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而不語,在一旁替我剝著蝦。
雖然我覺得沒有新意,不過說完那句話後,還是快速的將盒子給打開了,裏麵果然不出我所料,是一條項鏈,可這個項鏈卻和以往不同,項鏈上麵卻吊著一個小巧精致的戒指。
我抓著那戒指看了他一眼,他也沒有說話,隻是嘴角掛著淡淡的笑。
我也有說話,這個戒指看似和這個項鏈是一體的,不過我還是把它摘了下來,套在了無名指上,大小正好合適,我笑著說:“好像還挺好看的。”
易晉在一旁說:“不是說不喜歡嗎。”
我說:“我隻是說挺好看,沒說喜歡。”
我說完,又把那條項鏈遞給他說:“你給我戴。”
他給我剝了幾隻蝦後,便用濕紙巾擦幹淨自己的手,然後從我手上接過,便輕輕一傾身,把手上那條精致又小巧的項鏈,緩緩的給我戴在了脖子上。
給我戴好後,我問他:“好不好看?”
易晉仔細打量了幾眼,不說話。
我輕輕推了一下他,又問:“好不好看?”
易晉忽然伸出手捏住了我下巴,我下意識看向他,此時他雙眸裏淡淡的笑意退去,剩下的全都是嚴肅,他低聲警告我說:“以後,不準再給我做這樣的事情。”
我下意識想逃避,想低下頭。
他提高音量說:“看著我!”
我被他突然變大的音量嚇了一跳,身體抖了一下,便略微閃躲的看向他。
易晉將我臉又再次抬了抬,沒有給我任何閃躲空間他,他那雙帶著寒光的雙眸攝住我眼睛後,又再次說:“對於我來說,這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和你的性命相提並論,所以沒有我的允許,你的命不能拿去換任何東西,從此以後也不準你再做這樣的蠢事,易小樊,你聽明白了嗎?”
我下意識後退了一下,這細微的動作一下就惹怒了易晉,他雙手粗魯的捧著我臉,目光朝我逼視而來,他聲音壓抑著怒火說:“我讓你看著我!”
我身體又再次抖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眼淚就在那一瞬間流了下來,不是因為被易晉凶了,而是莫名其妙就這樣哭了出來,仿佛所有的事情被扭成了一股麻繩,有委屈,有害怕,我怨,有恨,有不舍。
可我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紅著眼睛流著淚,然後委屈的看向他。
易晉以為是他剛才對我太凶的緣故,嚇到我了,他的語氣一下就軟了下來,他大拇指擦著我臉上豆大的淚說:“你還有理了,哭,又給我哭,你除了哭還會什麼,現在是連一句話重話都不能說了?”
他的話一出,我的眼淚流得更加凶了。
他見狀,便隻能低聲細語的低哄著說:“好了,好了,就當我剛才沒說過那些話,行嗎?別哭了,看把臉哭髒的,我和你道歉,嗯?怎麼樣?”
在他這句話一落音後,我瞬間便撲在他懷裏,緊緊的抱住著他,就像抱住了一根可以給我安全的浮木,我放聲大哭了出來。
這一刻,我才覺得自己是活著的,痛痛快快的活著的,這麼多年,我終於又可以在這個懷抱裏,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了。
我偽裝得太累了,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我的所有一切都已經走到了結尾篇,我還是要一個人上路的,這個懷抱一直都不是我的久待之地。
可是這一刻,我隻想在他懷裏待著,什麼都不用懼怕,因為他可以替我去擋下一切風雨。
他是我的家,他一直都是。
易晉被我抱住後,身體震了一下,大約過了一分鍾,他同樣擁住了,手在我背後輕輕撫摸著我,笑著說:“傻瓜,哭得這麼凶丟臉不丟臉。”
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可還不忘反駁他說:“我才不丟臉呢,丟臉的人是你,你就是一隻紙老虎。”
他聽到我這句話,嘴角的笑容無奈中又帶了一絲苦澀說:“對你,我不是一直都是紙老虎嗎,你的眼淚一處,繳械投降的那個人永遠都是我。”
他笑著說:“你還真是我的克星,在你麵前我算是人心甘情願認輸了。”
我雙手死死纏住了他脖子,將他臉往他懷裏越埋越深,我哭著說:“易晉,我好害怕,怎麼辦。”
他低聲說:“我不是在嗎?嗯?”
我搖著頭不說話。
他最後擁著我,手撫摸著我頭,用無比認真的聲音在我耳邊低聲說:“哥哥會永遠在你身旁的,小樊。”
我哭得無比哽咽搖著頭,我不要他在我身邊,我不要,因為我不想他跟我走後麵的路。
雖然我很害怕,可是害怕又怎樣,我不想成為他的負擔。
可是這些話我沒有說出口,隻是用盡全身力氣把他抱得死死地。
後來還是醫生來了,推開門進來,見我在易晉懷裏哭得跟小孩子一樣,便有些不知道該不該進來了,小聲對易晉笑著問:“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易晉抱著我,滿是無奈說:“哭成這樣,倒是讓你們見笑了。”
醫生大笑了兩聲說:“無傷大雅,無傷大雅,哭吧,哭出來會舒服點。”
易晉見我哭得沒完沒了,便在我後背拍了兩下笑著說:“好了,別哭了,你看這麼多人看著,不知道羞嗎?”
我埋在他懷裏,更加不想抬頭了。
醫生也沒有再管我,笑著把手上有關於我身體的一些檢查報告遞給易晉說:“這是於小姐前天做的CT掃描,骨頭方麵都長得很好,傷口也恢複的不錯,身體應該是暫時沒有大礙了,各項指標都正常,您看看。”
易晉接過看了兩眼,便對醫生說了一句:“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