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老公鞋子穿最便宜的,衣服穿最便宜的,他們倆吃的,盡量便宜,一切都為了省給陶光。
至於他們這輩子到底存了多少錢給陶光,陶光一概不知道,隻知道省城裏有一套房子是用自己的名字買的。
雖然那裏有一套房子,卻不讓住,要等陶光結婚大喜。
可陶光的女朋友在哪個角落都沒有人知道。
他知道自己為什麼沒女朋友,別看跑酷很酷,他喜歡的女孩一旦知道他喜歡在那些危險的牆壁上跳來跳去,便躲他像躲吸血鬼似的。
萬一他摔個殘廢叫我侍候他一生?摔死還好呢,大不了哭一場,傷心幾天。那個叫蓮的最令陶光動心的女孩背後這樣說。
當然,也當著陶光的麵惡狠狠的說了。
陶光默然,沉思良久,向人家道歉後不再對人家抱半點幻想。
陶光今年二十二歲,年輕得可以和春天的樹芽比嫩,對婚姻大事沒半點感覺。
但他對父親的血壓很有感覺,對母親的愛財很有感覺。
他的父親經受得起一千萬元這個數字的衝擊嗎?他的母親在一千萬元麵前瘋掉嗎?不要說一億,也不要說十八億。
他打開房門喊了幾聲,其實不用喊,父母早已上班了。
唉,也許是自己故意回來晚吧?這個十八億的數字該不該說出口呢?或者以什麼方式說出來。
他想過捐款這事,唉,別提捐款了,捐兩分錢他都不願意,不是他過於貪婪,是他信不過那些高大上的人和機構。
他知道人是可以相信的,但相信是有程度的,也是有角度的,某個人某種事可以相信,某個人某個時間段可以相信。
比如,給十萬給朱金保管,他絕對守得住,會在合適的時間還給自己。如果給百萬呢?就不敢肯定了。
比如,給百萬給老扁看管,他絕對不會亂用,會一分不少的還給自己。如果給千萬呢?他不敢保證。
所以,人是可以信任的,但要看程度。
這叫作程度信任法,陶光想。
在沒有十八億之前,我在別人眼中的信任度是多少呢?
也許一文不值,也許值那麼幾萬塊錢。不像我,我就信任老扁,竟然達到百萬水平,這還不錯嗎?陶光為自己感動。
可他為自己信任不過父親和母親而慚愧,這個世界上,肯願意犧牲一切為自己的,除了父母還有誰?
然而,他內心抗拒父母對自己所做的一切。
一個多月前,他很想放假後不回家,可母親念叨得厲害,拖了十多天才不情願的從學校返回。
一回到家就是鋪天蓋地的吃,吃,吃,父母變著法子想方設法的讓陶光多吃,盡量吃,最好三天肥十斤,十天肥一圈。
可酷愛跑酷的陶光哪會胖一星半點?他的父母隻知道他早晨起得很早的鍛煉,卻不知道他做的是危險動作。
陶光倒了一大杯水喝了大半,然後進廚房把早餐熱好吃光,然後把自己倒進柔軟的沙發,這個時候又精神十足,打開網絡電視,搜出一個科幻片看了起來。
看不進,都是因為那十八億!
TMD,為什麼不是十七億?十九億?或者是一億?或者一千萬也好啊,自己不至於苦惱。
其實,苦惱也很容易解決,不要這十八億,這段驚奇記憶會被清除,自己就可以平平常常的過日子了。
不甘心!十八億啊,可以幹多少驚天動地的事了。
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可以離開地球,掌握極端高科技,進入難以想像的時空,戰鬥,要麼戰死,要麼活著回來。
探索未知世界是陶光所有理想中的理想!
就是沒有十八億,就是一塊錢都不給,陶光依然願意追隨冷杜丁,隻要不去做傷天害理的事。
唉,何必在呼錢多錢少呢?
想到這,陶光心情大好。
就這樣定了,隻告訴父母自己中了五百萬大獎,交了稅,剩下四百萬。
最難的不是錢,是如何處理自己十天後離開地球的事。
陶光離開地球對認識他的任何人來說不算事,除了他的父母。
失去獨生子女的老人是世間最悲慘的人群。
冷杜丁能解決這一人情問題嗎?用他那無上的技術手段。
冷杜丁曾經變化出無數個冷杜丁。
他要複製一個陶光有何難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