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喜拿個棒子出去了,來到路邊的一個樹林子裏藏起來。剛去不大會兒就過來一個老頭,挑個擔子,他沒忍心打;接著過來一個老太太,穿的挺好,他一想這老太太年齡和我媽差不多,也沒忍心打。
第二天,媽媽病重了,眼看就要不行了,旺喜下決心今天無論遇到什麼人,非打不可。頭午傍晌兒,從北邊過來一個騎毛驢兒的姑娘,旺喜從樹林子竄出來迎頭攔住,姑娘問:“壯士要幹什麼?”“你放心,我不要你的命,你把錢和驢給我留下就行了。”姑娘說:“壯士手下留情把驢給我留下,我還有很遠的路,至於銀子我身上所剩無幾,待我回家取來給你。”旺喜一想起媽的病激了“不行!你要再不下來我就不客氣了。”那姑娘害怕了,把兜裏剩的幾文錢和驢交
給旺喜走了。
旺喜牽著驢往家走,走幾步回頭看看那姑娘,一步三回頭往家走,隻見那姑娘趕著走趕著哭,他心又軟了。她這樣走什麼時候能走到家,再說回家一股火得病了怎麼辦,我不是作孽了嗎?他牽著毛驢又去攆那姑娘。“哎,你站住!”把姑娘嚇一跳,“我什麼也沒有了,你還要幹什麼?”“旺喜說:“小姐放心,我是來給你送驢的。我是個本份人,隻因我媽有病沒錢醫治,才生起打杠子的心。我一想你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走到家,於心不忍,就給你把毛驢送回來了。”姑娘聽後說:“即然這樣,我感激不盡,請壯士把我送回家中,我多給你拿些銀兩給你媽看病就是了。”旺喜一聽,這樣也好,兩全其美,就送她回家了。
姑娘回到家裏,把路遇打杠子的前後經過給他媽講了一遍,媽媽打量一下送女兒的小夥子,眉清目秀,看好了。正好老太太三個閨女沒有兒子,當場認旺喜做了幹兒子。給他拿了一些銀兩,送給他一匹馬。旺喜回家給媽抓藥服侍,媽的病很快就好了。
事隔三年,旺喜的幹妹妹招了個養老女婿。結婚這天旺喜也去幫著接親。養老女婿家用三頭毛驢馱著東西,走在路上旺喜怎麼看有一條毛驢怎麼象他讓人劫去的那頭毛驢兒,到了幹媽家,旺喜偷著把那頭毛驢牽到房後,看看當年他放在套包裏那幾吊銅錢還有沒有了,解開一看一點不差。旺喜心裏有底了。
他把毛驢牽到院裏大聲喊到:“這頭毛驢是誰家的?”有人說:“那還用問嗎?新姑爺家的唄!”旺喜說:“我不管它是新姑爺舊姑爺,反正這條驢是我家的。”三年前,我去賣筐回來,遇著打杠子的,把我的毛驢和我賣筐錢洗劫一空,回家後我老媽就病倒了,正好我還找不著這個人呢,今個送上門來了。”有人說:“你空口無憑,天下毛驢有的是,這頭毛驢兒怎麼就是你的?”旺喜“我家的毛驢套包裏有八吊錢。不信你們看他把套包打開真拿出了八吊錢。有人說:“找新姑爺問問吧!”大家到處找不到新姑爺,隻見新房裏有個條子,上麵寫到:“我本是強盜,今日讓人識破了,無顏見新娘,我走了。”原來,旺喜在院裏吵嚷毛驢是他的時候,新姑爺也認出了旺喜就是當年他截毛驢的那個賣筐小夥子。他一打聽這小子是老丈母娘的幹兒子,心想這個家我以後怎麼呆。所以偷偷地留下紙條走了。
新姑爺這一走,這下可砸鍋了,來參加婚禮的人議論紛紛,親戚朋友亂作一團,不知如何是好。這時,老太太發話了:“喜事照樣辦,讓我幹兒子和女兒成親,這小夥子心眼好為人正派,還孝道。”姐妹幾個一合計事到如今也隻好這麼辦了。窮小子旺喜做夢也沒想到打杠子遇到了劫驢的,遇到劫驢的又當上了新郎。
急性子縣官
有個自作聰明的縣官,性子特別急,常常沒等人說完話他就說聽明白了。
一次,他老婆牙疼,肚子也疼得厲害,請來一個大夫,大夫說:“夫人因牙疼嚼食不佳,方傷脾胃,脾胃不佳定傷貴體,貴體不佳壽命必短。”醫生還想說到底是什麼病,縣官在一旁急了。“得得,少羅嗦,幵方子就是了醫生不敢繼續說了,隻好給他開方子。
縣官就站在大夫身後看他開藥方。隻見藥方上寫道:“吃生梨和生棗,梨利齒而損脾,棗益脾而損齒……”寫到這兒,還要寫怎麼吃法,縣官不耐煩了。“妥妥,明白了!”大夫一看縣官這樣性急和不尊重自己,寫半價兒一賭氣走了。
