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一幹小娘子玩的甚好,倒是無人來惹她,便是沈煙,也隻是跟在皇後身邊,離她離的遠遠的。
就是五皇子,總在離她不近不遠的地方,一雙眼珠子粘在她身上,好似她身上有什麼讓人捧腹的東西,笑的跟隻狐狸沒什麼兩樣,真是著惱。
聖人是老狐狸,他是小狐狸。
今年拔得頭籌的女眷,又是去年的周筠和謝瑤,其父均是大名士,家學傳承,真是讓人想不注意都不行。同為頭籌的當然還有宋尹氏,也不知她蟬聯了多少年,總是無人將她壓下去,有不少女眷笑言,以後怕是隻有親生女才能賽過她。
今年當然沒宋連城什麼事,去年那是被人逼上梁山,一次別人還會覺著是僥幸,兩次三次就不是幸運那麼簡單,她可不想做出頭鳥,現在局勢不明,她本能感覺到危機感,當然是存在感越弱越好。
元日宴快結束的時候,宋連城才聽到一耳朵,原來皇孫今日未入宴,是因為生了病,也不知他病的怎麼樣,本著別人對自己好,自己也要對別人好的原則,宋連城決定回去之後給他寫封慰問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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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人回府以後,並未各自回房補眠,宋國公將幾個兒子叫進書房,令人奇怪的是,同去的還有宋紫姝,也不知商議些什麼,約摸過了兩個時辰,才各自散去。
宋安石回房便與宋尹氏說道:“朝中恐有變化,年後玄弟會外調建康城。”
宋尹氏忙問道:“弟妹呢?也會一起去吧?”
宋安石點頭:“怕是如此,阿父的意思是慢慢撤離,不出十年,朝中將有大變故。”
宋尹氏黯然道:“還能出什麼大變故?廢太子?聖人就這樣不喜太子?”
宋安石搖搖頭:“不好說,太子無大錯,聖人如何廢?”
宋尹氏歎了一口氣:“我隻是憐惜太子妃,夾在聖人與皇後中間不好做人。”
宋尹石寬衣:“不說這些,總是與我們無關,好生過我們的日子便成。”
宋尹氏笑笑:“我聽說紫娘也在那裏?”
宋安石回道:“阿父說,這些都是紫娘夢中預見,要早做防範。”
宋尹氏若有所思:“可是靈驗?”
宋安石上床:“阿父既讓她在這種事上說話,必錯不了!”言罷回頭,對著正聽得一臉起勁的宋連城笑笑:“還不回屋睡去?是要跟兄兄和家家一塊睡?”
“不不不!不要!”宋連城擺手搖頭,立馬起身,狂奔而出。
開玩笑,她才不要做電燈泡。
待她回了房,窩在自己的床上,這心思也活泛開來。
你瞧,不能說堂姐不好,人都自私,總有自己的小算盤要打。但不論怎樣,總是一家人,堂姐利用重生女的優勢,為家中前程出謀策劃,得利的除了她自己,還有其它家人,這其中當然也包括她宋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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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佑收到宋連城書信時,風寒剛剛好。
也是怪事,他因有靈丹調理,素日極少生病,這一次卻是來勢洶洶,讓他纏綿病榻數日。問過饕餮,卻說是他凡人體質,正在強筋固骨,百般錘煉。
是以,當他接過信箋,見著信封上一隻黑筆勾畫的饕餮,便露出一笑。難得的幾次見麵中,他偶有提過,他極喜歡饕餮,沒想到卻被她記在心中。
她真是一個極聰明的小娘子,除了會投其所好,與他所見過的那些小娘子也並不一樣。
因為饕餮的緣故,姬佑並不喜歡讓人貼身服侍,也是方便饕餮隨時出入。
殿中無人,饕餮自玉戒中飄出,看著姬佑神色有異,心中奇怪,便飄到了他麵前,巨目落在他手中信箋上,大驚:“這畫的可是吾?豈有此理,這女凡人欺人太甚,吾明明比這貌美得多。”饕餮氣急敗壞道。
“不給你畫你要氣,給你畫你還是要氣,你待要如何?”姬佑瞥了它一眼,緩緩打開信箋,裏麵卻是有兩張信紙,一張了了數語,大體是問候病情之類,另一張乍看份量還挺多,姬佑拆開來看,卻是一幅又一幅的小畫,配著每幅小畫下短短幾行字,言語活潑,引人發笑。
姬佑將信紙捏在手中,人卻有些出神:“小怪,她真的不是天命之女嗎?”
饕餮緩緩道:“吾不知。”
姬佑回神,雙目看著他,輕聲問道:“你真的不知嗎?”
“吾近來略感不適,感應不到也未可知。”聲音有些沉。
姬佑麵上露出一抹憂色:“這是為何?”
饕餮回道:“吾並不知曉,許是過段時日便會安好。”說完又化於煙飛進玉戒:“吾近日閉關,汝無事不要打攪。”
姬佑關心道:“你安心閉關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