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王妃,請等等。”孫元香躬身隨在白清清的身後,神態謙遜而嬌媚,這樣的女子,為能保全先夫的家業,什麼都願意做。
白清清垂下衣袖,停下蓮步,麵容輕柔,神色悠遠:“孫元香啊,我真是極喜歡你能屈能伸的性子,你可知,鎮南王王妃一怒之下打斷了上月的一雙手?她那雙如此巧的手想必再也無法裁衣了,我又怎能輕易放過害她的人,你懂我的意思嗎。”
孫元香全身一震,雖然早已猜到鎮南王王妃下手定是狠毒,她才會為了保全鳳仙坊,選其一避其害,卻沒想到鎮南王王妃直接打斷了上月的一雙手,此番,孫元香怎麼可能不懂得白清清的意思,她孫元香才是那個愚騙鎮南王王妃的罪魁禍首,若被鎮南王王妃得知事實真相,她的下場會比上月更淒慘。
眉心微低,略帶不甘,孫元香回道:“郡王王妃,何必為一個裁衣女…”
白清清含了一抹似有若無的笑,雙眸微抬,淡淡的道:“孫元香,這個裁衣女,好不同,她是郡王看重的人。”
孫元香神色一頓,忽然明白了白清清為何會對她的網開一麵,隻因她們死守的東西是一樣的罷了。
郡王府,梅香陣陣,幽香馥鬱。
被鎮南王妃打斷了一雙小手的上月在黃昏前被抬了回王府,白清清直接命人抬了進了她的寢殿,由她親自醫治。
上月已是暈厥過去,一張嬌柔的小臉失色慘白,慘兮兮,極淒涼。
白清清用四根銀針接撥了上月一雙硬生生被打斷的腕骨,不至於讓上月就此廢了一雙手,可若想再用這雙手製綢織錦刺繡已是真的不可能了。
醫治過上月,白清清讓錦屏照看著,她緩緩起身,走出屋外,梅苑殿簷下,蘭陵王負手站著,一襲卷雲暗紋的絳紫長袍,靜靜佇立的身姿,沉靜深邃,冷俊挺拔。
白清清知他定是在東閣議事後聽到仆人通報而過了來,他從不會輕易過來她的寢殿,第一次是為了鄭兒,這次是為了上月。
“她如何?”知她就在身後,蘭陵王未有轉過身來,清清淡淡的問來。
“已無恙。”見他未轉過身來,白清清淡然的向前一步,與他並肩而立,她微微抬頭看他,看入他眼底一抹紅絲,難掩疲憊,她不禁想他這些天都在東閣議事,定然徹夜未眠。
蘭陵王仍是一貫冷清疏淡的語氣,卻未有質疑的回她:“白清清,我與鎮南王未有恩怨,卻也不相交,此事若能平息,理當平息,若不能,就要討個說法,我不會從中幹涉。”
蘭陵王低頭看白清清,白清清淡然勾唇淺笑,有一種說不出的千嬌百媚。
“明日是皇宴,我會先進宮參見王太後。”白清清接來話,卻已是當朝帝王舉辦的皇宴。
蘭陵王忽然瞳光一掠,卻未有再道來話,他與白清清的婚事,正是王太後向當朝帝王提出的主意。
豎日,三更,白清清便進了王宮。
太和殿,王太後的寢宮,錦繡妖嬈,萬紫千紅。白清清過到去時,跪在殿外,經過通傳,這才隨伺候王太後的宮人進入內殿。
王太後一身鳳舞寬袍,雍容華貴的斜倚在色彩瑰麗塌前,儀態旖旎,容色美豔,媚眼瀲灩的瞧著一身祥色長裙,衣袖繡雅致花紋,亭亭而立的白清清,王太後笑眼彎彎的抬起蘭花指,捏了捏白清清的臉頰。
“與蘭陵王處的可好?”在宮裏也是能聽見宮外的八卦消息,更何況是名震四方的白家嫁女,嫁得又是當朝驍勇善戰,容貌俊美的蘭陵王,而最主要的是,這婚事還是皇家禦賜。
白清清輕輕地笑了笑,坐與王太後身側,回:“不瞞您,郡王對我甚好。”
“喲,這麼快就向著他了?外頭傳的可鬧騰嘛。”王太後似笑非笑的道。
“太後取笑罷,外頭傳得鬧騰,可我覺得好,便是好。”白清清笑答,兩個淺淺梨渦恍若能融化人心,一雙清澈透亮的眸子恍若澄澈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