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魔記】002.情魔(3 / 3)

天亮後,傅恩岩催唐劍和祈軒回房休息了,他則在房中繼續照看著董恩凡。

香楠早上起來後,並沒有去打擾其他人,而是一個人出了客棧。她來到市集,想找那個賣情花的姑娘,但那個賣花的攤子,已經不見了,隻好失望而歸。

劉董氏因為擔心兒子成為活死人,從昨晚昏倒後,一直未醒來,全程下來,董恩凡隻有傅恩岩一個人在照顧著。

中午,唐劍從外麵回來時,推了一個輪椅進客棧,並推入了董恩凡所住的客房。

看到那張輪椅,傅恩岩皺起了眉,“大哥,你這是幹嘛呢?”

唐劍解釋道:“董少爺醒來會是個木頭人,除了有呼吸以外,不會說話,沒有思想,和木偶沒什麼兩樣,所以,需要這輪椅讓他坐著,時常推他到外麵走走,或許外麵的風景和形形色色的人,會刺激他的大腦,令大腦複蘇,那麼他便能恢複正常人了!”

“他已經醒了,”傅恩岩說,“剛才就醒的,就如同大哥你說的,和木頭人沒兩樣,眼睛不會動,行屍走肉般!”

“人命關天,隻要能救回一個人,我們應該義不容辭!”這會,唐劍已經把輪椅推到床邊來,示意道:“來,一起把他放到輪椅上!”

二人一人抬手,一人抬腳,很快董恩凡坐在了輪椅上,可目光始終沒有一絲神采,臉上也沒有一絲情緒,就像一件藝術品一樣。

唐劍到隔壁客房看了看情況,才知道早上車夫已經把劉董氏送回董府了,留下兩個丫鬟照顧董恩凡。

香楠從外麵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傅恩岩推著董恩凡出客棧,如此新鮮的一幕,她怎麼不過去好奇一番,“三哥,這是誰的主意啊?”

傅恩岩把輪椅推到人少的地方,回香楠的話,“是大哥的意思,他說,病人要多出去走動,所以我就攬下這照顧人的活了。我還以為你還在休息呢,怎麼從外麵回來了?”

香楠如實道:“很早就起來了,出去查了查挖心案,沒什麼頭緒,然後就回來了。我想,孟知縣還在悼念自己的兒子,沒有時間,沒有精力去審四哥,這下,我們就有足夠的時間幫四哥找出凶手洗清他的冤枉罪了!”

傅恩岩歎了一口氣,“希望孟知縣明察秋毫,別一時衝動為他兒子報仇害了四弟!”

香楠問:“大哥和二哥呢?”

傅恩岩說:“應該在房中吧,那你先回去吧,我推這病人出去走走!”

“行,那我先回客棧了!”臨走前,香楠不知是有意還是隨口說,提醒的語氣道:“三哥,你……”看了木頭人一樣的董恩凡一眼,說出最後幾個字,“小心點!”

“嗯,我會的,”說完,傅恩岩推著輪椅離開了。

香楠一路目送,直到傅恩岩的背影消失才收回視線,臉上有著擔憂,“希望我的感覺不是真的!”

低聲說了一句,然後進了客棧。

傅恩岩一邊推著輪椅,一邊欣賞著路上的街景,擦肩而過的形形色色的人,給他一種置身人海唯我獨尊的感覺。

走著走著,傅恩岩遇上了一個人。

秦若雨從前麵走過來,見到他,突然奔上來,擋住了輪椅的去路,看了眼輪椅上坐著的董恩凡,神色怔了怔,然後望向傅恩岩,臉上是抑不住的喜悅之情。

傅恩岩見到她,有點震驚,“秦姑娘,是你呀!”

秦若雨點了點頭,然後雙手比劃起來,意在說:“公子這是要去哪?”

傅恩岩不懂手語,但能從秦若雨的表情中看出內容來,友善一笑,回答道:“姑娘是想問我們這是去哪對吧?哦,是這樣的,我推這位病人去走走,呼吸一下外麵的新鮮空氣,大夫說,有助於喚醒病人。那秦姑娘,你這是去哪呢?”

秦若雨又比劃了幾下,意思是:“出來買些東西,然後就回家!”

傅恩岩看懂了,又笑了笑,“哦,在下明白。那在下就不打擾姑娘了,姑娘玩的開心。”說完,推著輪椅,偏過秦若雨,往前麵去了。

秦若雨慢慢轉過身,望向傅恩岩的背影,眼神出奇的複雜。

傅恩岩專注於看街上的風景,並沒有注意到董恩凡放在腿上的手,手指僵硬地動了動,沒有神采的眼神,一絲情緒稍瞬即逝。

福運客棧。

香楠正和唐劍、祈軒在她的房中用午飯。

由於挖心案沒有一絲著落,他們三人誰也吃不下飯。

唐劍說:“我看,要不這樣吧,你們就表明了身份,正式受理三起挖心案,這樣能快點查明此案!”

“唉,”香楠歎了口氣,無力道:“大哥,我也是這樣想的,但問題是,若表明了身份,以申捕頭那種不怕權勢的人,肯定會多加阻撓的。那麼爭強好勝的一個人,一定會以自己的方式去破了這挖心案,怎麼可能讓別人搶了他的功勞!”

