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梅蘭笛知道自己的父親很信任富蘭克林,並透露過願意資助他和兒子合夥開業。
富蘭克林欣然接受了梅蘭笛的建議。在計劃得到老梅蘭笛的同意後,富蘭克林將需要購買的設備開了一張清單交給老梅蘭笛,由他交給一名商人去訂貨。大家約定,在機器運到之前嚴守秘密。
可是在這一段時間裏,富蘭克林也不能一直沒事做,他得設法在別的印刷廠找些活幹。正當富蘭克林找工作的時候,他收到了凱美爾的一封信,信中措辭十分謙恭,他希望富蘭克林能回到他的印刷廠繼續工作。
原來,凱美爾希望攬到新澤西印紙幣的生意,需要富蘭克林為他鑄造所需的鉛字製造雕版。另外,凱美爾還擔心城中的印刷業對手布魯德會雇傭富蘭克林,因為這樣,可是對自己不利。富蘭克林在梅蘭笛的勸說下回到了凱美爾的廠裏。
1728年初,新的印刷設備從英國運到了費城,富蘭克林和梅蘭笛辭去了在凱美爾的印刷廠的工作。他們在市場街租到一所房子,年租金24英鎊。
待到拆開鉛字,安裝好印刷機,一家屬於富蘭克林新的印刷廠便要在費城正式開張了。
但是這個時候的費城,印刷行業並不是那麼好做。首先是文化氣氛遠遠沒有波士頓濃厚,除了神學小冊子和宣傳品,幾乎沒有印刷品。
其實就在富蘭克林和梅蘭笛離開的時候,凱美爾的印刷生意已是搖搖欲墜。因為凱美爾有一個強大的競爭對手布魯德。布魯德是費城郵政局長。
借助這個位置,布魯德可以通過郵差傳送他的報紙,借助其官方印刷廠的條件得到為官方印刷法律、公文、宣言、講話等有利可圖的業務,一直立於不敗之地。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費城第三家印刷廠,在富蘭克林和梅蘭笛的共同操縱下,正式開張了。
雖然明知道要麵對很多困難,但是富蘭克林暗下決心,自己的廠不僅要生存下去,而且還要發展壯大。
富蘭克林在開業之初,就對當時費城的其他印刷廠進行了一番比較。他非常清楚,與另外兩家老店比起來,自己開的印刷廠的確存在很多缺點和劣勢。
但是,自己也不是沒有一點優勢,至少有一點是其他兩家店所不具備的,那就是作為老板,自己不僅僅是一名印刷工匠,還是美洲最好的寫作者。
富蘭克林相信,隻要自己好好發揮這一點,一定會辦出自己的特色來,至少不會那麼容易被擠掉。另外,富蘭克林知道,自己還有“共讀社”的兄弟們,他們都是富蘭克林的生死之交和支持者。
最重要的是,富蘭克林認為自己有一個堅強有力而又雄心勃勃的生意人頭腦,與凱美爾的處世怪僻和布魯德的因循守舊相比,自然略勝一籌。
開業大吉,印刷廠剛成立,“共讀社”的布倫特納爾就為富蘭克林攬到一筆生意。
教友會需要印刷四開本的曆史書,富蘭克林他們的店爭取到了40個印張,其餘的由凱美爾承印。盡管利潤微薄,富蘭克林和他的同伴還是盡可能完成得又好又快。他自己一天排好一個印張的字,梅蘭笛則將它印出來。
每天,當富蘭克林將印畢的版麵拆開,然後放回字盤留待次日再用時,往往已是夜裏23時甚至更晚。
這樣的勞累,當然也免不了出錯,因為富蘭克林有時真的太瞌睡了。有一天夜裏,他排好版,正要下班時,迷迷糊糊就把其中的一版給撞翻了,有兩頁的活字全弄亂了。
富蘭克林看見了沒有絲毫猶豫,而是馬上振作起精神,重新拆版排好。
等一切都搞好後,東方的天空已經現出了曙光,富蘭克林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一頭倒在地板上就睡著了。