大夫走後,縣官拿起藥方對老婆說:“我看明白了,以後你多吃生梨和生棗,吃梨時隻嚼不咽,吃棗時隻咽不嚼。這樣即不傷牙齒也不傷脾胃。”老婆聽後笑了,對縣官說:“老爺,吃生梨隻嚼不咽倒可以,吃生棗隻咽不嚼我可吃不了啊!”縣官聽了愕然。再想喊大夫,大夫早已走得無影無蹤〇
三個姑爺的放事
從前,有這麼一家子,三個閨女,三個姑爺。大姑爺,二姑爺都有文化,是秀才。數三姑娘精,卻找了個傻女婿。
老頭子過生日這天,三個姑爺都來了。老大老二家裏有錢是騎馬來的,老三窮是騎毛驢來的。吃飯時老大老二有意捉弄三姑爺,提出:“今天誰做出一首詩誰吃飯,做不出來就別想吃飯。”老丈爺也沒想到他們是想捉弄三姑爺的事兒,心想反正壽旦之日越熱鬧越好,也就同意了。老大說:“咱們就以“快”字為題做詩吧,隻要是形容“快”的詩就行。“我先做。”大姑爺說。“我往火爐裏扔鵝毛,騎馬上南壕,回到爐邊我一看,鵝毛還沒著。快不快?”大夥齊聲喊:“快,真快!”老二說:“我往河裏扔鐵棍,我騎馬往南奔,回到河邊我一看,鐵棍還沒沉。快不快?”大夥說:“快,真快大姑爺,二姑爺一齊瞅著三小姨子問三姑爺:“老三你的詩也做好吧?”老丈母娘和三姑娘急出了一頭汗,三姑爺說:“你們是騎馬來的,敢情快,可我是騎驢來的,怎麼也趕不上你們快。”三姑爺想找個借口就不做詩了。老大老二不讓嗆,說:“那不行,不管騎驢騎馬來的不做詩是不能吃飯。”正在這時,老丈母娘放個屁,三姑爺說:“有了,老丈母娘放個屁,我騎馬上南地,等我回到家,丈母娘的肛門還沒閉。”三姑爺這首詩弄得大家都很難堪,老大老二再也不吵吵做詩了。
儍姑爺學話
有這麼一家子,三個兒子,一個閨女。就這麼一個閨女還找了個傻女婿,去一回老丈人家出一回洋相。媳婦責怪他說:“我教你那些話你怎麼一句也沒記住?”傻女婿說:“嘿嘿,你告訴我的話我愛忘,要是別人教我說話我就不能忘。”媳婦一聽有門兒。就給了他幾兩銀子讓他出去學話。傻姑爺拿著銀子走了。
走到一座獨木橋頭,過來一個老頭兒,傻小子攔住老頭說:“你教我一句話再走吧,我不讓你白教,給你銀子。”老頭一看就知道是個傻小子。老頭兒問:“教你什麼?”傻小子說:“啥都行。”老頭兒看看獨木橋順口說道:“雙橋好走,獨木難行。”傻子說:“挺好,給你銀子。”
傻小子學完一句話順河往前邊走,過來一個漁夫,捧一筐魚,傻小子攔住漁夫,漁夫急著回家,瞅瞅筐裏的青魚順口說:“破頭青魚腦袋朝外。”傻小子給他一文錢,又往前走去。
道旁一家酒店裏兩個人吵架,圍了一群人,傻姑爺也擠上去,就聽人們議論紛紛說:“為一句話打起來了,太不值得?。”傻姑爺扯一下打架人的衣服襟說:“你們為哪句話打仗,教給我吧!我給你錢。”打架人一看他那個傻樣,想快點把他打發走,順口說道:“哪個鱉犢子沒吃飽!”“哪個鱉犢子沒吃飽?”這句話挺有意思,傻姑爺樂顛顛回家了=告訴媳婦學了三句話。媳婦問他:學三句什麼話?他說“等到你娘家再說。”媳婦也沒細問。
老丈人過生日的時候,傻姑爺和媳婦去了。吃飯時,這群小舅子捉弄他,給他拿一根筷子讓他吃飯。這時他想起了獨木橋上學的那句話,就說:“雙橋好走,獨木難行。”老丈人和小舅子一看這姑爺也不傻呀,話說得挺趕勁兒。又給拿一根筷子。媳婦也挺自豪,心想學話這兩個錢沒白花。
聽說傻姑爺來給老丈爺辦壽,左鄰右舍的大姑娘小媳婦都來看熱鬧,一排腦袋扒窗戶往裏瞅。傻姑爺想起了學的第二句話說:“破頭青魚,腦袋朝外。”這句話把大夥給罵樂了,傻姑爺不傻了,罵起人來又趕勁又解氣。賣呆的人都走了,想捉弄他的小舅子也讓他這兩句話給震住了。
傻姑爺狼吞虎咽往肚裏吃。吃飽了把筷子放下了。老丈人說:“吃沒吃飽?再吃點吧。”傻姑爺把衣服撩起來,露出肚子,拍一拍肚子說:“小肚子吃得鼓鼓的,哪個鱉犢子沒吃飽。”弄得老丈人和丈母娘哭笑不得說:“唉!怎麼說也冒傻氣呀!”
