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個紫徽中除了齊亞特外,餘下四人也都加入戰團,隻剩齊亞特一人依然緊緊咬住雪城日窮追不舍。
藍徽龍騎將們剛才已經吃過大虧,明白這幫人中有不少紫徽級別的高手,呼啦一聲四散開去,跟他們打起了遊擊戰。
隻見數十個藍徽邊打邊逃,後麵的黑衣人們也散了開來分頭追擊,想把他們圍攏在一起再次來個關門打狗。
一時間整個廣場上仿佛有數千人在械鬥一般,金屬交擊聲、喊殺聲不絕於耳,氣勁互相撞擊,發出密集的“砰砰”悶響。
五顏六色的劍氣、火球、電球、冰錐漫天飛舞,到處都飄忽著黑藍交錯的人影,卻見龍騎將們不光動手,還一個勁兒地鬥著嘴,什麼“你娘是我家狗的第十二個小老婆”、“你天生就***沒能力”、“老子怎麼會生下你這種畜生”之類的髒話層出不窮。
還有文采遒逸者,用押韻的詞句將對方的祖宗十八代與人體各種器官名稱串在一起大聲吟唱。
有人被罵得急了,甚至不顧形象、不顧對象地大吼出“看老子咬死你”、“老子讓你操!”等等的話來……
隨著戰鬥激烈程度的不斷升級,本已熱鬧非凡的廣場上還不時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直震得廣場周圍的建築物瑟瑟發抖,塵土四揚,群鳥紛紛逃竄。
隻有那四散分流於廣場周圍街道中的人群依然緩緩移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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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特斯一行人等剛才聽聞暴亂的人群已經散去,便全都鬆了口氣,此刻卻又聽見通訊器中傳來震天的打鬥聲和不住的叫罵聲,不禁再次氣得放開喉嚨大罵起來。
實驗室裏的眾人剛以為可以喘口氣兒安心做試驗了,誰知才過了不到十幾分鍾,玻璃門窗便又開始嗡嗡作響,那一片震耳欲聾的叫罵聲再次從樓下湧了上來,直煩得眾人也忍不住大聲咆哮起來,乒乒乓乓地使勁洗著玻璃器皿,走路時還拚命跺著地板,用各種各樣的噪音紛紛表示著自己的不滿和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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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城日狂奔了五六分鍾後,卻發現廣場上的人群已經散得一幹二淨,師父卻依然不見蹤影,隻剩下自己的弟兄們正和一幫來曆不明的黑衣人打做一團,不由得停下腳步,啞聲長歎道:“師父!難道……難道……”話音未了,已然淚流滿麵。
突聽身後數道劍氣夾雜著無數“嗤嗤”的微小氣勁襲往背心,一股勃然的怒氣和莫名的委屈由心中狂升而起,全然不顧性命安危,回身便以指代劍直刺來者。
齊亞特在他身後見他不但不躲不閃,回身反擊時還手無寸鐵,心下暗怒道:“好一個不知死活的小子,我就成全你!”
誰知還沒等他想完呢!一股淩厲之極的氣勁已然射至麵門,齊亞特大驚失色下,連忙就地滾了出去,狼狽不堪地滾出了十幾米後爬起來,卻感到額頭上一陣火辣,伸手摸去,才知道眉心至發間已被那道指風擦出一條血痕來。
而雪城日則完好無損地站在前方,橫眉冷眼地瞪著他,仿佛他就是下一頓晚餐的大菜。
齊亞特心下暗暗吃驚,卻又想不通這個小子此刻怎會變得如此厲害。
齊亞特哪會想到剛才那個中年人就是雪城日的師父呢?那個中年人的真氣和雪城日的真氣同源,卻比雪城日的真氣強了不知多少倍,度入雪城日體內後,立刻轉化為他自身的真氣。
不過這些真氣畢竟不是雪城日自己修練所得,無法再生,等到用盡的時候,他便又會回複到原來的狀態。
完全不明就理的齊亞特隻道那個中年人已經附體在了雪城日身上,心想怪不得自己的劍氣不能傷他分毫。而且,隻怕不但不能傷他,自己還會有性命之憂。
他想到此處,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當下不敢戀戰,轉身就逃。
豈知雪城日此刻已將找不到師父的原因全部怪咎到了他的頭上,認定之所以找不到師父,就是這個討厭的家夥總在身後放冷箭暗算,導致他行動遲緩所致。
心念及此,哪裏還能饒他?一看他轉身逃跑,立刻便追了上去,長吸一口氣,暗運內息,那滿頭的黑發突然之間竟變成了耀眼的金色!
齊亞特剛剛躥出數步,就感到身後追趕自己的雪城日在陡然之間渾身氣勢大盛,一轉眼便已來到自己身後,不禁嚇得魂飛魄散,麵色如土,趕緊使盡了吃奶的力氣猛的向上躥去。
然而,他才剛剛躍起,卻覺得整個世界在突然之間變得異常緩慢起來……
看著空氣中飄浮著的微塵緩緩從眼前劃過,用著極慢卻又極為優雅的姿態輕輕落在了自己額前的頭發上,齊亞特這才驚恐地發現此刻的自己即使拚盡了全力也難動分毫!
