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漠見他點頭,一笑,說:“那我隻好出招了。”
然而,他卻隻是低頭,提起畫筆繼續畫未完成的竹子。
那人片刻間揮劍而上,劍尖直指南宮漠的背部。
南宮漠身子一彎,避開這一劍後,左掌一拍,畫卷從桌子上飛起,連他的人也一塊飛起,他浮在半空中繼續作畫,卻驚奇地以作畫的顏料來抵抗那人的劍招。
畫卷在半空中如一條騰飛的龍,不斷地來回飛著,南宮漠的人也隨著畫卷移動,他右手的畫筆筆尖始終沒離開過畫卷。
那人運足劍勢,朝空中猛力刺去。
南宮漠隻是輕鬆一轉身,畫下最後一片竹葉,然後緩緩落地,很是滿意地吹了吹畫上未幹的顏料。
他手中的那隻筆不見了,而揮劍的那人也立地不動,卻很快倒地,那支筆,正筆直地插在他的心房之處,竟沒有一滴血跡流出。
以作畫來完成殺人過程,而且場麵幹淨的不見一滴血跡,這在江湖來說,還真是一大傳奇,而且,南宮漠也隻在作畫的時候殺人,尋常,對於找事的人,他也隻是隨便打發而已。
將畫卷攤平開來,拿出另一隻筆,沾了沾墨,寫道:君當如竹,韌而不屈。
南宮漠是喜歡竹子的,他在殺人的時候,畫的都是竹子,隻不過在與對手過招的時候,不管對手如何強勁,他落下最後一筆,也便是對手喪命之時。
畫卷已幹,他卷起畫,不看倒地身亡的那人,邁步離去。
剛走沒多遠,他聽見了朝這方向而來的腳步聲,而且,人還不少。
他的唇角一揚,幽穀向來無人進去,今日怎麼如此熱鬧。
聽說附近是清風寨,莫非,是他們來狩獵的?
他繼續向前走,並無恐懼之意。
青兒那頭領著人走來,走了大段路也不見有人,青兒和那幾個兄弟都有些不耐煩了。
其中一個人問:“青姑娘,我們還要繼續前行嗎?”
青兒停下腳步,看了看四周,也猶豫不定,說:“可若是抓不到個人回去,小姐不會饒了咱們的。”
正說著,那人指著前方慢慢走來的南宮漠說:“青姑娘,你看,有人。”
青兒的目光投在南宮漠身上,見他一襲白衫似雪,俊朗非凡,風度翩翩地讓人不由心神出動。
好,就是他了。青兒一揮手。
手下幾人將南宮漠圍住。
南宮漠表情淡淡的,問:“各位有何指教。”
青兒一樂,說:“好,聽聲音就是個讀書人,小姐最喜歡讀書人了,這位公子,今天是我們小姐出嫁,請你合作點,跟我們走一趟。”
“你家小姐出嫁,關我何事?莫非想邀請我喝杯水酒不成?”一看幾人的裝扮,便知是清風寨來的,聽說,清風寨的寨主是個大美人,可惜無人敢娶,今日成親,他倒想看看新郎官是何方神聖,南宮漠漫不經心地說。
青兒一笑,說:“不是請你喝水酒,而是喝交杯酒。綁了他。”
一聲令下,眾人圍上南宮漠,繩索一層一層將他給綁了起來。
南宮漠也不掙紮,他突然對青兒那句喝交杯酒的話有了興趣,難不成,寨主今日成親,新郎還不知在何方?讓手下的丫鬟隨意下山綁一個回寨代替?
也罷,是真是假,隨他們上去看看。他的唇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山上鑼鼓還在敲著,新房內,古慈不停地來回走著,不知道青兒那丫頭找到人了沒有,眼見這天就要黑了,再找不到人,她古慈可就一輩子與霸王槍法無緣了。
不行,絕不能坐以待斃,霸王槍法,她要定了。
她打開門,冷漠地對守門的說:“你,去換上禮服,與本姑娘拜堂成親。”
守門的一下跪下了,說:“寨主,求你放過我吧,我,我——”
總是這種拒絕的話語,她到底錯在哪裏,為什麼清風寨的人沒一個敢娶她。她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領,怒聲問道:“不準說不,快去換衣服。”
守門的一咬牙,換為無奈之色道:“如果寨主執意威逼,屬下隻好死在寨主麵前。”
寧死也不娶她!什麼東西!她神情憤怒地握緊了拳頭,不行,古慈,今日是你大喜之日,不能殺人,不能殺人,稍一閉眼,強忍下心中那團火後,吐出一個字:“滾——”
那人連滾帶爬離開她的視線範圍。
青兒從那頭走過來,欣喜道:“小姐,找到了。”
她已經高興不起來了,一揮手,不耐煩地說:“帶進來。”
青兒朝門那一招手。
南宮漠被幾個人綁著進來,他的嘴角浮現出似有若無的微笑。
古慈抬眸看了一眼南宮漠,這一看,霎時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