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叫你們在這裏玩沙了”一個小店的老板,光著膀子胖乎乎的身材,穿著像拖鞋一般的布鞋。因為炎熱長期如此將上半身裸露在外,一身黝黑的皮膚。他拿起一根削好的竹條保衛著他門前因為一個月前裝修樓上的地板而剩下的一堆沙。沙就在他門口不遠處。他緊緊的盯著自己的財富,不讓任何人動他的東西。但即便如此,他也將這種感情深深的壓製著。不讓人覺得自己是如此小氣的。因為他還不至於為了那點東西而破壞自己的形象,讓人覺得不好相處的人。所以越是如此小氣當有人問他要點沙的時候他反而會表現的很大方一樣讓別人挖去。這樣反而讓他覺得自己在某種意義上是在投資,用更長的時間去回報。但是對於孩子玩弄他的沙子他就不那麼認為。因為他對這些孩子好也得不到什麼實質的回報,隻是把這裏弄的一團糟,而且到時候收拾的還是自己。所以他準備了一個竹條,當然他不會傻到去真的打下去。就算是嚇唬他們也要懂得分寸。他要是傷到他們一根汗毛,對於後果他很清楚,但有一個孩子是例外的。即便他內心不會承認,但對於這個孩子他沒有猶豫的將竹條打到他身上。一副要凶神惡煞的麵孔對於一群不滿十歲的孩子來說的確過餘恐怖。所以他們都忙著散去,以至於他們都沒有發現就隻有這個孩子挨了打。
但這一切其實他的媽媽正好看見,那一下雖然不重。但是唯獨隻要自己的孩子挨了打卻是誰也忍受不了的。可是她不敢,不光不敢說理,而且急忙的轉過身去。原本她是要看看她缺腿的女兒。把一些小物件賣的怎麼樣。可是現在她知道自己將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所以必須先冷靜一下才可以。但這一切不是源於她膽小,或者說現在的她的確是過於膽怯。但這也並非這都是她天性如此。要是以前,那個店主也不可能隻敢對她的孩子動手。而是他的男人已經離開這世界。若是說她以前的日子,她的老公就是一座山。無法家裏發生什麼,她都隻需要將後背一靠剩下的事物就無需她擔憂。所以要是那時候的話,她一定會衝上去。可是現在她不敢,她老公剛死的人們都出於一種憐憫而照顧她一點。但隨著時間這種憐憫也變得消失殆盡。也將沒有人在乎她原本就脆弱的心。對於她老公的離去,以前他一座高大的山。而山一旦被拔走,迎接她卻是懸崖。以前她一有事就往後靠,但現在一切的事物必須她一個人抗下來。懸崖下麵涼嗖嗖的風一直吹在背脊。好像一不留神就直接摔在穀底永遠也別想上來。
其實那小孩的姐姐把一切都看到眼中,一開始是氣憤,後來是害怕,到最後是一種無力的失落。她隻要一隻腳即便她想過去也是很緩慢的。即使她要跑過去人都散了,即便想吵事情都過去了。也就沒有理由。但一道看到媽媽看見的時候。她心裏有一陣歡悅但馬上就是恐懼。最為她的女兒。她自然是知道她母親的感受,所以她覺得自己的媽媽會馬上衝上去。她並不是因為媽媽為此小題大做而生氣,而是害怕。大人們的吵架不像小孩,小孩不管怎麼吵隻要他們想,他們還是會聯係起來。相反大人總是虛偽的克製自己。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就不會吵架。而且一旦吵架就不光是事情的對與錯的問題。而是臉麵問題,所以他們不惜代價的要贏得勝利。其結局往往不以事物對錯而論。而是更為錯綜複雜的關係而決定是否妥協,或者分裂。所以有時候即便是對的。也會對錯的低聲下氣的道歉。而且她很早就知道父親的離去給他們家帶了的是什麼樣的變化。正因為知道,所以她內心更加害怕。但好在她媽媽立馬轉身離去,原本應該值得去鬆口氣的時候。反而讓她察覺到無力的可怕,她沒敢去想。要是有一天自己發生什麼事的時候。到時候她唯一的依靠是否同樣像今天那般選擇,就當沒有看見呢?所以她吃力的拿起拐杖,站起來看著遠處媽媽離開的背影。妹妹結隊的和他們說笑的打鬧。還有那老板轉身離去的樣子。一切景象都在她腦海裏麵打轉。以至於連思想都開始遲懈,身體矗立著。
過一會姐姐就開始招手想把她叫過來,可是招了好一會沒有理會。不是她沒有看到,就是是假裝沒有看到她身邊的小夥伴也不斷的提醒她。所以繼續裝下去顯然就會被看穿,這自然不是什麼好事情。所以她有些不情願還是跑過去。為了掩飾剛才裝沒有看見她招手所以她把跑的速度提快了很多。
“什麼事?”妹妹帶著有那麼一點點的快感問道。
“你剛才去玩沙了?”姐姐嚴厲的問道
姐姐其實就跟妹妹差一歲。而且姐姐麵容消瘦枯黃。所以在別人的目光裏麵看不出這一年的差距在哪裏。也許正因為這樣妹妹也沒多拿她當姐姐,但是姐姐又是很嚴厲。雖然沒有媽媽那麼凶。可是在每個地方卻都要管著她,一切邊邊角角隻要有不對的地方她都要管。而且比媽媽管的多,管的細。雖然她也想不聽她的話,但是總是那一句。“要是你不聽話我就告訴媽媽”而她隻要聽到這句話就馬上開始聽話。因為姐姐雖然囉嗦但不至於挨打。可是媽媽卻不一定會挨一頓揍,雖然有生以來就那麼幾次記憶猶新的經曆。但即便就那麼幾次也足夠她畏懼的。姐姐顯然也知道其中的效果。但一切隻要到逼不得已才會說。畢竟都是姐妹,所以在容許範圍內就隨她怎麼玩。畢竟她有雙腳,自己也有過。尤其害怕妹妹回去想,“自己沒腳還不願別人出去玩”雖然她也知道妹妹不會隨便說這句話,而且直到現在都沒有說過。但即使沒說也足夠讓她害怕的。或許聽慣了反倒沒事。但她覺的即使一次聽到也足夠傷心的。所以她才自己一個人買東西。說好二個人一起看著。但生意沒有的正午,她還是願意一個人看著攤位。不想留下她一起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