨時能看到分數,遇到可選材料過多的時候就直接根據評測分數的高低來決定用什麼。而那些沒電腦的同學就相當淒慘了,隻能在學校免費發放的測試版筆電上進行作業,可筆電是禁止下載和安裝非校內軟體的,導致一大堆人作業不合格,最後隻能含淚反工。
第二周的題目更是難得讓人吐血,教授不知道是不是腦子秀逗了,居然讓我們這群隻學過半學期電路學的半吊子設計一款能接收發送一百六十種圖形信號的通訊設備。我隻能在修煉之餘在網上惡補了整晚的電路和信號學,通過模擬軟體測試合格後才總算及時交上了作業。當時我不禁分外好奇,以前那些壓根沒有電腦的學生,到底是怎麼完成這門課程的,難道說要動手做個真的交上去麼?
昨天教授不知是不是良心發現,指定了一道看起來相當簡單的題目,讓我們根據某種藥物的分子結構,設計一套手工作坊也能合成的簡單生產工藝。當時我在網上大概搜了一下,該藥物的工業生產工藝已經非常成熟,隻要把其中不適合單人操作的生產流程改一改,再用模擬軟體測試一下就能直接交了。
滿腦子裏正想著該如何完成作業的我,突覺得左手一緊,已被一隻溫暖柔滑的小手握住,回頭一看,卻是不知何時跟了上來的雪城月。
“走那麼快幹嘛,叫了你半天都不理人家。”她微帶著埋怨地歪著頭看了看我,又有些擔心地問:“生氣了?”
“沒……你叫我了?”我苦惱地撓了撓頭,“抱歉,我正在想作業的事兒呢,可能一時沒聽到吧!”
“讓萬能的埃菲爾大姐大幫你做,不就好麼?何必非要這麼累呢?”她一邊說一邊用力拖住我,嬌嗔道:“走慢點啦,真是的,欺負我腿沒你長麼?”
我隻得放慢腳步,苦笑道:“埃菲爾才不會幫我做這種事情,她也很忙的。”
“你啊!純粹就是自己在給自己找罪受,又沒人逼著你,將來也不愁沒個出路,偏偏還這麼賣命學習,你真當自己能麵麵俱到麼?”她無奈地白了我一眼,伸手拆下頭上的發飾,讓滿頭烏黑水亮的發絲瀑布般流瀉下來,又隨手攏在肩頭,嬌憨地掩嘴打了個哈欠後,在我身旁掏出一把極為精致的小梳子懶洋洋地邊走邊慢慢梳了起來。
此時從我們旁邊走過的行人們十有**都停下腳步回頭看她,無不被她那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慵懶嫵媚震懾得目瞪口呆。
她也毫不在意,隻是隨意伸了個可愛無比的懶腰,將頭斜靠在我肩膀上,又打了個哈欠道:“困死我了……”
我哭笑不得地看著路人們紛紛向我投來的要殺人般的眼神,納悶地問:“你昨晚到底玩了些什麼,居然能玩上一整晚的?”
“嗯……先看了場科幻電影,然後跟校長和菲麗斯阿姨陪阿蘭去聽脫口秀,淩晨之後吃完宵夜就是去玩滑雪啦、高空跳傘啦、地洞探險,還有營救人質什麼的……最後還去泡了溫泉,按摩的時候我直接就睡死過去了……還想著你也會來呢,誰知道一整晚都沒看到你這家夥。”她噘著嘴道:“後來一想也是,哼,你大概早都玩膩了吧!”
哪有,我連電影都沒去看過,你說的那些,好多我都沒聽說過呢!”
“我才不信呢!整個天堂島都是您老人家的。”她笑著橫了我一眼,“那你說說你最近到底都幹了些什麼吧,該不會天天都和我哥在酒店裏當招待伺候美女吧?”
“哪有,隻不過是特訓,上學,特訓,上學,剩下的時間就是吃喝拉撒睡……沒了。”我攤了攤手,“昨晚事情有點多,所以沒空去特訓,平時大概都要特訓到半夜兩三點左右。”
“在淑女麵前文雅一點好不好,什麼吃喝拉撒的……”她嗔笑著輕捶了我兩拳道:“你這麼拚命,是想做什麼啊?”
“呃……既然你師父是詩劍島空間管理人,我也沒必要瞞你了。你師父曾經告訴過我一年後將在詩劍島舉行武鬥大會,以決定佩亞靈盔的歸屬。由於我已經有了麵具和胸甲,所以必須參戰,如果輸了的話,恐怕會很難辦。而最近埃菲爾也有些特殊的事物,需要靠武力解決,我也是沒有辦法,才不得不這麼拚命啊!”
“哦,你說的那個輸了會很難辦的武鬥大會,到底有多難呢?”
“嗯,大概是那種會丟掉命的難法。”
她愣了愣,有些難以置信道:“咦?我師父跟你們不是很熟麼?跟你師父都兄妹相稱了,幹嘛還要你的命啊?”
我苦笑道:“靈盔必須回複完整才能保證詩劍島的穩定,同時也能增強天堂島的精神防禦力。而我身上這兩件貌似已經跟我有了什麼無法切斷的聯係,所以如果到時候我沒有資格擁有靈盔的話,為了切斷這種聯係,大概也隻能殺了我吧!反正這是她當時的想法,現在怎麼想的,我就不清楚了。”
她呆呆地停下腳步看著我,一雙水汪汪的星眸中寫滿了困惑與不解。
就這麼沉默對視了半晌,好幾次她似乎想伸手來摸我的臉,卻最終隻是頹喪地低下頭去,輕聲困惑道:“冷羽,為什麼你提起這種攸關生死的事情,還能這麼若無其事呢?那天我在海岸上看到菲麗斯阿姨渾身是血的時候,嚇都快嚇死了,可你居然還能那麼平靜地安慰我……你以前到底都經曆過些什麼?是不是曾經有很多人試圖殺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