祈軒手托著一邊臉頰,無精打采道:“等他查出凶手是誰的時候,估計咱們的南宮少爺,已經到閻羅殿排隊了!”

噗,香楠被祈軒的話逗笑了,“哈哈哈,二哥,原來你的台詞也這麼有趣!”

祈軒一臉黑線看著她,“本王可隨意開玩笑的?”

“哦,對不起,請王爺原諒!”香楠收斂笑容,故作正經,但鼓起的臉蛋顯然證明她還在隱忍著隨時都有可能爆發的笑。

實在拗不過她,祈軒伸出一隻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臉蛋,“還是笑出來吧,憋死了本王可沒命償還你!”

這下,經過允許,香楠終於忍不住“噗——”

下午,祈軒出去尋找情魔的蹤影了。香楠和唐劍去了衙門。

來到衙門,向衙差打聽了申捕頭的去向,香楠他們才得知,申捕頭正在大牢內,酷刑審問南宮石印。

聽到這個消息,二人速往大牢趕去。趕到大牢門口的時候,被看守牢門的幾個獄卒給阻止了。

唐劍冷冷地命令:“讓開!”

其中一個獄卒麵無表情道:“申捕頭正在審問挖心案的凶手,不準任何人進去打擾!”

“找死!”唐劍下唇一咬,嘣出兩個狠字,隨即,三兩招,便把幾個守門獄卒給撂倒在地上起不來,和香楠急忙奔入大牢內。

等他們趕到刑房的時候,正看到申捕頭拿著南宮石印的毒鞭,狠狠地往已經被打得皮開肉綻的南宮石印身上揮下去,“招不招?”

南宮石印收下這一鞭,不但不招供,反而狠瞪雙目,咬牙切齒看著申捕頭,“你真是不可理喻,別讓老子有機會出去,否則,定加倍把毒鞭補回來給你!”

“嘴還硬是吧?那好,本捕頭讓你再嚐嚐厲害,看你還怎麼嘴硬,”說著,申捕頭又狠狠地揚起了手中的毒鞭。

“住手!”唐劍一聲冷喝聲,傳了進來。

香楠立馬跑進來,走到四肢被綁在木架上的南宮石印麵前,看到他身上全是傷痕累累,豆大的淚珠,滾滾掉了下來,伸手想撫摸一下他的傷口,卻不敢碰,“怎麼能這樣呢,下手也太狠了。”

申捕頭冷瞪二人,“誰給你們命令進來的?”

唐劍走過來,一把奪過申捕頭手中的毒鞭,看了毒鞭一眼,上麵的血跡把他的眸子點燃了火,與申捕頭對峙上,“誰叫你私自用刑的?你個王八蛋,”長鞭一揮,向申捕頭送去,為南宮石印那一身的傷報複回去。

申捕頭武功不弱,避開了唐劍的這鞭,站在安全的角落,命令道:“大膽,大牢重地,豈容你二人闖入,來人啊!”

這一聲暴喝,不一會的功夫就奔來了一群衙差。

南宮石印忍著痛,擠出笑容來,“楠楠,別難過,我這隻是一點皮外傷而已,不礙事的!”

香楠突然大聲說:“怎能不難過?你那毒鞭,不是塗抹了劇毒嗎?現在卻都沾在你身上了,那你豈不是……”

南宮石印解釋道:“別擔心,我一直吃著解藥,不會有事的,要不然,哪敢把毒鞭帶在身上呢是吧?”

聽到他這番話,香楠總算放寬了心,但她看著他這一身的傷,眼睛一下子布滿了血絲,轉過身,狠瞪那申捕頭,冷道:“你個王八蛋,誰給你的膽子給我四哥用刑的?”

申捕頭冷然一笑,“本捕頭給誰用刑,礙你們這些老百姓什麼事了?”

唐劍狠道:“你得罪我們,對你沒有好處的。申力,你聽著,你會為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

“是麽?”申捕頭哈哈大笑,沒被威脅到,“那我申力等著。若二位閑得沒事做,可在此旁觀,本捕頭好繼續審問凶手!”

“他不是凶手!”香楠再次挑明道。

申捕頭輕蔑道:“多少人親眼看到他想毀屍滅跡的,你們不知道嗎?”突然,臉色冷了下來,“本捕頭再提醒一次,再替凶手求情,阻礙本捕頭審問凶手,連你們也抓起來!”

“你,”

香楠想反駁回去,卻被身後的南宮石印打住,“楠楠,算了,別跟他一般見識。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南宮石印是清白的,他若把我嚴刑拷打致死,他也難逃律法的製裁。大哥,你們離開吧,找出真正的凶手來,不要管我了!”

香楠轉過身,淚眼汪汪看著他,“可我們一走,你就會再被他們嚴刑拷打的!”

他淡淡一笑,“我不怕,我也會努力撐著,撐到你們找到真正的凶手為止。”

“嗯,我們知道了!”說著,香楠麵向申捕頭,換了一副神情,“申捕頭,你隻能證明他跟一宗挖心案有關,但不能證明他與三宗挖心案有關。若你想讓我們認可他是凶手,那麼請你找出證據來,證明三宗挖心案,都與他有關,那我們就沒什麼可說的了。若是讓我們找出真正的凶手不是他,你怎麼給我們一個交代?”

申捕頭爽快道:“若真正的凶手不是他,我申捕頭的命隨你們處置!”

香楠無比堅定道:“好,你記住你今天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