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她的再三叮囑,祈軒很欣慰,撫撫她的肩膀,安慰道:“別忘記本王是你的隨行護衛,武功高強,沒人能打得過本王的,放心吧!”
她是很信得過他的能力,但就是怕他如同南宮石印一樣,不小心成了疑凶,“總之,二哥你要隨時警惕,別讓情魔有機可趁!”
祈軒點頭道:“嗯,我知道了。很晚了,你先睡吧,別擔心我,咱們明天見!”說完,提劍下樓去。
祈軒走後,香楠回房,她並沒有去睡覺,反而抄來紙筆,在飯桌上,把案情描繪出來……
深夜。
溫度驟降。
祈軒手執劍,走在深夜空無一人的大街上,不時留步聽聽周圍的聲音,卻隻聽到晚風的呼嘯聲,沒有其他的聲音。
子夜過後,祈軒換了一條街巡邏。他走在這條街上,而街道的前麵不遠處,隱隱約約傳了一個急喘的聲音,好像是有人在趕馬車,速度非常的快。
當看到馬車的影子出現時,祈軒立即躲到街道旁,原本想躲開馬車,讓馬車過去的,但馬車經過他前麵的街道時,突然停了下來。
一個痛苦的男人聲音,從馬車內傳了出來,“啊——”
車夫是個壯漢,聞聲就停下了馬車,然後撩起馬車的簾子,裏麵赫然呈現出,這樣的一副畫麵——
一個長相極為俊秀,約莫二十五六出頭的男子,身穿白衣,此刻一臉痛苦,全身是汗躺在一個中年貴婦的懷中,備受煎熬,不時地痛苦嚎叫。
那貴婦直掉眼淚,抱緊兒子,心痛不已,“凡兒,娘的好凡兒,娘該怎麼才能治好你的怪病呢,告訴娘……”
馬車內,候著兩個丫鬟,正在死命按著男子的雙腿,不讓男子因痛苦而想起身撞馬車尋死。
“老夫人,”車夫看著男子這樣痛苦,自己也是一副痛苦的臉色,問那貴婦,“馬車趕得越快,少爺越痛苦,這可怎麼辦?”
貴婦痛苦道:“不管怎樣,今晚一定要趕到朗大夫家,不能再耽擱了,凡兒隨時命不保的!”
車夫難色道:“可朗大夫住在城外的山林中,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會再給別人治病嗎?這路途遙遠不說,而且顛簸難行,少爺怎麼受得了呢。”
貴婦絕望仰起了頭,痛訴:“老天啊,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的兒子?為什麼?”
祈軒聽到這裏,想起了唐劍來,他走出來,走到馬車邊,對馬車內的那位貴婦說道:“在下認識一位神醫,若是老夫人信得過在下,請跟在下走,不用跑如此之遠的路途找大夫了!”
車夫防備起祈軒,“你是誰?”
“別問了,走吧,救人要緊!”說完,祈軒轉身快步往前麵走去了。
不出一會,馬車停在了福運客棧門口。
祈軒對車夫說:“小心點把你們家少爺扶進來,我這就去叫神醫!”說畢,進了客棧,往二樓奔上去,來到唐劍的房門口,就一頓猛敲,“大哥!”
唐劍還沒有睡下,聽到敲門聲立即過來開門,見祈軒如此焦急的神色,擔憂道:“發生什麼事了?”
祈軒來不及詳細說,急道:“樓下有人需要你救,快!”
“好,我這就去下去!”說著,唐劍往樓下奔去,祈軒隨後跟上。
這時,香楠和傅恩岩,也一同打開了房門,相視一眼,他們二人也下了樓。
得了怪病的男子被扶進了一樓的客房躺下,但因承受不了渾身的疼痛,這痛,令他生不如死,幾番想撞牆自殺。
這會,車夫,以及兩個丫鬟和貴婦,都在死死地按著男子的身體。
唐劍急忙奔入房中,看了床上那一幕一眼,然後走到床邊,撥開兩個丫鬟和車夫,伸出兩指,點了男子的穴道。
男子立即昏過去,不再折騰自己。
丫鬟和車夫,都鬆了口氣,開始抹額頭的汗。
貴婦卻抱著男子,一直在流淚,“凡兒,凡兒,娘不能失去你啊,娘的凡兒!”
祈軒他們走了進來。
唐劍對貴婦說,“老夫人,您先到一旁休息,令郎就先給在下看著。在下是一屆大夫,希望老夫人能配合!”
當聽到唐劍說他是大夫時,貴婦止住了哭,她不舍的放下兒子於床上,然後走到了旁邊站著,拜托道:“大夫,您一定要幫婦人把婦人的孩兒救醒!”
祈軒走過來,把貴婦扶過去坐下,勸慰道:“老夫人,您別急,有我們在,會全力救助您的兒子的!”
傅恩岩走過來問:“發生什麼事了?”
貴婦見到他,不禁愣神!
傅恩岩被她瞧得有點不自然,“老夫人,怎麼這樣看著我?”