這樣的勤勞,使得富蘭克林店裏的活完成得既快又好。這樣的勤勞,既在街坊四鄰中漸有口碑,也在費城人中間贏來了信譽。
隨著富蘭克林的生意越來越好,他的對手之一的凱美爾生意越來越差,幾乎到了要關門的地步,所以他的店已經對富蘭克林構不成什麼競爭了。這時的富蘭克林又有了新的想法,他想要進一步拓展新業務……
出版新的報紙
富蘭克林想到的新業務就是報紙,當時他跟自己的哥哥做過報紙,他感覺自己還是能夠駕馭的。更主要的是,他感覺這樣才更能發揮自己的優勢。
當時的費城隻有一家報紙,那就是布魯德的《美洲信使周報》,內容枯燥無味,但因獨此一家,仍能獲利。麵對這樣的情況,富蘭克林感覺自己的報紙一定能辦得起來。於是,他開始著手創辦一份自己的報紙。
1729年10月2日,富蘭克林的報紙《賓夕法尼亞報》開始印行。在很長一段時期中,他既是報紙的印刷者,又是報紙的撰稿人。
富蘭克林給作為編輯的自己寫信,然後回信。他撰寫幽默的諷刺小品,寫廣告。富蘭克林小心翼翼地不去評論市政當局和宗教事務,以免重蹈當年哥哥詹姆斯和自己在波士頓的覆轍,但他卻一直堅持出版自由。
這時,那個凱美爾終於支持不下去了,他找到了富蘭克林,想把自己的機器和廠房轉讓給富蘭克林。
雖然這個老板討人厭煩,不過畢竟自己還在他的手下做過那麼長時間,還是有點感情的,所以富蘭克林就高價收購了凱美爾的店麵生意,還把他的工人也接收了。
這樣,站在富蘭克林麵前的就隻有布魯德一個人了。可是這個布魯德可不是好對付的。布魯德手裏有權,他利用手中郵政局長的職權,命令郵差不得郵遞富蘭克林的《賓夕法尼亞報》。
富蘭克林沒有辦法,隻得暗中賄賂郵差,請他們幫助自己,將報紙送到訂戶家中。富蘭克林的報紙一印出來,其字體之清晰、印刷之精美就超過了當地曾有過的報紙,給費城讀者留下了深刻印象。
當時,馬薩諸塞州的州長和議會之間正在發生爭執,《賓夕法尼亞報》上登出的富蘭克林的評論文章引起了一些領袖人物的注意。
由於這些官員們經常談到這家報紙和它的發行人,等著讀下一期的評論文章,這些頭麵人物在幾個星期後都成了新報紙的訂戶,不少其他的人也效法他們訂閱這家報紙。
富蘭克林的確發揮出了自己的優勢,他的報紙正在不斷地增加著發行量。不過,由於布魯德利用職權幹涉,他們的生意還是麵對著非常強大的競爭。
不過,一個非常好的機會突然來到了。
當時,布魯德還是政府部門各種公文、選票、法律條文的承印人。有一次,他把州議會向州長的請願書印得粗劣不堪,錯字連篇。
富蘭克林抓住機會,主動將請願書重新印過,然後給每一名議員寄去一份。精美準確的印刷質量具有最大的說服力。
富蘭克林在議會中也有一些朋友,其中包括已從英國返美的律師漢密爾頓。在他們的提議下,議會通過決議,把下一年度1730年賓夕法尼亞州的政府文件交由富蘭克林和梅蘭笛的印刷廠承印。
外界競爭激烈,內部也不平靜。從獨立開業辦印刷廠時起,事實上業務經營全部由富蘭克林負責。梅蘭笛不會排字,印刷技術也不精通。雖然他戒掉過飲酒的惡習,但不久又重新喝了起來。
富蘭克林的朋友們都認為,富蘭克林不應和這樣的人合夥。但是富蘭克林不願意就這樣和在困難時幫助過自己的朋友分手。
然而,不久後發生的事導致了合夥關係的解除。因為按照當初富蘭克林和梅蘭笛合夥時達成的協議,梅蘭笛的父親應付印刷設備的費用,但老梅蘭笛付了100英鎊後便付不出了,而且還欠了一個商人100英鎊。
商人向法院提出起訴,使印刷廠麵臨倒閉的危險。
這時,“共讀社”社友科爾曼和格雷斯分別都向富蘭克林提出願意墊付所需款項,條件是富蘭克林單獨經營。
