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遠山聽到慧安剛剛的話,對這個以準兒媳自踞的豪門千金並沒有好感,在他眼裏,不論年齡白飛飛都與他那複雜的三房太太一樣,有著各自深沉的心計,遠不如燕傲男這清水一般的女子。
恰巧龍一業為之悔婚的女子正是燕傲男,這個第一眼就讓自己無比熟悉與喜愛的女孩,總覺得胸膛裏對她有一股說不出的歉意的女孩。
此刻,他隻是冷然地回望了一眼白飛飛,平鋪直敘地道:“燕姑娘出麵開了個博古堂,我是來給她送件薄禮慶賀的。”稍稍一頓,又問道:“小業,你給燕姑娘選的禮物,已經托人送過來了嗎?”
他甚至都沒有提到慧安說的未婚妻三字,可見對這個自詡的兒媳婦多麼地有成見,短短二句話,已經令慧安十分地開心。畢竟在她看來,燕傲男需要一個能夠為她擋風遮雨,令她依靠的男人,這個男人沒有比龍一業更適合的了。
白飛飛的臉色突然變得慘白,陪同在旁正按耐住雀躍心跳的HEBE,則是另一番表情。她低下頭去掩飾已經快要泄露的狂喜,內心熱切地呼喚道,英明的總裁大人快來戳破這個偽白蓮花的麵具吧,把她趕出大通集團,讓自己快點脫離這個女人的魔掌。
“我今天沒打算送任何東西給她,父親你多心了,那件東西,我現在還沒有資格送給她。不過會有那麼一天,親手送給她的。總之還是要謝謝你成全我,能夠得到這件東西。”眾人雖然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東西,但是卻能夠感受到那件東西的無比珍貴,自然也難以忽略這對父子對燕傲男的重視。
他的眼神甚至繼續沒有去看燕傲男,這句話卻令她渾身一震,再一次清晰無比地感受到了,他曾經說過的決心。盡管她曾經那麼決斷地要從他身邊消失,抽離出他的生活,而他依然沒有改變自己的心意嗎?或許,像他這麼驕傲的男人,本身就很難改變自己的決定吧。
隻是,她自己卻是那個逃兵,她已經答應過龍一歡,真正地做到不去招惹他了。其實最重要的並不是因為答應了龍一歡,而是為了借答應龍一歡,再一次梳理了自己的心意,在任務完成之前,絕對不要去嚐試觸碰感情的東西。
但是,偏偏,那個連一眼都沒有看自己人,依舊能夠令自己心神大亂。而他的那份不變的堅定,更是令自己羞愧與茫然。同樣被龍一業的那份堅定攪亂心神的,則是站在他身側的仙姿卓越的白飛飛。
明明從外形,家世,能力各個角度來看,她都是最適合他的那個人,為什麼偏偏他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將自己拒之心門之外。白飛飛低低地在他的耳畔顫聲道:“阿業,這些日子你對我的冷漠和無視,我都可以不去計較,我隻當那是一種情緒反應,畢竟把你這樣的獅子關進籠子並不是容易的事情。但是你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你真的還要堅持那樣去做嗎?你真的要和龍爺爺對著幹了嗎?”
淒然絕望的質問裏,龍一業隻是淡漠地看了她一眼,繼續把目光落在別處,籠住心中那人的身影,森冷地道:“我的心從來沒有變過,你們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好,很好。”白蓮花般的身子微微有些發顫,白飛飛憤怒地低吼道:“龍一業,早晚有天你會後悔的,我要讓你回過頭來求我。”宣誓般的話語結束,她毫不留戀地轉身,仰著始終高傲的脖子,一步一步,優雅地走出場內。
HEBE微微有些詫異地看著她的背影,最終還是自作主張地選擇留了下來,熱淚盈眶地盯著自家的總裁大人,像隻已經流浪許久的寵物終於回到了家。
不明真相的圍觀人士,隻是覺得這對壁人之間有了些小摩擦,應該不會是為了剛剛那件玉簡吧,畢竟對於財富滿天下的大通集團而言,那件古董根本不算什麼。
唯一因為武功深厚聽力太好的燕傲男,原本不想去關注這兩人,卻是一字不差地聽得清清楚楚,她的臉上顯得情緒多變,仿佛陷入深深的糾結之中。這個時候,龍一業獵豹似的眼睛卻偏偏看了過來,她心頭一顫,明明聽到那裏麵的聲音是,小妖精,你別想逃。
“大哥,你也過來了?”始終被劉希雅纏住手臂不得脫身的龍一歡,此刻因為她的微微失神,而有了機會上前一步與龍一業打招呼,理所當然地繼續漠視掉自己的父親。
“小歡。”龍一業微微皺眉地回望這個弟弟,似乎對於他出現在這裏,有著深深的不悅。
“你又怎麼傷嫂子的心了?聽說爺爺為了你的事特地回S市了。”龍一歡的臉上繼續那種戲謔欠扁的笑容,他的話卻令燕傲男從水深火熱的掙紮裏清醒過來。
燕傲男的食指在陶瓷茶杯的杯沿上輕輕地劃動,心道:如果龍坤和來了,不妨找他去談一談,試探下他對龍佩鳳鐲的事情到底了解多少,又或者龍氏將要麵臨的滅族危機是怎麼一回事。畢竟去S市的某處找他那樣的人物,要比去聖島方便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