怕樂和他的兒子
從前有個叫孫陽的,因為他會識各種各樣的馬,人們又管他叫伯樂。伯樂有一個兒子又蠢又笨。伯樂相了一輩子馬,遠近聞名,掙了不少錢,眼看自己老了,他就想教兒子學相馬,將來子承父業。他每天都給兒子講一段識馬經,兒子就坐在屋裏心不在焉地背,也不到馬群中去識別。幹學也學不會。
有一天,伯樂對兒子說:“走,我領你到馬棚中去教你。”到了馬棚裏伯樂說:“良馬的額頭如何,肚子如何,腿如何,他兒子耳朵聽著心裏死背,就是不認真看馬。
有一天,伯樂領他兒子出去相馬,在路上看見一個大蟲賴蛤蟆。兒子說:“爹,你看這可是一匹好馬!你看那額頭,那肚子,那腿和你講的一模一樣。”伯樂無可奈何地對兒子說:“這匹好馬好跳槽,無法駕馭,兒子你回家去吧。”
哥四個進京趕考
從前,有這麼哥四個,父母去世早,爹娘臨死時囑咐他們好好讀書,光宗耀祖。老大老二沒啥的,知道好歹,發奮讀書。老三和老四般對般,老四比大哥仨老實點心眼慢,老三總愛撩逗老四。
這年哥四個進京趕考。老三為了捉弄老四,提出見景生情做詩,一個景兒做一首詩。每人做一句。遠遠地他們看見一夥人抬棺材,老大說:“眼前一口大棺材。”老二說:“眾人把它抬。”老三說:“抬到墳塋地。”老四吭哧半天說:“埋。”老三說:“人家都說五個字六個字,你隻說一個字,不行老大不願意老三為難老四,解圍說:“對,老四說的沒有什麼錯兒,抬到墳塋地不埋千什麼。”
哥四個又往前走,眼前有一條大河,老大說:“一條大河在眼前。”老二說:“無橋又無船。”老三說:“要想把河過。”老四說:“轉!”老三還說不行,老大說:“沒橋沒船不轉回去能過去嘛
哥四個繼續往前走,穿過一個山崗,老大說:“此山有一崗老二說:“崗上有虎狼。”老三說:“遇到怎麼辦?”老四說打!”老三說:“不行,他怎麼回回說一個字!”老大說:“虎狼來了不打還能讓它吃了嗎?”老三見老大處處向著老四,憋一肚子氣。
哥四個走得又饑又渴來到一個飯館兒。老大說:“咱們來三斤餃子吧。”餃子端上來了。老三說話了:“先別吃,咱們哥四個現在就以房簷上的燕窩為題,每人做一句詩,以這句詩的字數多少,定誰吃幾個餃子。”老大說:“房簷一窩燕。”老二說:“大燕小燕七八個。”老三說:“大燕出窩把食找,”老四說:“找回食兒小燕樂,小燕一齊把媽叫,句句聲聲都叫餓,大燕前後左右看,喂了這個喂那個……。”老四.—口氣說了一大串詩,把老三氣跑了,三斤餃子讓老四吃了一斤半。從此老三再也不敢擠兌老四了。
三個姑爺作詩
王員外家有三個閨女,找了三個女婿。大姑爺是文狀元,二姑爺是武狀元,就三姑爺是莊稼人。
王員外壽誕之日,三個姑爺都到齊了,老丈爺想使酒席桌上更熱鬧一點,對三個姑爺說:“現在我出三個題目,每人做一首詩,誰做上來了誰喝酒吃飯。”老大老二識文斷字,齊聲喊:“好!”
王員外出的題目是:“什麼一站?什麼成群?什麼趕
散?”
