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
是不是她發現咱倆的事了?
對。
你不會騙她嗎?
他媽的!我立刻火了。這個妹子!
薑子的背叛,薑子的謊言,薑子的死,全是因為她。
她害得我家破人亡,她害得我人不人鬼不鬼,我不能饒了她。
發短信罵她!不行。她肯定會馬上關機。我解不了恨,還把自己氣個半死。
幹脆,把她約出來,揍她個半死!
為我,為孩子,也為薑子。
對,就這樣,約出來,揍她!
不行,我騙不了她,她很聰明。
那怎麼辦?
……我編個瞎話,說有事要辦,現在就從家裏出去找
你,咱們見麵說。
太好啦!!!薑哥,你說在哪兒見?
聽你的。
還在藍橋酒吧。
好。
打完字,我突然犯了難。好,好什麼好啊!藍橋酒吧在哪兒,我根本不知道!
我後悔說聽她的了。幹嗎要聽她的呀,就在我家附近說個地方多好啊。她在短信裏已經說很想到我家來找薑子,就說明她對我家的地理位置很熟,隨便說個麥當勞就行了。
豬!我敲著自己的腦袋。
這一敲來了主意,敲電腦,人肉搜索!
我急忙打開電腦,上網,上百度,輸入“北京有藍橋酒吧嗎”?
網速很配合,但是沒結果。
鬱悶!
藍橋酒吧,藍橋酒口巴……
我抱著腦袋苦想,這是哪位爺哪位奶奶開的店起的名啊,讓我魂斷藍橋。
突然,又是突然,我想起來了,在紫竹院公園門口有個藍橋酒吧!酒吧旁邊有個美容美發店,我當初偷學美容的時候,買過那個店的卡,去過好幾次,所以對藍橋酒吧有點兒印象。她說的是這家酒吧嗎?如果是,那就太巧了。如果不是呢?不是就瞎了。
不行,我要見她,還是得想辦法套出她見麵的具體位置。怎麼套呢?
她說還在藍橋酒吧,還在,就說明薑子以前跟她在那裏見過麵,薑子應該很熟。
怎麼套她才不露餡兒呢?
正沒主意,她又來短信催了——
行嗎?
我突然計上心來——
進公園好嗎?
這是一個擦邊球,很懸!
但是,沒說哪個公園,又合情合理。
她會怎樣回答呢?
她沒回答。
不聲不響。沉默難挨。
我心跳咚咚,好像做賊。難道她發覺不對了?
怎麼辦?……
怕什麼!無非魚死網破,打電話過去臭罵她一頓。
這樣一想,我反而踏實了。
就在這時,她回信了——
進紫竹?
啊!天助我也。她說的藍橋酒吧,正是紫竹院公園門口那家——
對!進紫竹。
套出見麵的準確地方,我說不清是高興還是難過。
薑哥,在紫竹公園什麼地方見?
石橋。
好,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
紫竹公園我太熟了,隻有一座石橋,錯不了。
我答複後,關了機。又一想,不對,還不能關機,萬一她有什麼變化,想跟我聯係怎麼辦?我必須保持聯絡暢通。可是,萬一她估計隴已經出了家門,冷不丁打個電話進來,我沒有理由不接啊。
不行,不能讓她隨便打電話。
……噢,我手機眼看沒電了,隻能湊合發短信,路上咱
倆就不通話了。
行,薑哥,咱倆就發短信吧。
我這就打的過去。
我也打的。
公園見。
公園見?看我怎麼收拾你!
我剛要出門.又站住了。
不行,不能空手去。萬一她人高馬大,想抽她嘴巴都夠不著,就瞎了。弄不好,再叫她給我來個燒雞大窩脖,可就現眼了。
薑子人高馬大的,難說他找個什麼棒糙。
我順手拿起一把削水果的刀,很尖,很快。
雪亮的刀麵上映出我扭曲的鬼臉。急了,我就捅她一刀。不過了!
刀一上手,我就知道為什麼人要殺人了。
揣好刀,出了門,打的直奔紫竹院。心裏翻騰著罵人的話。
有準備的罵人,還是第一次。
進了公園,遠遠地,看見約好的石橋上站著一個女人。
媽呀,真讓我猜著了,人高馬大,臂長如猿,像個打籃球的。
真跟她動起手來,我隻有挨打的份兒。
不行!我把手插進懷裏,攘住刀把,心裏燃起一團火。
既然見到,就不放過!
我正要加快腳步,又一想,可別認錯人。萬一認錯人,可就殃及無辜了。還是先認準了人,再動手不遲。我躲到一棵樹後,死盯住這個女人。隻見她左顧右盼,心神不定,一會兒看看表,一會兒又掏出手機看。沒錯,她是在等人。
等誰?是等我嗎?
我發個短信試試,投石問路。我問她到了沒有,隻要她瞬間打開手機看,隻要她立即回複我,那就沒錯!
事情就有這麼巧,我還沒發信,短信就進來了。一看號碼,正是她!
我抬眼往橋上一看,果然見她在擺弄手機。短信無疑是她發來的。
我打開一看——
你到了嗎?
我馬上回複——
堵車。你呢?
回複後,我立刻抬眼看,隻見她又在擺弄手機了。緊跟著,一條短信飛進我的手機。
我到了。
沒錯,是她,是這個蠢貨!
確認無疑,我從樹後閃出,向石橋走去。手揣在懷裏,攘緊索命刀。
對,我就是來索命的!
你把我害得死過去幾回,我隻讓你死一回!
殺死你,我償命。殺不死,我坐牢。
坐牢比死還難過,我今天要殺,就一定要殺死你!
我向石橋走去。
我上了橋。
我看清了這個蠢貨的嘴臉。
我看準了下刀的地方。
橋上有人三三兩兩地走過,我一點兒都不怕。我也沒什麼怕的了,薑子死了,小石頭出國了,老爸有王阿姨了,我還怕什麼?不就是死嗎?!
我走向她。
我做好準備。
我會突然問她,你在等薑子嗎?
隻要她說是,隻要她點頭,隻要她驚慌失措,我就一刀捅漏她!
我走向她。
我逼近她。
一步,兩步.三步……
她絲毫沒有察覺。
我的手出汗。
我的心發狠。
我的眼死盯住下刀的地方。
你在等薑子嗎?
我剛要向她發出死亡的追問,突然,是這樣突然——
Darling ! Darling !
她衝我大聲叫起來。又是英文,又是親愛的。
我目瞪口呆,驚慌失措。
很快,我就清醒了。她不是衝我叫的,而是衝我身後,在那詩情畫意的岸邊小路上,急匆匆走來一位美男子。馬大人高,金發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