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情聖六回救美妖 支七首次問天機(2 / 3)

那雲鴉仙子與天豬妖,原怯怯縮在一旁觀戰,見得書生神勇,原來卻與雲鴉仙子有緣。天豬妖怒道:“鴉妹,原來你傍得這麼高強,卻累我受囚於此。罷了,看來我們緣份盡了,待我一統這南荒八千裏妖山怪洞,便讓你等再來看看我這天豬妖,可曾是弱軟貨色。”言罷,獠牙輕露,鼻孔朝天直哼。

雲鴉仙子一見,恁的心中憐惜,向那書生道:“你這上妖,要救便一齊救下,隻救了我一人,卻陷我不情不義之中,如何是好。”

天豬妖又哼哼幾聲,道:“你這婆娘,休要作態,他言了與你有情緣一段,想必早是風月無邊。”

獅子大王此時頸上尚受銀圈束住,方才吃了一虧,知非眼前那書生模樣妖怪之敵,便道:“上妖既然要人,我獅子大王也非不講情理之主,隻是也得留下個名號來,好教知曉。他們無端半路襲擊於我,卻是何緣由啊。”

那書生輕搖扇子,道:“我那名號,說來三界無未必有幾人識得,你且聽來:

先於太易出靈痕,默默昏昏亙古存。

無象無形獨造化,有門有戶自乾坤。

色非色際誰窮處,空不空中自得根。

此道非從它外得,無人能識不須論。

你這獅子,修成人身也不過比他倆早了二百年,隻因添得佛門善力方神猛奮勇,何不抱慈悲之心。”言罷,揚指一揮,那束在獅子大王頸上銀圈登時消去。

書生又向雲鴉仙子問道:“雲妹妹,你不在那烏鴉山靜修,卻當起半路剪徑,是何故?”

雲鴉仙子幽幽的睇了天豬妖一眼,正想說話,天豬妖搶過去道:“我等也是修道之人,卻落得妖精名號,在下立誌當個頂天立地的大妖,與那三清諸佛分個席位!見得這佛門走狗,施施然也朝天麵聖去,施施然一路佛光壓著山頭而行,方才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那書生哈哈大笑,道:“原來如此,你這豬妖倒有幾份誌氣,難得。”又與獅子大王道:“你這獅子,倒也未曾損失,不如就此放過。”

獅子大王心中縱有千萬不甘,奈何眼前這自號上妖者,法力莫能相抗,又也真未蝕了本份,便樂嗬嗬道:“既然上妖求情,小神那能不從。”言罷,作了個輯,駕起祥光西去。

此尚是天豬妖大計之二,那上妖救雲鴉仙子首番。話說那天豬妖當日吃了一激,見得那書生虛弱弱樣子,恁的妖力無邊,中心更是不甘,又謀起搶天靈地寶、仙丹妙藥之事,一而再,再而三。每次卻都束手被縛,差些教大妖大仙折骨煮湯。烏鍋大王與白豬大聖經獅子大王一事,已心驚肉跳,見天豬妖又向三山五嶽仙家真人、諸佛門徒下手,那敢出手相護,但求莫惹禍上身,各自關了洞府,隻當不識得這兩妖。倒是那書生,原來自呼寒上子,自獅子大王後,又救了雲鴉仙子五次,一時東南諸色妖怪,鹹稱其為情聖大妖。

話說這天豬妖,連吃了五次虧,不曾氣餒,聞得天上有寶庫一座,中藏諸般神兵法寶、仙籍秘本,便與雲鴉仙子又生一事來。二妖籍那烏鴉山上應天門東南,正是天兵環衛稍弱之處,便偷潛了上去,不料一身妖氣,未及行前三步,教值日靈官率眾拿了下去,正擇日於問妖台處斬。

此日,烏鴉山雲霧繚繞,慘風淒淒,諸般妖怪無不心中暗慮,若天庭怪罪下來,這烏鴉山怕是旦夕不保。卻說烏鴉山下東處,有一小洞府,磷石掛蔓,正是憂鬱鼠支七所在。乃一白鼠成精,終年吞月朝日,修練成形。這支七不同一般妖怪,一心慕那黃老之術、佛家菩提,隻求大道,未曾傷過一人一畜,倒也算得妖中異類。

支七正於洞口盤坐,望向那灰蒙蒙天際,閉目冥想。半響抬眼一望,見不遠處來了一人,手揮灑金折扇,身著天青儒衣,生得是俊美非常,軒宇朗朗。支七細細打量,這人不正是情聖大妖麼?忙上前一迎,打了個揖,道:“上妖莫不是要上那天庭?”

來的正是寒上子,隻見他雙眼一閃,微微笑道:“正是,你這鼠精倒生得根骨精奇。這鼠類成妖,近幾百年也不過一兩,難得難得。”

支七聞言,吱吱作態,良久方道:“上妖修得一身好本領,不知這道是何物?”

寒上子拿過折扇一揮,道:“何用問是何物,自落了下乘。”

支七撲一跪下,道:“望上妖收我為徒。”這支七本也非凡妖,自得人身已來,日夜讀那《道德經》,苦思這道是何物,今聞此言,恍恍惚忽如晨光破夜,清風吹霧,頓時好生佩服眼前這情聖大妖。

寒上子扇子輕抬,便生了一陣清風,緩緩抬起支七跪下身軀,口中說道:“你這鼠妖,倒挺會得寸進尺。這修行一事,天地本無法門,人各自有道,何用拜倒他人之下,不聞那西方佛祖道眾生皆是佛?待我天上歸來,再與爾論道一番。”

支七初見寒上子拒收他為徒,心中大是失望,聞得後麵那“論道一番”,頓又歡喜起來,不止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