富蘭克林不忍心向曾經幫助自己的梅蘭笛提出散夥,事情便又拖了一段時間。還是最後由梅蘭笛主動提出退出。
經過商議,富蘭克林自願承擔印刷廠的債務,並歸還梅蘭笛父親墊付的100英鎊,替梅蘭笛還清他個人的零星欠款,再給他30英鎊和一副新馬鞍,然後這家店的全部股權和全部產權都歸富蘭克林。
辦完了手續後,梅蘭笛便一個人去了北卡羅來納,兩個朋友就這樣好聚好散了。富蘭克林借助於另兩位朋友科爾曼和格雷斯,成了印刷廠的獨立業主。
1732年5月11日,富蘭克林印出了他獨自經營後的第一期《賓夕法尼亞報》。此後,富蘭克林開始逐步還清為了創辦印刷廠而欠下的債款。同時,他也注意在公眾心目中建立自己是一個勤儉商人的形象。
勤勞、謹慎的經營使富蘭克林的生意蒸蒸日上。
1732年,對於年輕的富蘭克林來說,是非常成功的一年。就在這一年,他不僅創辦了美洲第一所訂閱圖書館,而且還出版了他獨資經營出版印刷業以後的第一期報紙。
除了這兩件事外,富蘭克林還做了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富蘭克林第一次以理查·桑德斯之名出版了他自編自印的日記,此後一直持續出版了25年,統稱為《窮理查年鑒》。
《窮理查年鑒》是一本美國曆史上最著名的年鑒,正是因為這件事讓更多的人知道了他。該年鑒中包括日曆、天氣、詩歌、諺語、天文和占星等,還偶爾包括數學演習。
一部好的年鑒可以為出版者帶來厚利,使編纂者聲名遠播。在費城,布魯德多年來都在出版泰坦·裏茲的《美洲年鑒》。
富蘭克林則不僅出版過社友托馬斯·哥德弗雷從1729年至1731年的年鑒,還出版了約翰·傑爾曼1731年和1732年的年鑒。
不過,富蘭克林還想出版自己的年鑒。
當1732年12月19日,富蘭克林宣布並出版了自己的下一年的《窮理查年鑒》時,別家的年鑒已上市出售了一個多月了。
但在短短三個星期裏,富蘭克林五便士一本的年鑒就印刷了三次,發行數量遠遠超過了其他年鑒。
富蘭克林編纂這部年鑒的用意之一,在於“這是在普通人中間進行教育的一種恰當工具”,因此,他把成語、箴言印在年鑒中重要日子頁麵的空白上。這些成語、箴言主要是教人們把勤儉作為發財致富並因而獲得美德的手段。
《窮理查年鑒》中有很多風趣、世故的成語格言,與人們的日常生活、事務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蘊涵著淺顯樸實的真理和智慧,因此為人們喜聞樂見。
《窮理查年鑒》每年由富蘭克林撰寫,富蘭克林用“窮理查”或刊登“理查·桑德斯”化名。
從1732年至1758年,該出版物不斷出現。這是在美洲殖民地出版的最暢銷的一本小冊子,印數達到每年一萬本。
對許多讀者來說,除了《聖經》,他們隻看富蘭克林的年鑒,因為“窮理查”教導人們勤奮工作、誠實守信,同時對事物持有健康的懷疑態度。
當時美國人正在擺脫過去的清規戒律,“窮理查”代表了他們的精神特質,宣告了美國人共同的價值觀。
《窮理查年鑒》和1748年以後的《窮理查年鑒修訂本》不但風行於美洲,而且風行歐洲。它給富蘭克林帶來了利潤,也帶來了聲譽。
步入婚姻殿堂
通過幾年的艱苦創業,富蘭克林從一個小學徒,成長為一個真正的老板。他終於有了自己的事業,而且在一個大城市站穩了腳跟,成為費城印刷行業的重要人物。
然而,事業方麵還算成功的富蘭克林,在感情生活方麵,還遠遠沒有取得自己的成功。在這辛苦創業的幾年中,富蘭克林天天都在為自己的生意而拚命,幾乎沒有一點時間想個人的私事。