大姑爺張口就來:“嶽父門前梨樹一站,花枝亂顫。招得野鳥成群,被黃鷹趕散。”老丈爺聽完樂了。“好好,快喝酒挾菜。”大姑爺和老丈人幹了一杯。
二姑爺打打嗓兒說道:“嶽父院裏倉子一站,盛白米萬擔,招得耗子成群,被狸貓趕散。”“好!好,”二姑爺和老丈爺幹了一杯。
三姑爺怎麼想也想不出一句話來,憋得滿頭大汗。正在這時,老丈母娘來了。三姑爺一看有了,隨口說道:“嶽母屋地一站,頭上的花枝亂顫,招得野漢子成群,讓老丈人一棒子趕散/’誰也沒成想他能說出這麼一套話來,誰也不敢笑,老丈人挑毛病還挑不出來,隻好說:“來來來,別說了,都喝酒吃飯。”
秀才和粗人打堵
從前有個秀才和農夫一塊趕路。秀才自命清高,覺得與農夫沒有什麼共同語言,隻顧往前走。
農夫感到不言不語很是沒有意思。便主動與秀才搭話:“你看,這兒景多好,青山綠水的。”秀才鄙視農夫,橫了他一眼,還是隻顧往前走路。農夫心裏很不是滋味。吭哧吭哧又走了大約一個時辰,農夫想出了一個主意。他湊到秀才身邊說:“兩個人走道兒要是說說話兒嘮嘮喀就不覺得累,咱們這樣幹悶著走幹走也走不到頭。這樣吧,咱倆打個賭你看咋樣?”秀才心想:就你那個熊樣兒還敢跟我打賭,真是自不量力。又一想,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跟他逗個樂拿他開個心也行。於是秀才欣然同意說:“行啊,你說怎麼賭?”粗人說:“我給你出個題兒,你要答不上來,你就給我二兩銀子,你再給我出個題兒,我要答不上來,我給你一兩銀子。因為你是秀才,我是大老粗。”秀才心想:就你那四肢發達,大腦平滑的傻樣兒,還能考住我?秀才說:“好,一言為定,你就先給我出題吧!”
粗人仰天正尋思出什麼題兒,打前邊天空飛過來一隻鳥兒。粗人靈機一動說:“你看,天上飛著一隻三條腿兒的動物,你猜那是什麼動物?”秀才抬頭看時,那隻鳥已經飛得無影無蹤了。他想啊想。是老鷹?不對,老鷹兩條腿兒,是
鴿子?也不是。走出能有一裏地,秀才臉憋得通紅也沒想出來,最後隻好認輸,掏出二兩銀子交給農夫。
農夫把銀子揣兜裏說:“這回你給我出個題吧。”秀才趕著走趕著想給他出個什麼題兒呢?一想剛才出的題兒沒猜出來鬧心八拉的,就順口說道:“你說天上飛的三條腿兒的動物是什麼?”農夫說:“你就出這題了?不再變了?”秀才說:“不再變了,你答吧。”農夫說:“我也不知道天上飛的三條腿的動物是什麼。”說完他從兜裏掏出一兩銀子交給秀才。秀才這才恍然大悟,沒有賭過農夫。
傻小子學話
從前有個財主家隻有一個兒子,這個兒子遊手好閑還缺心眼兒。別人有十個心眼兒,他就能有四五個。嘮起喀來沒有一句受聽的話。他爹發愁了,兒子二十多歲,連個媒人都沒有,將來怎麼辦呢?
有一天,他把兒子叫到跟前說:“給你幾吊錢,你出去學幾句人話回來。”
傻小子拿著錢走了。見著一個老頭兒,正在打一頭母牛,趕著打趕著說:“母牛靠奸,欠當給你一鞭子。”傻小子說:“你說什麼?說什麼?教給我,我給你錢。”老頭重說一遍,傻小子給他五吊錢走了。
傻小子走到一座橋旁邊,有兩個人要過橋。其中有一個人說:“雙橋好走,獨木難行。”傻小子又給了那人五吊錢把這句話學會了。
傻小子再往前走,有一片揚樹林子,不少鳥在嘰嘰喳喳叫喚,這時一隻老鷹飛來,樹林裏“刷”的一下子靜了。一個砍柴的說:“一鳥入林,百鳥不語。”傻小子走上前去問:“剛才你說什麼?快告訴我-我給你錢。”打柴的小夥子又重說了一遍。傻小子給五吊錢學去了。學了三句話傻小子樂壞子,顛顛往家走。到家他爹問他學什麼了,他不說,就說:“俺不傻了,俺不傻了。”
第二年,他爹領他去相看媳婦,進院兒他看屋裏看熱鬧的人嘰嘰喳喳,他一走進屋去誰也不吱聲了。他說:“一鳥入林,百鳥不語”大家一聽這小子文化不淺,還挺會用詞呢。晌午沒讓走,留吃頓中午飯。
吃飯的時候和他鬧著玩,就給他一隻筷子。他說:“雙橋好走,獨木難行。”姑娘家一聽這小夥子分毫不讓,沾點就範,給得。把姑娘嫁給他了。