仿佛在這一瞬間,那原本永不停歇的鍾擺猛的被一隻大手拖住了一般,讓時間也隨之停滯了下來。
而耳畔傳來的呼吸聲竟如海嘯一般,震耳欲聾,卻還綿綿不絕,長得令人匪夷所思,讓這一口氣似乎永遠也吐不完一般。
過了許久許久,才聽見胸口處傳來一下如雷鳴般的心跳聲。
就連周圍所有正在打鬥中的人,動作也變得奇慢無比,慢得甚至能夠從劍脊上的倒影中分辨出遠方建築物上的每一個窗戶來。
此刻的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身後有一隻手掌正帶著一股龐大無匹的壓迫感,慢慢朝自己背心印來,雖然也是緩慢無比,卻比自己的動作要快了數十倍不止,想躲,卻無從躲起;想凝氣反擊,卻心有餘而力不足。
這種突兀恐慌的感覺讓他難受得幾乎想要吐血,可此時的他除了眼睜睜地等死外,已毫無辦法。
從感覺到那手掌的存在直到它印在自己背心上為止,這短短的一瞬竟如過了數個小時一般的漫長。
可就在那手接觸到背心的一刹那,時間突然又恢複了正常,四周的景色立刻化作萬道斑駁的彩線向後飛逝。
齊亞特張口噴出一腔鮮血,“哇”的一聲慘嚎,便身不由己的如箭一般向前飛了出去。
在場的所有人此刻都聽到一聲如悶雷般的巨響,隻見一名黑衣人似炮彈般飛速射向廣場中心的摩天大廈,在那巨響的隆隆回聲之間,已然將大廈中央撞了一個對穿,血肉模糊地從大廈另一麵飛了出去,眼看是活不成了。
眾人驚詫莫名,紛紛停下打鬥,愕然地注視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原本熱鬧非凡的廣場立時平靜了下來,隻餘下大廈玻璃石塊紛紛落下的嘩啦嘩啦聲。
過了好半晌後,藍徽龍騎將們這才齊齊暴出一片喝彩聲來,還有人幸災樂禍地大喊著:“把他們全揍進去!”
黑衣人們則相顧駭然,可又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就算剛才被擊出去的僅是一個全然不會武功的平常老百姓,對方那群藍徽之中也不應該有人能將他擊得那麼遠吧,更何況還將大廈給硬生生地撞出個洞來。
當下便有數人朝大廈後麵跑去,想看看那位被擊飛的仁兄姓甚名誰,怎會落到如此慘烈的地步。
雪城日眯起眼仰望著大廈上的那個黑洞,接著狠狠地朝地上啐了口唾沫,滿腔的怒氣這才稍稍平複下來,頭發上的金光倏然褪去,轉眼間又變成了黑色。
剛才他含恨出掌之際,隻覺得渾身的真氣澎湃如潮,鼓震激蕩,幾欲破體而出,在擊中那個黑衣服的混蛋後,洶湧的真氣仿佛突然找到了一個可以宣泄的突破口,竟如泄洪一般狂噴而出,涓滴不剩,那滿腔的怒火和委屈也隨之消散,搞得如今他體內空空蕩蕩,一陣前所未有的空虛感讓他差點惡心得嘔吐出來。
想提氣壓下胸口的虛悶,卻發現竟然遍尋不著真氣的蹤影了。
無奈地長歎出一口氣,他活動著渾身酸痛的肌肉,在眾人驚異的眼光中,緩緩朝武裝庫門口走去。
此時的他早已完全沒有還手之力,對方隻要隨便上來一人,一劍就能將他刺倒。
從焦燥暴怒中平靜下來的雪城日,此時頭腦已經恢複冷靜,隻想趁著現在餘威未平、眾人皆驚的時刻,平安地撿回自己的佩劍,然後守住還沒蘇醒過來的冷羽。
“原來師父他真的不是冷羽的師父啊!聽他剛才的口氣,似乎是受某人之托才不得不來這裏待上十五分鍾的。可誰又有這麼大的麵子,能請動師父他那樣的高手來幫忙呢……”
雪城日邊走邊想著,與一個正目瞪口呆望著他的黑衣人擦肩而過,仿佛那個人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聽冷羽說,他的師父從來沒當過什麼龍騎將,那他的師父又是誰呢?難道真如他所說的那樣,我的師父,隻是他那個素未謀麵的師兄嗎?”
一抬頭,他看見武裝庫門口的那座冰山依舊挺立,想必置身其中的龍羽也還是完好無損。
暗暗鬆了口氣後,這才彎下身去拾起自己的佩劍,接著便一屁股坐到地上,再也起不來了。
直至此刻,他才聽見通訊器中傳來同伴們急切的詢問聲,苦笑一下後用極低的聲音慢慢回答道:“剩下的交給你們吧,我……我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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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正沉迷於眼前那變幻無窮的奇麗景色之中時,耳畔卻突然傳來了師父的聲音:“十五分鍾已經到了,不過現在你似乎還可以多看一會兒。記住了,這寒星圖浩繁無盡,你想死記所有的變化是不可能的,要知道世上萬物都有其存在的道理,雖然變化萬千,可都有一定的規律潛藏其中。找到規律,就找到了變化的本質,到時候想怎麼變,就全看你的了。”
“師父,別那麼自私好不好,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啊!難道你真想看著我在這裏傻呆呆地直到壞人來殺我嗎?”
“哈哈,這其中的道理,一萬個人能有一萬種說法,我的道理是我自己的,就算說出來你也聽不懂。再說了,如果不是自己悟出來的,又怎能領悟到其中那種微妙難言的關鍵呢?”
“死師父、臭師父,不想說就直接承認怕我比你聰明好了,找一堆借口來幹嘛啊!”
“你小子是不是覺得現在我夠不著你,就不能揍你了?!閉上嘴巴,給我好好的想!”
“一直閉著呢!想張都張不開啊……”我嘟囔幾句,看著那不斷演變著的星象圖,暗暗納悶怎麼就看不出什麼規律來呢!
哎,難道是我太笨了?
記得兩萬年前有一個叫牛頓的科學家發現了萬有引力,還有一個叫愛因斯坦的科學家發現了相對論,一萬七千年前又有一個叫霍靈森的大魔導師發現了精神與能量之間相互轉化的神力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