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默默站起身,時而掐算,時而沉吟,就是不講治病之法,直急得婦女將忍不住,正欲上前詢問時,道士卻開口道:“夫人,有一事我必須先問清,此病可是最近突發?”
婦女點點頭,喃喃道:“一個月前,村裏開始有人染上了瘟疫,後來就慢慢的傳染開來,我相公也是半個月前染上的,我們家境貧寒,無錢買藥醫治,相公的身體每況愈下,現在已是病危關頭了”
道士點頭,這倒也和他猜測的差不多,不過這種臨近山腳的村莊,又怎麼會突發瘟疫呢?
“嘖嘖,又是一個到處坑蒙拐騙的假道士”
靠在裏屋門上的項宇軒打了個嗬欠。進村的時候他就到處逛了一遍,後來看到這個古怪的道士,還以為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呢,誰知道這麼無聊。
“貧道有一瓶珍珠玉露丸,夫人記得每日早晚給小哥兒服用一次,不出半月,必將康複”
道士從袖中掏出一個白瓷瓶子,遞給婦女,叮囑了幾句,婦女連連彎腰道謝。
“切,裏麵裝的肯定是老鼠屎”項宇軒不屑道。
“嗯?”
道士輕咦一聲,將目光轉向門口。
見道士向自己看來,項宇軒大吃一驚,難道這不起眼的騙子,竟能看到他?
“夫人,還有一點,平時一定要關好門窗,否則會有些小老鼠之類的髒東西鑽進來”道士又一次叮囑道。
“敢罵我,回頭我要把你引渡到地獄!”
項宇軒大怒,能看到就能看到唄,竟然還指桑罵槐,真是欺人太甚,不修理修理這雜毛老道,不能平息他的怒火。
在夫人的千恩萬謝後,道士轉身離去,從門前經過時,卻並未看項宇軒一眼。這讓項宇軒迷惑不解,難道剛才這家夥剛才隻是忽悠,其實看不見自己?
奇怪,真是奇怪,明明整個下塘村都走了一遍,可項宇軒卻找不到一個亡靈,按理說,每一個靈魂在脫離肉體之後,就會失去行動能力,等待引靈使前來引渡。
當然還有一種情況,某些靈魂因生前執願未能達成,死後由於牽掛或怨恨太深,而不肯離開人世,前往地府,於是就變成了怨靈,停留在人間,四處遊蕩,害人非命。
難道,下塘村如此眾多的亡靈都變成了怨靈?不,這不可能,如今又不是兵荒馬亂、四處征戰的年代,哪來那麼多怨靈。
更何況,即便是真成了怨靈,息樂簡上也會在淨魂欄裏列下討伐任務,可是翻遍淨魂欄,也隻有曆代戰亂之時的討伐任務。
那,這些逝去的人們,靈魂都去了哪裏?
正當項宇軒走在街上,為此事皺眉沉思之時,前麵傳來一陣熱鬧的嘰嘰喳喳聲,打斷了他的思路,他有些不滿的抬起頭,隻見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裏一圈外一圈的將道路圍了個水泄不通。
整個村子的村民或多或少的,都因為親人的離世而悲傷不已,極少出門,似這樣聚在一起,肯定是發生了大事。
項宇軒一躍而起,立到路邊的圍牆上,這才看清人群中間的情況。隻見一個少年被兩個彪形大漢架著,後麵一位婦人死命的抓著少年,哭得悲天蹌地的,圍觀的村民也是一臉激憤,對兩個壯漢指指點點。
兩個壯漢一副凶神惡煞的麵孔,穿著也不俗氣,似是大戶人家的手下,麵對村民的議論,倒是毫無畏懼,一臉倨傲。
“兩位,老叟是鄙村村長,想問一下兩位,為何要為難這個孩子啊?”一個拄著拐杖、佝僂著背的老頭從人群裏鑽出來。
想來老人身為村長,平日在村裏也是德高望重,他一走出來,村民們立即安靜下來。
兩個壯漢冷冷一笑,其中一個直接扯開嗓子喝道:“老頭,你是老昏了吧?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為難這小雜種?”
見彪形大漢對村長出言不遜,村民們憤怒了,鋪天蓋地的指責聲接踵而來,不過,兩個壯漢完全不在乎。
“那兩位這是要……”老人家並沒有生氣,接著問道。
“嘿嘿,這小雜種是個賊,偷了我們藥鋪裏的東西,現在捉到了,自然是拉他去衙門報官了”剛才回話的壯漢更加不客氣,指著手裏的少年喊道。
“嗚嗚……姚村長,你可一定要為我們家鵬兒做主啊,他打小就聽話,絕不會幹這種偷雞摸狗的事啊,嗚嗚……”
婦人如同見到救星一般,走到老人麵前,撲通一跪,老人連忙將她扶了起來。
“這……”
姚村長沉吟一聲,又向兩個壯漢問道:“兩位可有什麼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