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派的比劍大會,旨在讓掌門人察看最近幾年入門弟子的武功長進,以便挑選天資優越的弟子,加以專門督導,望其能將巫山劍法發揚光大,此乃是巫山派的大事,眾弟子幾天之前便已開始準備。這日正是比劍正期,隻見練武場上被打掃一新,新建的練武台正中寫著“比武論劍”四個大字,邊角上掛滿了大紅燈籠,很是漂亮。
張心儀拉著秦若文滿場亂跑,笑道:“好熱鬧啊,就好像過年一樣。”秦若文心中煩悶,說道:“有什麼熱鬧的?倒是都來看熱鬧的。”他迫於師父之威,來參加比劍,心想:“我那粗淺劍法也能上得場嗎?不讓人笑死。”張心儀安慰道:“文哥,你也無須太擔心了,爹爹既然讓你參加,那自有他的道理,難不成他會讓自己親自教的徒弟在場上出醜嗎?最不濟也就是被人打下場,都是巫山派的眾師兄,我想他們也不會太過分的。”
秦若文苦笑道:“若是隻被人打下場,那就不是獻醜了。我入門時日尚淺,自然不會在眾師兄間奪魁。關鍵在於我從頭至尾隻耍一套劍法,這才是獻醜之處。”正說之間,隻聽一人笑著說道:“秦師弟,自你到巫山這四年間,便跟隨師父練武,我想定是厲害的很,做師哥的可要在台上和師弟你討教幾招厲害劍法了。”
秦若文見是六師兄阮文中,心中便大不自在,自從四年前上山拜師得罪了他後,他便經常找自己麻煩,好在有師父庇護,倒也沒讓他討到什麼便宜,見他此時大說風涼話,心想:“你比我早入門多年,言下之意,不是在譏笑我嗎?”便說道:“討教可不敢當,若說是比劍切磋,那做師弟倒還可指點師兄一二。”他素來嘴不饒人,這番話說來,直氣的阮文中滿臉通紅,心想:“你一個剛入門四年的小子,聽了我幾句恭維的話,便大言不慚起來,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若教我在比武台上遇到,定教你好看。”忍氣說道:“哦,那可太好了。不過就怕到時師弟你到不了最後一決,咱們可碰不上了。”言下之意是說:“以你的入門時間,就算是師父親自教導的,也不可能有多大成就,再怎樣也過不了前三輪,更別說最後決勝負了。”張心儀知道阮文中素來與秦若文不合,便道:“文哥,別和他多費口舌了。咱們到別處看看。”拉著秦若文走了。
待到比劍正時一到,就見張遜風、宋子山等巫山長輩一一來到練武場坐下。張遜風說道:“諸位都是巫山同門,比劍大會旨在切磋武藝,切不可好勇鬥狠,傷了同門情誼。”場下眾弟子齊聲說道:“緊遵掌門之命。”張遜風見場下弟子精神颯爽,心中大是高興,繼續說道:“那便開始吧!”
洪勇起身說道:“本門第三代弟子按入門時間分派比武,每輪勝出者,可以進入下場比劍。”眾弟子領命,便由入門較早的大師兄、二師兄分派個人場次,秦若文與盧歡入門時間最近,所以第一輪便是與小師弟盧歡對陣。
張心儀笑道:“這麼好運,第一輪便抽到了個弱手。”一旁盧歡聽了,不悅道:“師姐,你這是什麼話?難道小師哥就有必勝把握了嗎?”秦若文笑道:“不錯,你可別小瞧了咱們這個小師弟。”張心儀道:“那我可拭目以待了。”心中卻想:“隻盼文哥在第一場便被打下,倒也省的後麵獻醜。”
各個弟子分派結束之後,便由秦若文與盧歡最先比試。二人走上比劍台,盧歡捧劍說道:“請師哥指點。”秦若文捧劍還禮道:“師弟客氣了,咱們比劍切磋,點到即止。這就進招吧!”盧歡點頭道:“好。”抽出佩劍一招“千變萬幻”攻向秦若文,正是“雲幻九劍”中的起手式,秦若文見連他都不屑用那“雲雨七劍”,心中大感不是滋味。見劍招襲來,急忙抽劍擋格,隻聽“錚”的一聲,盧歡手中長劍竟然脫手而飛。場下眾人都是一陣驚呼,均想:“不愧是師父親自教導的弟子,一出手便大是不凡。”
盧歡更是呆在當場,好半天才喃喃說道:“小師哥你……你好劍法,好劍法。”秦若文自己也是大感奇怪,心想:“我見小師弟長劍襲來,便隨手舉劍相格,卻不想一劍之下,竟能將他長劍震的脫手。”心中不禁開始相信張遜風所說的話。
這四年來他隻是埋頭苦練,從沒有和別人交過手,也就不知道自己的武功究竟如何,今日一鳴驚人,對張遜風的感激之情便油然而生。偷眼朝他瞧去,見他正捋須微笑,想起自己曾經在背後埋怨過他,心中忽感一陣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