“沒、沒事!”貴婦回過神,不再盯著傅恩岩看。
香楠走到床邊,唐劍正在給男子把脈,她沒有出聲詢問什麼。她大致地打量了男子一眼,發覺男子有點神似於傅恩岩,也難怪剛才那貴婦看到傅恩岩,會愣神。
男子長相奇俊,縱然麵色憔悴,也掩飾不了那份俊秀。
漸漸的,香楠從男子身上,聞到了一種熟悉的香味。聞到香味的那一刻,她心神一緊,心道:“這不是……”
接下來,唐劍認真給男子看病,找出病因來。
在唐劍給男子看病期間,香楠已經坐在了貴婦的旁邊,聊到:“老夫人,你們可是本地人士?”
貴婦點頭道:“是的,我們是本地人士。”
那車夫說:“我家老夫人姓劉,是董家老夫人,那躺床上之人便是我家老夫人的兒子,董家的少爺董恩凡!”
“呃,”得知那患病男子的名字時,祈軒和香楠,以及傅恩岩,都怔了怔,尤其是傅恩岩。他和董恩凡已經有神似的地方,想不到這連名字,也有相似的。
傅恩岩問:“董老夫人,令郎出現這樣的情況,有多久了?”
劉董氏深深一歎,往事不堪回首,提起就痛,就揪心揪淚,她說:“已經有一年多了。一年前,他本來好好的,卻在一夜間,被病痛折磨得生不如死。這一年來,他沒有過過一天正常人的日子,隔三差五便發病,任何郎中大夫都對他束手無策。沒發病的時候,他一句話也不說,如同沒有靈魂的活死人一樣,一躺就是一整天。就這樣,足足過了一年。今晚他比往常更加痛苦了,隨時想自行了斷,不得已才想去找朗大夫的!”
“有這麼巧的事?又是一年!”香楠發現了什麼,自己小聲嘀咕了一句,然後望向靜靜地躺在床上的董恩凡,眼神越來越複雜……
差不多五更天的時候,香楠才有了困意,忍不住打了個嗬欠,“嗬——”眼淚都擠出了眼角來了。
這時,唐劍終於舍得離開了床,麵向眾人時,舒了口氣。
劉董氏忙問:“大夫,我兒子怎樣了?”
唐劍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鬆了幾口氣才說:“董老夫人,令郎的身體很好,他之所以會痛不欲生,是因為他中了蠱毒!”
“什、什麼?”蠱毒一詞,驚醒了香楠,驚恐道:“中蠱毒了?那不就是董少爺的體內有蠱蟲,被人操控了?”若董恩凡是一年前患病的,也就說,蠱蟲已經在他體內有一年之久了?
“是的,”唐劍點頭道,“正是這樣解釋!”
車夫問:“這蠱毒會要我家少爺的命嗎?”
唐劍解釋道:“操控他的人若喪心病狂了,那你家少爺就沒命了,而今晚,操控他的人已經是喪心病狂的家夥,若不是遇到了在下,估計你家少爺,已經活不到現在了。若操控他的人還有理智,也不會這樣殘忍地操控你家少爺,顯然,操控你家少爺的人,已經……無藥可救了!”
劉董氏一聽,差點就昏了過去,被傅恩岩及時扶住,“董老夫人,您還好吧?您可千萬不能有事,令郎還需要您呢!”
劉董氏強打起精神來,一時又是淚水泛濫,“我苦命的孩子,他可沒招誰惹誰,為何會遭遇這樣的下場?”
——
唐劍的臉色有點不好,有些不好的話,他現在不得不提出來,“董老夫人,令郎體內的蠱蟲在下已經替他拿出來了,但他的五髒六腑均受損嚴重,若想康複,必需要調理好。但是,他的腦子已經與病痛打鬥了一年之久,恐怕很難恢複神智。若不能恢複正常人,他就沒辦法調理自己內在的情況,恐怕他這一生……是個活死人了!”
這下,劉董氏一聽,眼前一黑,昏了過去,任傅恩岩怎麼叫喚也醒不來了。
接下來,劉董氏被送到了隔壁的客房,車夫和丫鬟一直照料著。
香楠他們還在房中照顧董恩凡。
如此好的一個人,就這樣沒了,傅恩岩實在是痛心,幾次忍住了詢問唐劍的衝動,但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他:“大哥,難道董少爺真的沒救了?若他成為了活死人,這和他已經死了,有什麼區別啊?”
唐劍笑了笑,“瞧把你急的,不是沒有救,主要看他的造化了,若他想活下去,一定會從絕望中掙紮出來的,前提是,要好好照料才行!”
香楠看著董恩凡的睡容,說出了一句耐人尋味的話,“若是四哥在就好了。”
祈軒他們都不解她這句話的意思。
祈軒問:“為什麼?”
香楠說出話中的含意,“我的意思是,若四哥在,就能看看這個董恩凡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四哥他不是有天賦異感嘛!”
聽香楠這話,唐劍狐疑道:“你的意思是,董恩凡有可能是……壞人?”
“啊?”香楠故意裝傻,“我有說過嗎?”
唐劍白了她一眼,“你剛才的意思不是這樣的嗎?那你剛剛怎麼如此魂不守舍的?還問那麼奇怪的問題!”
“呃,可能是由於今晚沒睡的原因吧。這樣吧,我覺得你們挺有精神的,那這……董少爺,就勞煩你們照看了,大人我就先回房休息了,回見!”說完,香楠轉身就走,但一轉身,她的眸光就深沉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