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野狗吧!” 芭茲回答。
南丁格爾大吃一驚:“太可怕了,姐姐,我幹脆把那些蛋拿回家來,好不好?”
“拿回來幹什麼?”
“在家裏孵呀!”
“誰來孵呢?”
“我啊!”南丁格爾很認真地說。
芭茲忍不住大笑道:“就算你是麻雀的好朋友,也不能替它孵蛋啊!蛋隻有在母鳥的羽毛下才能孵出來的!別愁了,麻雀們自己會再找個安全的地方,把小鳥孵出來的。”
經芭茲一再安慰,南丁格爾才破涕為笑。但她還是一心記掛著這件事,半夜醒來,她也會想:“那麻雀不知道怎麼樣了?”可見南丁格爾是多麼的善良啊!
不僅森林和野外的動物們是南丁格爾的好朋友,家裏也有她的好朋友,那就是老馬佩姬。佩姬實在太老了,不能工作,差點兒就被賣了,可是南丁格爾卻要求說:“佩姬辛苦了一輩子,終於可以休息了,我們怎可以因為它年老,就把它賣掉呢?還是留下它吧!”
家中傭人都暗自取笑,南丁格爾卻不在乎,每天早晨,她都要去看佩姬。佩姬好像也有靈性似的,每次聽到南丁格爾的腳步聲,就會走到馬圈的門口,歡迎這位小主人。
“早啊!佩姬,你好嗎?”南丁格爾微笑地說著,用手撫摸它的長臉,佩姬親熱地把臉貼近南丁格爾。
“佩姬,我給你帶好東西來了,你找找看。”這匹老馬愛吃蘋果,看到蘋果便大嚼了起來。
南丁格爾見佩姬大嚼蘋果的樣子,就高興地離開了。接著去看她的另一群動物們,那就是家裏的豬啊、羊啊,還有那隻小貓咪,她都很小心地善待它們!
因父母喜歡外交,南丁格爾家的客廳裏,每天總是高朋滿座。芭茲喜歡在客人之間蹦蹦跳跳及撒嬌;而南丁格爾卻喜歡偷偷溜出去,找她那些動物朋友們玩耍。
偶爾,南丁格爾來到客廳,芭茲就會得意揚揚地為客人介紹:“我這個妹妹,有許多特別的朋友呢!”
客人微笑:“哦,是男孩?還是女孩?”
“嘿嘿……”芭茲神秘地說,“都不是!”
南丁格爾抿著嘴,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客人覺得莫名其妙,芭茲“撲哧”一聲笑出來,說:“南丁格爾的朋友是老馬佩姬、森林裏的鬆鼠,還有麻雀、羊、豬、貓和狗……怎麼樣?你們看,是不是很特別?”
客人這才明白,他們摸著南丁格爾的頭說:“像你這種年齡的小孩,大都喜歡虐待動物,想不到你竟然是一個這麼富有愛心的孩子,真是難得!”