結婚這天,他去娶親,老丈母娘往車上搬東西,他嫌她走得慢,回頭對老丈母娘說:“母牛靠奸,欠當給你一鞭子老丈母娘一聽,這哪是精小子,這都虎透腔了。可是,閨女已經給人家了,後悔也來不及了。
結婚三天回門,媳婦打扮好了後對他說:“我走一個鍾頭你再走,你去串門時什麼滑溜穿什麼,什麼沉拿什麼。”
媳婦走了,傻小子上櫃裏去翻,綾羅綢緞刮手不滑溜,別的也沒有什麼穿的,他用手一摸大光膀子溜光,千脆光膀光腚去吧。什麼沉拿什麼,他想起了院裏的磨盤。一開始尋思把兩扇都扛去,試一試扛不動。扛一扇走了。媳婦到了娘家不放心,準知道女婿傻。派弟弟拿套好衣服去接他姐夫。弟弟離老遠就見一個人赤條條扛個磨盤過來,嚇了一跳。走到跟前一看,正是他姐夫,他急忙把姐夫迎到高梁地裏,給他穿上了衣服。
小舅子和姐夫一同來到了老丈人家。媳婦聽弟弟一學,氣得了不得。心想等到吃飯時還不知鬧出多少大笑話。就把女婿叫到外地小聲說:“吃飯的時候,我就坐在裏屋,給你手脖上拴條繩兒,從畫門底下過來。我拽一下繩,你就吃一口飯,拽一下繩兒你就吃一口飯。女婿說:“記住了。”
開飯了,老丈爺、小舅子怎麼叫挾菜傻姑爺也不挾,裏屋拽繩了,他挾一口。又拽一下繩,他又挾一口。
一碗飯還沒吃了,孩子哭了。他媳婦光顧哄孩子了,把拽繩的事忘了。傻姑爺一口不吃》老丈爺還以為他吃飽了。孩子哭得利害,.媳婦怎麼哄也哄不好,下地到房後去了把那條繩兒挾在胳膊肘裏,繩子越拽越緊,傻女婿以為媳婦讓他快點吃多吃點,把兩盤子菜倒在飯盆裏,端起飯盆就一個勁往嘴裏扒拉。全家人都嚇壞了。
傻小子記話
舊社會近親結婚多,傻小子就多。話說從前有這麼一個傻小子在外邊蹓躂,看見一個老頭放妒,驢讓一塊石頭絆倒了,老頭說:“老驢栽跟頭,扯尾巴一拽就起來。”傻小子聽了挺有意思,記住了。
他又走到一家,這家正叫工打地基,東家說:“夥計們使勁幹,今下晚精米幹飯,四個盤子,燒酒管喝。”他也記住了。路邊有個老頭帶著孫子玩,孫子抓爺臉,老頭說:“好孩子,好孩子,你再打爺個嘴巴子,爺給你買燒餅吃。”傻小子聽了這些話,覺得自己學會說話了。趕緊去找他爹。
他爹正在領一夥人在房頂上葺房草。.他說;“夥計們使勁幹,下晚精米幹飯,四個盤子,燒酒管喝。”他爹在房上一聽沒通過我,兒子怎麼自個就安排上晚飯了。趕緊從房頂下來,一著急沒下靈巧,摔個大跟頭。他說:“老驢栽跟頭,扯尾巴一拽就起來。”說完他去拽他爹褲帶。他爹回頭“啪啪”給他兩個大嘴巴子。他說:“好孩子,好孩子,你再打爺個嘴巴子,爺給你買個大火勺子。”他爹以後再也不讓他出去跟別人學話了。
秀才買牛
從前有個才疏學淺的人,讀幾本書,會寫幾個字,自以為了不起了,常常在別人麵前舞文弄墨,顯示自己》村裏人以嘲笑的口氣管他叫秀才。
有一次,秀才家買牛,當時買牛要寫契約。秀才心想這可是我大顯身手的機會。隻見他大筆一揮,寫了一張又一張,整整寫了三大張紙,密密麻麻。
眼看天就要黑了,賣牛人等得不耐煩了,說:“我求求你,能不能快點寫,我家老婆孩子還在等著我買米下鍋呢秀才說:“你急什麼?我馬上就要寫到牛字啦!”賣牛人一聽,寫了三篇子還沒寫到牛字,這個契約到天亮也寫不完,氣得牽牛走了,不賣了。秀才目瞪口呆。
文盲教書先生
從前有這麼一個窮山溝,沒有一個識字的人,大夥合計沒一個識字的不行,大夥決定湊錢請個先生來,成立個私塾館。
先生請來了,天天教一二三,二百四眼,整個點名冊上沒有全名,姓張就叫張一,姓李就叫李二,姓王就叫王三。
學生放學,家長問:“老師都教什麼了?”學生說:“教一二三,二百四眼,家長也是文肓,不知道咋回事兒。
過年了,在外邊的親戚到這個山溝裏串門。老頭老太太問:“你在外邊這麼些年,知不知道一二三和二百四眼是什麼書?”外來人說:“那不是什麼書,是玩一種賭具時說的話。”家長感覺不對勁兒,開始懷疑這個先生到底有多少文化,?