然而,隨著年齡的增長、事業的成功,富蘭克林也有了一些空閑時間,而且他的父母也多次向他提到了婚姻的事情。
在這樣的情況下,富蘭克林也有意找個終身伴侶。可是一想到這個問題,他就會想到自己原來的女朋友朵布蕾。
當初,富蘭克林從倫敦回到費城的時候,就尋找過朵布蕾小姐,卻發現她已經結婚了。
不過富蘭克林也不能責怪別人,因為畢竟自己在英國滯留了太長的時間,而且一直杳無音信。
富蘭克林聽說朵布蕾的丈夫為人卑劣,朵布蕾結婚以後心情一直悶悶不樂。不久以後,朵布蕾就和丈夫分居了,而且拒絕使用丈夫的姓,因為有人說他另有妻室,住在倫敦。
1728年,朵布蕾的丈夫羅傑斯因負債跑到西印度群島去了,傳說已死在那裏。從那以後,朵布蕾一直鬱鬱寡歡,離群索居。
富蘭克林十分同情朵布蕾的處境,而且總認為是自己的負心和失約鑄成了她今天的不幸。同時,回想起往日的戀情,富蘭克林在內疚之餘,又有些悵然若失,總希望能夠重新燃起這段戀情。
這時由於德裏先生已經去世,德裏太太常常請富蘭克林去商量一些家裏的事情,征求他的意見。
富蘭克林因此仍能不時見到朵布蕾小姐。每當談到這件事的時候,德裏太太總把責任攬到自己方麵,後悔當初不該阻攔他們結婚,也後悔在接到富蘭克林從倫敦寄來的信後便以為他不再回來,勸女兒和別的男人結婚。
而富蘭克林滿懷內疚和同情,逐漸燃起了對朵布蕾的感情。但是,阻礙他們結合的有兩件事,那就是羅傑斯另有妻室和羅傑斯已死在西印度群島這兩件事,都非常難以證實。
當然,如果是事實,朵布蕾的那段婚姻便已失效了,富蘭克林和朵布蕾的婚事也就順理成章。但是,當一切還不能確定時,就是另一回事了。
由於這個原因,當富蘭克林和朵布蕾於1730年9月1日結婚時,他們沒有在教堂舉行民間的婚禮儀式,隻是按普通法律結了婚。
婚後,朵布蕾搬到了市場附近的那所房子裏,成了富蘭克林太太。她的母親也去和他們同住。
1730年下半年,富蘭克林家有了第一個孩子,是個男孩,取名威廉。兩年後,1732年10月20日,朵布蕾又生下了一個男孩,取名叫弗朗西斯·福爾吉爾。
1736年,富蘭克林的侄兒小詹姆斯從新港被帶到這個家裏。1743年8月31日,女兒莎拉降生了。此外,店裏的各種各樣的幫工也不時地在這個家裏寄宿和吃飯,富蘭克林的家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大家庭。
在這一段時間裏,富蘭克林的生活可以說是非常平靜,這是他一生中難得的幸福時光。
富蘭克林接待朋友時一般不在家裏,而是在酒館,或更多的是在“共讀社”的聚會上同他們會麵。富蘭克林夫婦和別的商人除了生意上的事,沒有別的交往。
朵布蕾的生活就是丈夫、孩子、家和店。在這些年中,富蘭克林不怎麼外出,他甚至不用外出上班,隻是上樓和下樓就可以到達他的印刷廠、他的店鋪、他的賬房,以及1737年後的他的郵局。
書房在家裏,實驗室也在家裏,富蘭克林幾乎可以在家中從事他所有的活動。富蘭克林夫婦共同努力,使他們的家庭一天天地富裕起來。這一點從家中餐具的變化,就能體現出來。
富蘭克林剛結婚的時候,購置的都是價值兩便士的陶製粥碗和錫製羹匙。後來,朵布蕾花了23先令為丈夫買一隻瓷碗和銀羹匙。再到後來,他們擁有了價值數百英鎊的銀製餐具。
可是平靜富裕的生活,並沒有消磨掉富蘭克林的誌向和愛好,他還一直保持著自己的好奇心,總是對一切事物充滿興趣。
在這一點上,富蘭克林和那些集畢生精力於某一門學問的專業科學家不同,他一生中都沒有把科學研究當做自己不得不做的職業,他隻是把科學當做一種愛好。