熱愛學習的孩子
1826年,南丁格爾6歲了,父親威廉為她和姐姐芭茲請了一位高水準的家庭教師克裏斯汀小姐。於是,姐妹倆開始學習各國的語言、曆史、哲學、小說、詩歌、數學、心理學、音樂、繪畫、禮儀等。
克裏斯汀小姐發現姐妹倆人的理解能力都很強,反應靈敏,記憶力又好,但是比較起來,南丁格爾比芭茲更優秀。
對芭茲而言,容貌和頭腦都比不上弗羅妹妹,心裏很是難過。
後來,克裏斯汀小姐要結婚了,不得不結束了威廉家的家庭教師工作,這使得南丁格爾很懊惱。老師的離開,使得原本內向的她更加孤獨。
而要想再找適合這兩個女兒的家庭教師,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威廉夫婦他們所要求的是既要有高度的知識水平,還要有高尚的品德。但一時間也沒有合適的老師,所以,威廉決定親自教育這兩個女兒。
在學習上,威廉負責指導各國語言和曆史、哲學。父親的課程緊湊而嚴格。芭茲因為無法忍受長時間坐在桌前,埋首於艱澀的希臘文中,於是有了厭煩心理,經常借故跑開,到外麵去找玩伴,或者逃到母親身邊。而且她還發現,與父親和學習相比,她和母親的共同語言似乎更多一些。
南丁格爾和父親則很能談得來,兩人對事物的看法往往有契合之處,個性也較沉穩,喜歡思考抽象的事物。芭茲看到父親和妹妹感情融洽,心裏很不高興。
接受父親的知識教導後,姐妹兩人的差異就逐漸明顯起來。於是家中分成兩個小集團,芭茲和母親常常在客廳,南丁格爾和父親卻常在書房。
母親總是為一些瑣事忙碌。她一會兒要裝飾房間,一會兒要插花,更要不斷和朋友交際,還經常和家人通信。對南丁格爾來說,這些都是浪費時間的事情。她曾經說過:“我不能忍受為了無意義的事情,浪費了時間,我隻喜歡做有意義、有價值的事情。”
南丁格爾的學習成績一向很出色。她通讀了英國史、讀了大量的小說和詩,學習了數學、心理學,對於藝術和各國語言,諸如法語、德語、意大利語、拉丁語、希臘語等都有所了解。當時這樣的知識程度,在少女中是極其少見的。
南丁格爾不到10歲時就能用法語來寫日記,並堅持了兩年以上,日記上的字,也寫得十分整齊。日記的封麵寫著“拉·威·德·法蘭斯·曼西紐”,這在法語的意思是夜鶯的傳記。這本法語日記表明,南丁格爾很希望自己是一隻可以自由飛翔的小鳥。
在讀書的過程中,南丁格爾還經常寫些筆記,將讀書心得和有關疑問記錄下來,偶爾也寫下自己對生活的反省等。這顯示出她很早就開始對社會、對人生進行觀察和思考。
南丁格爾還給自己最喜歡的人,如父親、梅雅莉、表姐西拉麗等人寫信。她從不像芭茲那樣寫充滿客套話的信,而是寫自己的真情實感。
威廉先生在教育過程中發現,南丁格爾還熱衷於討論政治問題,比如,哪位先生適合作本屆首相。他總是對南丁格爾的觀點進行中肯的評論,使南丁格爾的見識更進一層。這樣,在威廉心中,女兒南丁格爾有點兒與眾不同。
聽從愛心的召喚
南丁格爾的母親樊妮雖然愛慕虛榮、崇尚上流社會的奢華生活,但對周圍的窮苦百姓也充滿了愛心和同情心。她常常帶著兩個女兒到鄉下去,接濟窮人,給他們食品或一些衣服。
對於這些活動,南丁格爾始終很熱情。每次去鄉下,她總是興致勃勃地幫著母親提東西。有時,細心的南丁格爾在家就問清楚要去的那家共有幾個人,需要多少食物。如果發現準備得不是很夠,就會讓家中的仆人再多做一些,或者幹脆把自己的甜點、水果拿出來。
有時,母親雖然說了要去人家探望,但到了約定的時間卻又忘記了,或者忙於接待家裏的貴賓而無法脫身,此時的南丁格爾就會深感歉意。如果不是很遠,她就會為母親代勞。
跟隨母親去鄉下,使得南丁格爾有機會跳出舒適、安逸的小溫室,觀察到社會的另一麵,那就是窮人的世界。那些光線昏暗、通風不良的小屋子,那些難以下咽的粗糙乏味的食物,那些破爛不堪、難以遮體的衣服,那一張張因飽受勞苦而提前衰老的臉龐,使年幼的南丁格爾感到震驚和難過。
南丁格爾在日記中寫道:“有一個和我們完全不一樣的世界,那就是辛苦勞作的窮人們。當富人在喝茶、跳舞、舉辦華麗鋪張的宴會時,他們卻在那幹著最髒最累的活。他們的一切都遠不如我們,我們丟棄的娃娃,竟是那些窮孩子夢寐以求也得不到的珍貴禮物,這真是令人難以置信啊!”