有一天,一個老農家的地讓鄰居家的老母豬拱了。求這個教書先生寫個呈子。教書先生長這麼大連呈子是什麼樣也沒看見過。可是,他愛麵子又不肯說自己不會寫。他有一本皇曆,他聽別人說:“皇曆上日子好趟就長,日子不好趟就短。他一想這不和老母豬拱的地頭子一樣嗎,有長有短。他隨手假裝在皇曆上寫幾筆。扯下一張皇曆遞給老農說:“去吧,你拿我寫的呈子打官司準贏。”老農不識字,拿著一頁皇曆樂顛顛走了。老農前腳走,教書先生後腳卷行裏卷兒也
走了,他怕那個老農打完官司輸了回來找他算賬。
再說那個老農到了縣衙,遞上皇曆呈子,對縣官說:“我狀告老王家老母豬拱我家地頭子。”碰巧這個縣官是皇親,走後門當的官,也沒有文化。.他聽說狀告老母豬拱他家地頭子,再一看呈子上長一趟,短一趟的馬上說:“好啦好啦,你別說了,你這個呈子寫的挺明白,這根壟拱一半,那條壟拱一節,這案子好斷,你回家量量一共拱多少壟,一壟能打多少糧,秋後讓他包你家糧食就是了。退堂!”
這個老農沒成想官司這麼輕而易舉打贏了。一陣風兒往家走。走到半道上碰見那個教書先生背個行裏卷往外走,他問:“先生你幹什麼去?”先生一看他高高興興回來的樣子,象是官司打贏了》就說:“我尋思去幫你打官司去。”“那你背個行裏卷兒千什麼?”我尋思官司打不贏我就住在縣衙幫你打,不回來了。”“哎呀,先生難得你這片苦心。我的官司打贏了,虧你給我寫的那個呈子,縣官一看就明白了。”教書先生就勢說:“打贏了我就放心了,你回家吧,我還有點事,去辦辦。”
這個文盲教書先生打那次走了以後,再也沒敢回來教書。
火連單
一個老財主家三個姑爺,大姑爺二姑爺家都有錢,是土財主。到老丈人家穿狐袍貂皮,綾羅綢緞。就三姑爺家窮。來到老丈人家穿破衣爛衫。下晚睡覺的時候大姑爺嫌他太埋汰,讓他上磨房裏去睡,扔給他一床褥子就算了。三姑爺凍得睡不著覺,越尋思越恨大姑爺。實在沒有辦法,他把碾砣扛起來了。這一扛真的不冷了。扛起來又撂下,撂下又扛起來,他折騰了一宿,累得渾身冒汗。
第二天清早來叫他吃飯,見他滿臉是汗,大姑爺問:“老三你穿這麼薄的衣服,怎麼渾身是汗?”三姑爺說:“你穿狐袍貂皮算個啥,我這是火連單,天越冷渾身越熱。”大姑爺一聽眼紅了,“那咱倆換著穿得了。”三姑爺說:“反正我好說話,換就換。”他倆說完脫巴脫巴就換了。三姑爺囑咐說:“姐夫,我這火連單可有個特點,得迎著北風煙雪走到四十裏外才能熱乎。”大姑爺說:“放心吧,我記住了。”說完頂著鵝毛大雪往家走。
約摸大姑爺走了兩個鍾頭,差不多凍死了,三姑爺照道攆去了。在四十裏外躺一個人,他走上前去一看不是別人,正是大姐夫,凍得渾身起大泡。三姑爺說:“嘿嘿,狐狸皮襖你不穿,一心要穿火連單。熱得渾身起大泡,你咋不往水裏鑽。”
爭氣的三爾爺
從前有這麼一家子,三個閨女,找了三個姑爺。老大老二都是個小官兒,挺有錢的,一到老丈人家串門就拿魚拿肉孝敬嶽父嶽母,老三是個莊稼人,家裏窮,人又老實,一到老丈人家拿點青菜什麼的,老丈人和丈母娘都下眼兒瞧他,兩個連襟也瞧不起他。吃飯的時候從來沒讓他上過桌兒。人家在屋裏吃飯,讓他在外邊幹活,大夥兒都吃完了,剩點什麼就讓他撿點什麼吃。哪個人沒有自尊心,何況聰明伶俐的三姑爺和三姑娘,怎麼能咽下這口氣。
