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孫周歲宴過後沒幾天,宋家也開始設宴,在吃長壽麵之前,照例也是要先試兒,宋玨居長,所以便是他先來,他先抓了一隻筆,又再抓了一把劍,身邊跟著的人臉上一喜,嘴裏道:“小郎君將來必是文治武功,允文允武的人物。”
宋尹氏聽的也是一笑,輪到宋□□的時候,眾人心裏都覺得沒底,她們也不敢奢望太高,隻盼望這小祖宗合作一點,乖乖拿了才是。
宋□□被眾人殷切的目光盯的渾身不自在,不得已隨手拿了兩個離自己最近的,身邊的龐氏便連忙笑道:“小娘子長大後必有口道福兒,吃穿不愁的。”
宋□□淡淡一瞥,隻見她手裏正抓著一個,用漂亮的糖紙裹著的麥芽糖,和一朵絹紗捏成的絹花,她隻淡淡瞥了一眼便放開眼去,無視身邊所有人用一副惋惜的神色看著她。
這其中當然不包括她的兄兄,宋安石大笑著抱起她,滿足的道:“□□必是像我的,知道人生苦短,要及時行樂。”
及時行樂?這四個字微微觸動了她,但她隨即就將這句話丟到了腦後,仍是呆著一張臉,在自己的世界裏遊來遊去。
宋安石的話,並沒有讓屋裏的親眷們好過一些,有不少人心裏都是一歎,瞧這小娘子的癡傻樣,以後必是不及宋家小大娘有出息,可惜安石和蟬嫣玲瓏剔透般的一對妙人兒,竟生下這麼一個資質平庸的女兒,讓人如何能不可惜?
想當初宋紫姝右手印章,左手帳冊,一時被傳為佳話,不過才兩歲的年紀,卻是才思敏捷,口齒伶俐,連一向對三房不怎麼放在眼裏的阿姑,都喜歡的不得了。
想到這,宋柳氏心裏不由一陣得意,她這人慣藏不住心事,不由便麵露得色的朝宋□□望去,嘴巴還撇了一下,暗罵了句:“傻子!”
她這點小心思,又怎麼瞞的過宋尹氏?若是旁的事,忍了便忍了,可子女是女人的命根子,事關子女,再溫順好說話的女人,都能眨眼變成母夜叉,何況宋尹氏本不是任人揉圓搓扁的良善之輩。這個女兒,又是她心裏的一根刺,她自己微微疼著倒還罷了,自然容不得別人來撩撥欺辱,宋尹氏似笑非笑的瞟了宋柳氏一眼,便移開了眼去,當下並未說什麼,她一向氣性好。
但宋尹氏的複仇來的如此之快,沒過幾天,宋柳氏便發覺自己招惹上了不該招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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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這樣的,兩年前,由於宋尹氏懷胎,沒有精力再管理家務,和宋江氏商量以後,便將長房的權利暫時交了出去。宋江氏覺得遲早要分家,不如趁這個機會鍛煉一下兒媳們的當家能力,也免得日後她和宋國公百歲以後,兒媳們臨陣手忙腳亂。
出發點是極好,宋江氏也沒有厚此薄彼,二房和三房有了同樣機會,因為二房和三房均管的不錯,以至宋尹氏生產之後重新料理家務,這部份也沒有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