在裏哈思特,南丁格爾有一個名叫菲爾丁的玩伴。他教給姐妹倆許多關於植物、動物的有趣知識,他可以稱得上是南丁格爾姐妹的小老師。
菲爾丁從來沒有讀過書,可是小家夥很聰明,南丁格爾很替他感到惋惜。她曾說服父親,讓菲爾丁跟她一起讀書,可是菲爾丁的父親在煤礦裏受了傷,癱瘓在家,需要人照顧,而且家裏又有幹不完的活兒,因此很少能和姐妹倆一起讀書。沒辦法,南丁格爾隻好在菲爾丁有空的時候幫他學習,但菲爾丁的閑暇時間實在是太少了。
夏天結束時,南丁格爾全家要離開裏哈思特回恩普利,南丁格爾給菲爾丁留下了書和本子,希望他能夠繼續學習。
然而第二年夏天,南丁格爾一家人再來到裏哈思特度假時,菲爾丁麵對南丁格爾關切的詢問卻支支吾吾,很顯然,他沒有條件好好學習。
第三年,南丁格爾沒有見到菲爾丁,便急忙跑到他家去詢問,得知他已經到煤礦區幹活了。
第四年,南丁格爾見到的隻是一座小小的墳墓,因為菲爾丁已經死於一次煤礦爆炸事故了。
南丁格爾傷心地哭了。整個夏天,她幾乎每天都要采幾束野花去菲爾丁的墓前和他說說話。那一年,可憐的菲爾丁才13歲。
在恩普利,樊妮還要抽空照料一些病人。一般是受牧師的委托,定期看望家附近的患者和孤寡老人,盡一些教友的義務。南丁格爾跟著母親隨訪,觀察到飽受折磨的病人,她對他們的處境十分同情。這是她與病魔和患者最初的接觸,成年後仍常常回想起來,也許這就是她最終選擇做護士,傾其一生為病人服務的初始原因。
這段時間,南丁格爾親眼目睹了貧窮、疾病、無知和缺少關懷給人帶來的痛苦和危害。有的人起初隻是得一點小毛病,可是因為沒有錢及時醫治,最後拖成了不治之症;有些人的病純粹是因為不良的生活習慣而造成的。這些人不幸染上了病,不知不覺中傳染給家人,最後被家人無情地拋棄。
威廉和樊妮都是虔誠的新教教徒。受父母的影響,南丁格爾小時候就生長在濃鬱的宗教氣氛中,她長期保持著閱讀《聖經》的習慣,潛心汲取其中的教義,並經常在內心裏和上帝交流。也經常寫日記,記錄一些與上帝交談的內容。
在19世紀的英國,這並不是很奇怪的體驗。不少有條件讀《聖經》並注重內在精神生活的少女,都願意誠心誠意地遵守《聖經》的教誨,每天禱告,常常在想象中“看到”上帝的形象,“聽到”上帝的交談,感到上帝在引導自己的思想和行為,認為“上帝要我這樣做”。
南丁格爾也一樣,在快滿17周歲時,她感到自己清楚地聽到了上帝的聲音。在1837年2月7日這天的日記上,南丁格爾曾寫道:“我分明清晰地聽到,神在招引我去侍奉他,我認為這是愛心的召喚。”
但是,這次,南丁格爾並沒有聽到上帝安排她具體做哪件事。也許是因為她還沒有做好準備,還不能勝任。她在心中琢磨了很久。神的這次召喚即朦朧又令她神往,她的內心充滿了驕傲、神聖而又矛盾的感受。
歐洲的愉快之旅
夏天過去了,院子裏的紅葉隨風飄舞,充滿了秋天的氣息。南丁格爾一家決定外出旅行。1837年9月9日,南丁格爾全家坐上由威廉親手設計的馬車前往意大利旅行。
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南丁格爾和姐姐芭茲都坐在車頂,欣賞著沿途的美景。駕馬車的人一路哼著輕快的歌兒,馬鞭揚在空中,發出“咻咻”的聲音。車子在筆直的道路上緩緩前進。他們的日程非常的隨意,覺得哪個地方不錯,就留下來小住一段時間。
南丁格爾陶醉在旅行的喜悅中。在以哥特式大聖堂聞名的查爾崔斯市區,整整一個晚上,她都坐在窗邊,沐浴在月光中,癡迷地望著朦朧的夜色,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各種美麗的傳說,此時她已沉浸在浪漫的夜色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