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貝默默的轉移了話題——揪著一門方言秀優越實在讓她很不習慣,咋沒有人為了她一口標準的鄂北話震驚呢?鄙視之!“大姐今天休息?工作忙嗎?”她也不會聊天,為了不把焦點在聚集在自己身上,關心起了人家的工作。
說起工作,那是周大姐最引以為豪的事情,她挺起胸膛說,“可不是!這個月我輪夜班,可辛苦得很!”紡織廠的機器不停,工人都是三班倒連軸轉,夜班雖然辛苦點,但是有補貼福利也好,其實沒有什麼不可接受的。
……但是楊老漢完全不明白紡織廠有啥可驕傲的,他還想著這閨女每天通宵幹活,可比咱農村還要辛苦,對人家今天才現身的怨氣就立刻沒有了。瞧瞧!跟自家二姑娘差不多大,多滄桑!
周大姐萬萬沒有想到,就自己的工作就把楊老漢的氣給消了。她們又聊了一下彼此的工作,當得知楊小貝小小年紀,自己開了一個診所,還會接生什麼的,周大姐完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怎麼了解的越多?越覺得小弟夠懸呢?說起自己的工作,人家“偏遠山區”的小姑娘也能說上幾句,什麼現在用的什麼織布機啊,紡的是多少支的紗啊,知識麵之廣讓人詫異。周大姐覺得這天不能聊下去了,她得回去梳理一下,到底要用什麼態度來麵對這個“未來弟媳婦”。
又對楊老漢的病情表達了一下關心(雖然她也不覺明曆),周大姐就告辭了。本來是抱著審視之心,帶著優越感而來,結果被現實狠狠打臉,幾乎有些狼狽而去。問題是有苦說不出,周品正樂滋滋的送大姐下樓,還一個勁的感謝她來醫院。楊老漢也態度轉變,認為人家女娃上班多辛苦,還來看自己,多有誠意!
楊小貝則是為了不把天聊死,搜腸刮肚的回憶以前看過的一本,上麵有描寫紡織廠的內容,特地拿出來和周大姐聊聊,以投其所好。她哪裏知道這個年代消息閉塞,俗話說“隔行如隔山”,你一個外行對人家的工作說得頭頭是道,多打擊人家的自信心?
然後除了周大姐,大家對這次會麵都感覺良好。特別是周品正,對大姐能夠過來探病,就表示了對楊小貝的認可,在回來到現在經曆了無數次挫折打擊後,總算看到了曙光。大姐走的時候臉上詭異的表情被他理解成為震驚——瞧我說的果然沒錯吧!隻要見到小貝,就沒人不喜歡的,家裏人也肯定會接受的!
從滿心頹廢到充滿了鬥誌,周品正握拳表示:堅持就是勝利!破天荒的晚上都沒有去醫院陪床(楊老漢動手術他都守在醫院好幾天了),打算回家好好去跟老娘磨。隻要功夫深,鐵棒也能磨成針!楊小貝他們離回家的時間也不長了,事不宜遲,必須在出院的時候得到母親的首肯,還要邀請楊家父女去“看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