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池捧著茶杯一直坐在椅子上,晃著雙腿看著眼前的美婦驚恐的將柳曲抱上床,換下一身濕衣裳。
麵上笑意不減。
這種做法本來應該是花落最擅長的,婆婆媽媽,肆意挑戰別人的承受力。
隻是,她忽然覺得,倒是真的非常有趣。
“你究竟想做什麼?”美婦猛然奪下柳池手中的水杯,麵容因為怒意顯得有些扭曲。
“想做什麼?”重複了一遍她的話,柳池臉上笑意更深了,隻是卻半分未達眼底,“二娘這話問的好奇怪,你贈我的,難道我不該悉數歸還嗎?”
“你……你竟敢如此大逆不道——”氣憤與恐懼並存,她伸出纖纖細指顫抖的指向她,在這府裏十幾年,何曾受過這樣的氣?便是她的娘親,那個妖媚的賤女人,也不曾這樣給過她氣受。
大逆不道?
柳池冷哼,跳下椅子走到她身邊,腳上一使勁,將她踹的屈膝一跪,正好與她一般高度。
拉過眼前女子的衣襟,她稚嫩的童音淩厲似寒冰,一字一句道:“我-還-可-以-更-大-逆-不-道。”柳池原本並不想撕破臉,隻是這個女人實在太礙事,若不好好教訓一番讓她長點記性,諸如刺繡,雲福一事,還不知道要給她弄出來多少,既然如此,對付惡人,她也不必偽善了。
雲碧瀾眼底閃過一絲懼怕,猛地推開女童的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厲聲道:“你……我要告訴老爺……我要讓你……”
“告訴柳賀?”柳池眉梢一挑,雙手背在身後,上前幾步走到她的身邊,將臉湊近麵前這張扭曲的臉孔,忽然哈哈笑了起來。“既然如此,那池兒也隻好悉數相告爹爹,當初你是怎麼將我推下水的。”
“你……”雲碧瀾看著這張嬌嫩,透著甜美的臉蛋,一瞬間竟有種錯覺,這個人真的是那個膽小懦弱的癡傻女嗎?為什麼在她的眼神裏,有種超乎同齡人,不,甚至是超越了成年人的成熟。雖然覺得荒謬,可是她卻篤定的覺得,眼前這個孩童,絕對不是柳鳶,絕對不是。
“你究竟想怎麼樣……”語氣從最初的尖利變的軟弱,她知道,她不是眼前這個孩子的對手,縱然,她是孩子……
“二娘,你也不必害怕。”柳池見她終於乖乖聽話,麵上表情忽然轉為平靜乖溺,“我來隻是想告訴你,往後我隻想與二娘井水不犯河水,隻要二娘不來打擾我,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並且。我說的既往不咎,自然也算上你逼死我娘親這件事”柳池回到桌邊,抬手倒茶,喝了一口,抿了抿,果然是比她房中的粗茶要可口的多了。
雲碧瀾看著孩童悠然的摸樣,驚恐的表情再次出現,“我……我何時,何時逼死……”
“哦?難不成,你還當我是那癡傻女童?”柳池悠然一笑,放下茶杯後跳下椅子,步履穩健的朝門口走去,腳剛踏出門檻,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回頭道:“我明日起就要習武了,既然池兒決心要變作男兒身,還煩勞二娘為池兒定製一些男裝。”
“砰”房門忽然大響一聲緊緊閉合,隨著房門聲響,雲碧瀾也重重的顫抖了一下,耳邊又依稀傳來女童的聲音。
“二娘,若是明日辰時之前我未看見新製的衣裳,莫怪池兒不講母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