倆口子回家躺炕上睡不著覺一合計,堵氣不如攢錢,反正他們也瞧不起咱倆,這回過年過節咱也不去了。一連三年三姑娘和三姑爺也沒上老丈爺家去串門。三姑娘和三姑爺堵氣在家刻苦讀書,老丈爺家也沒人稀打聽他們幹啥去了。
三年以後,三姑爺考上了探花回家祭祖,正趕上嶽父過生日。倆口子想這回咱們出人頭地了,看他們還敢不敢小瞧咱倆,咱們去給爹過生日去。”三姑爺告訴媳婦說:“你別說我考中了,咱還穿平常的衣服去,關鍵時候咱們再亮相。”到了嶽父家,老大老二都有凳子坐,就讓他站著,他自個兒拿起個凳子到他們中間坐下了。大夥氣壞了。大姑爺說:“咱們現在每人做一首詩,誰做不上來就別吃飯,我先做:
‘坐字兩邊都是人,
中間糞土臭死人,
糞土有何用二姑爺說:
“來字左右都是人,
中間朽木不是人,
朽木不可雕也。”
老丈爺說:“三姑爺該你的了,要做不上來這飯你可就別吃了,出去幹點活算了。”三姑爺說:“好一個糞土臭死人,好一個朽木不可雕也。聽著,我來做:
“夾字兩邊是小人,
中間卻坐著一大人,
大人豈可欺也!”
他說完,大夥都不樂意了,“呸!還坐個大人呢,真不知道愁。”正在這時,外邊敲羅打鼓進一來夥差人問:“探花大人可在貴府?”全家人都楞了:“誰是探花大人?”三姑爺說:“大人在此。”說著把外邊的破衣服脫下來扔到地下,露出了官服。嶽父嶽母和兩個連襟羞躁得滿臉通紅。
古時候誰也沒見到過鏡子,不知道鏡子是個什麼東西。
有這麼一家三口人,一.個老太太,一個兒子,一個媳婦。兒子在外經商,一年能回來三、四回,每次回來他都給媳婦買點心愛的物件。就這回特殊,買回東西沒讓媳婦看,他臨走時對媳婦說:“我要走了,櫃裏的東西你先別看,等我下次回來時我拿給你看。”他男人說完走了。
男人走了以後,小媳婦越尋思越納悶兒,往常他買東西到家就給我,這回買什麼東西鎖在櫃裏不讓我看呢?她越尋思越奇怪,第二天,她實在憋不住了,把櫃打幵看,啊?一個小媳婦在櫃裏?怪不得他不讓我看!“我的媽呀!”小媳婦嚎啕大哭起來。婆婆聽見哭聲嚇了一跳,急忙過來問:“媳婦哭什麼媳婦說:“媽呀,我可咋辦哪,你兒子變心了,從外邊搞個小媳婦鎖在櫃裏老太太心想,不能啊,那麼大個活人怎麼能鎖在櫃裏。老太太打開櫃一看,“哎喲,不光搞個小媳婦鎖在櫃裏,還搞個老太太鎖在櫃裏。這小子可真是壞了良心了!”
娘倆氣得死去活來。一合計,這小子可真是壞腸子了,千脆咱們到縣衙告他去吧!
娘倆一前一後,來到縣衙。縣官問:“你們倆狀告何人?”媳婦說:“我告丈夫,他在外經商變心了.搞個小媳婦
鎖在櫃裏。”老太太說:“我狀告兒子,他還槁個老太太鎖在櫃裏。”縣官一聽來氣了:“有何憑證?”媳婦從兜裏掏出一麵鏡子遞給相官,相官拿起鏡子一看激了:“你家有個相官還找我幹什麼?退堂!”
