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我的內心微微一怔,護身鏡上怎麼可能會雕有彼岸花呢?
一種莫名的恐懼瞬間湧上了我的心頭,彼岸花是冥界的“接引之花”,即便我這個不懂道法的人也知道,護身鏡上是不可能雕刻彼岸花的。雕著彼岸花的銅鏡,不是護身鏡,這麵鏡子,肯定還有其他的用途!
張一真把這麵鏡子交給我時,告訴我這是一麵護身鏡,這或許本就是一個騙局。
張一真為什麼要騙我?忽悠我當誘餌麼?
或許,一開始就是我太天真了吧?
看得出來,張一真是個有本事的人,請他出手的代價應該不小吧?可是從一開始到現在,他從沒和我要過一分錢,他憑什麼要幫我?我們可是素不相識的兩人。
因為陳欣的緣故麼?陳欣是他師父的幹孫女,這一次也算是陳欣間接請他過來幫忙的,所有他才沒有和我要過什麼好處?
“陳欣?”
銅鏡的冰涼感從指尖傳來,我忽然想清楚了什麼。
是的,張一真是陳欣請來的,要論的話,陳欣才是他的“雇主”,才是他所要維護的人。張一真不可能用陳欣當誘餌,在“她”對陳欣動手的時候再抓“她”,這樣風險太大的,萬一局麵沒控製住,發生了什麼意外,傷及陳欣,他師父那邊他也不好交代。不過好在,在陳欣遭毒手之前,還有一個我。
對於張一真來說,在“她”對我動手的時候對付“她”,是最保險不過的。張一真有信心在這一次就解決“她”,即便交手過程中出現了什麼意外,傷及的也隻是我,而不是他的保護對象陳欣。
我真的太天真了……
即便現在想明白了,也已經來不及了。一種熟悉的感覺出現了,她……來了。
看著眼前的一片漆黑,黑暗,似乎掩飾住了她的身影。
但我知道,看不到她的原因不是黑暗。
沒有天眼,沒有陰陽眼,沒有混沌開眼,我看不到她。
但我知道,她來了,那種莫名的壓抑感,就隱隱有個人壓在你身上一樣。以及,那種源自內心的冰涼感覺。
可以說這是一種直覺吧,我相信,她現在就在這兒。
“你是誰?”對著空無的眼前,我忍不住輕聲問道。就好像一個神經病對著空氣說話一樣。
如果被舍友聽到,除了張楚健,估計其他人都會以為我在說夢話吧?所幸,現在他們應該都睡了。
張一真在宿舍布下的幾張黃符,舍友一回來就看見了,我借口說是求來保平安的,讓他們不要動,他們便也作罷了。隻是笑話了我幾句迷信。
她沒有回答我,就好像她根本不存在一樣。
眼前,依舊是漆黑一片,什麼都沒有,除了黑暗。
我側過臉朝張一真放置攝像機的地方看去,漆黑中的一點紅光格外顯眼。
如果她真的來了的話,張一真那邊應該已經發現了吧?
先不論張一真是不是拿我當誘餌,至少現在我所能依靠的就是他了。他在利用我,但我又何嚐不是在利用他呢?
一閃——
幾乎是同一時間發生的事兒,我分明看見宿舍裏幾道黃光同時閃過,是那幾道黃符?張一真發動符陣了?
黃光閃過隻是一息,下一瞬間,一種很明顯的壓抑感出現在我身上,不是精神上的那種壓抑感,蓋在身上的被子,明顯被壓塌了,緊緊貼在我身上,似要將我束縛住。
但我知道,那不是束縛我的。
她在我身上,那黃符陣法的力量,在壓製她,束縛她。可以想象,她壓在我身上,卻同時一張大網扣在她身上,自上而下緊緊束縛著她,但也將我一並束縛住了。
“混蛋……”我緊緊咬著牙,那股忽然出現的力量越來越強大了,我胸口還擱著一麵銅鏡,銅鏡的突起部分,此刻在那力量的作用下,也死死頂著我的胸口。頂得我的胸口一陣疼痛。
作為誘餌的我,和“老鼠”一起被困在了“牢籠”裏,然後,一起被消滅麼?
就好像以前父親處理被捕鼠籠關住的老鼠一樣,父親不會費勁兒把籠子裏的誘餌弄出來的,而是讓它陪著老鼠,一起浸入水中。或許在這之前,誘餌會先進入老鼠的肚子裏。
我緊緊閉上了雙眼,身上那股力量很強大,根本不是我所能反抗的。我將和她一起,被那張“大網”束縛住。
她或許會在大網緊收時,魂飛魄散;而我,則會在束縛中,活活窒息,最後也成了和她一樣的鬼魂,然後,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