滿不懂和假白開藥達
有個叫滿不懂的,倆口子四十多歲就生了一個傻兒子。算命瞎子說:“你隻要多多積德行善就能生幾個好兒子。”滿不懂一百個相信。行什麼善呢?正好他家隔壁有一家藥房,天天給人看病抓藥。滿不懂想,我賣藥行醫,治病救人,這不是最大的行善嗎?”他找到藥房老板要兌人家的藥房。藥房老板說:“你不明白藥理,怎麼能賣藥呢?”滿不懂說:“我不明白不怕,我找一個明白人給我賣藥不就得了。”藥店老板一聽可也行,就把藥鋪賣給他了。
滿不懂買了藥鋪,四處張貼廣告,雇個治病行家賣藥。有個假明白的拿著廣告找上門來了,滿不懂假裝明白人讓來人講看病行醫的招法,假明白講得滿嘴冒沫子,滿不懂樂壞了,心想這回可找了個稱心如意的賣藥人。怕一個人賣不過來,還顧了兩個夥計。滿不懂跟他們三人交待:“不管誰來買什麼藥,千方百計弄到,要貨真價實,別喪良心。價錢高低不要計較,做買賣都是先陪後掙。”藥鋪方針定下來了,三個人高高興興把鋪門打開。
藥鋪開張頭一天,來個病人買白吉。假明白聽成了白雞。“買白雞,好好,稍等片刻。”假明白到後屋跟滿不懂說:“前屋有個買白雞的,我看你們家的雞淨雜毛,咱得貨真價實啊,快派人買隻白雞吧!”滿不懂就信假明白的話,
他說啥是啥。“買,開起藥鋪,就買起白雞。”不一會兒,夥計拎回一隻白雞。假明白一看脖梗上有根黑毛,一下子拔掉扔了。買白吉的一看給拿來一隻白雞,連說不是白雞,不是白雞假明白急了:“你這人眼神不好是咋地,一點雜毛沒有,你說不是白雞是啥?”那個買白吉的見跟他說不明白,一尋思花不幾個錢兒,買這麼大個白雞,回家殺肉吃補養補養也行,啥話沒說,拎隻白雞走了。
不大會兒,又來個買真菇的,假明白又找到滿不懂說:“來了個買真珠的,家裏有沒有,有快拿出來。”滿不懂讓媳婦到匣子裏把那顆珍珠拿出來,媳婦嘟囔:“這是開的什麼藥鋪,不是雞,就是珠子,兩天半就得賠黃。”滿不懂說:“叫你拿你就拿,不是說先賠後掙嗎?”媳婦沒辦法,隻好把結婚時娘家陪嫁的珍珠拿出來了。買藥人一看這哪是中藥啊,又一想,花那點錢買個珍珠,天底也沒有這等好事,拿著珍珠走了。
那兩個人回去後,跟大夥講滿不懂藥店怎麼大方,買白吉給個雞,買真菇給珍珠。一傳十、十傳百》藥鋪來了很多人。滿不懂對媳婦說:“你看,不先賠後掙能來這麼多人嗎?”他們輛口子正在高高興興地說話,前屋有個人要買夫之,假明白聽成了父子。他到後屋對滿不懂說:“有人要買父子,我就這麼一個人,你們爺倆去一趟吧,可能是做藥引子用。”滿不懂說:“即然積德行善,心不誠怎麼行!”一把拉過傻兒子就跟那個人走了。媳婦嚇壞了,邊嚎邊追邊喊:“咱這開什麼藥鋪,把家底都賠進去了,把人也賠進去了,讓我可怎麼活啊!”假明白說:“你懂什麼?不是先賠後掙嗎?” =
說話中間又進來一個人要買沙仁,假明白一聽買三人?對滿不懂媳婦和老太太說:“走吧,有人要買三人,咱們三個一起去吧!”滿不懂媳婦說也不去,和假明白打起來了。一個掌鞋的進屋拉仗,假明白把事情經過跟掌鞋的一說,掌鞋的轉身就走了,別人問他:“你怎麼出來了,不在屋裏拉仗?”掌鞋的說:“我還不走幹什麼,等會來個買陳皮的,連我也賣了。”
掌鞋匠懵跑禿和尚
從前有個掌鞋的,進城去買鞋掌兒,走在路上,前邊有兩個秀才,一個說:
“日曬沙泥卷卷書/’
另一個說:
“風吹蘆葦萬萬篇。”
掌鞋的聽了挺有意思,也不明白什麼意思。趕著走趕著尋思:這兩句話可能是說讀書多的意思吧。
掌鞋匠到了城裏,想去解手沒有紙,他順手把牆上貼的黃紙揭下來。讓當差的看見了,把他帶進縣衙。原來牆上貼的是一張招婿告示。
這個告示上寫著,縣官選女婿,誰能和一個和尚對詩,女兒就嫁給誰。掌鞋匠無意中扯下告示,不對也不行了。不對就有欺君之罪。隻好硬著頭皮去對。
和那個老和尚一見麵兒,.老和尚問:“你讀過多少詩?”掌鞋的想起兩個秀才的話,回答說:
“曰曬沙泥卷卷書,風吹蘆葦萬萬篇。”
老和尚一聽,哎呀媽呀,這個人才學可不淺啊!老和尚一看問不倒他,就打手勢和他對。老和尚伸出一個手指頭,掌鞋匠就伸出兩個指頭,老和尚拍拍肚皮,掌鞋匠就拍拍腦門兒,老和尚伸出三個手指頭,掌鞋匠就伸出四個手指頭。
老和尚一看對不倒他扭頭就走了。
掌鞋匠把老和尚對走了,縣官高興了,這下子可找到一個才華不凡的女婿,當即給掌鞋匠和女兒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