正由於如此,富蘭克林的研究失去了很多的功利色彩,更顯示了科學的本色。可以說,富蘭克林是在多個方麵都非常成功的,他一邊思考、研究、寫作,一邊處理應付商務的、公眾的、家庭的各類事務。
從這個意義上說,富蘭克林既是偉大的思想家、科學家、外交家,又是個偉大的有著平凡生活的普通人。
組建美洲哲學學會
富蘭克林除了自己的生意和家庭生活,他還非常關注當時的社會公益。當時的美洲一切還都處在建設之中,所以有很多關係社會利益的事情。
1735年2月4日,富蘭克林把在“共讀社”宣讀過的一篇論文《論保護城市不受火災》,在《賓夕法尼亞報》上發表了。市民見了文章後,讚同“共讀社”和富蘭克林的意見。不多久,一支30人的自願救火隊組成了。
隨著個人閱曆的豐富和發展,富蘭克林的視野也越來越寬廣,他的思想也在經曆著變化。當初的少年,現在已經成了飽經世事、經驗老到的社會名人。現在的富蘭克林不再像童年那樣對宗教充滿嘲笑。
盡管富蘭克林並不相信神,但他對宗教人士已經能夠接納和容忍,他甚至與一個傳教士成了好朋友。
1739年,一個叫喬治·愛德福特的傳教士來到了費城。他是教派的主要布道者。愛德福特的嗓音洪亮,口才極佳,所到之處,所有的基督徒們,似乎都從昏昏欲睡的精神狀態,轉而振奮激昂。
富蘭克林懷著一種哲學家和慈善家的興趣,注視著這個愛德福特。他曾這樣描述他觀察到的情景:
看到我們的居民的風習的變化,真是好極了。從對宗教抱無所謂或冷淡態度,變為看起來仿佛全世界的宗教熱情在增長,以至於一個人在傍晚從城裏穿過時,可以聽到從每條街道的各家各戶傳出的讚美歌。
富蘭克林為愛德福特的宗教熱情所感化,也為他的口才所打動,為他修建教堂捐款,為他原先不甚讚成的從費城募捐再到佐治亞去建立一座孤兒院的計劃捐了款。但富蘭克林始終視他們之間的交情為世俗的友情,絕非教徒對傳教士的崇拜。
有一次,愛德福特從英國到了波士頓,因為聽說從前在費城接待自己的老朋友已遷往他地,便寫信向富蘭克林提及不知在費城停留期間能在何處住宿。
富蘭克林回答說:“你知道我住的地方。如果你不嫌簡陋,我們非常歡迎你來住。”
愛德福特說:“假如你是看在基督的麵上願意竭誠招待我,上帝一定會以祝福來回報你。”
富蘭克林卻說:“可別弄錯了。我不是看在基督的分上,是看在你的分上。”
富蘭克林把愛德福特當做朋友,替他印布道書,但就是不能皈依他的教派。愛德福特為富蘭克林能皈依本教派而祈禱,但他從來沒有滿意地相信他的祈禱已應驗。
愛德福特對富蘭克林真正有意義的影響,是強化了富蘭克林關於“全美洲的殖民地”的觀念。愛德福特的活動不以某一殖民地為對象,他跋涉在各個殖民地的城鎮、鄉村,向居民傳道,他打算將在佐治亞遇到的問題,借助賓州費城的幫助去解決。
富蘭克林曾辦過六期的雜誌《大眾雜誌:美洲的英國種植園》,就是在愛德福特離開費城又去佐治亞的那個月宣布的。
富蘭克林十分留心美洲的有識之士的所作所為。他內心總有一種由來已久的想法,就是想要把他們集合在一起,如同他在當幫工時把“共讀社”的成員集合到一起。
1743年5月14日,富蘭克林印了一封傳閱書信,郵寄給各種各樣的通信者,提議他們聯合起來,組建一個“美洲哲學學會”,實際上將成為一個州際的“共讀社”。費城將是學會的中心。關於成立這個學會,富蘭克林是這樣看的:
建立新殖民地的最初艱辛,使人們的注意力僅僅局限於生活必需品上。那種情況現在已經過去了。
必須改進牲畜喂養的新方法;從外國引進新品種,對種植、園藝、開墾土地著手改進。一切揭示事物本質、旨在增強人對物的控製和使生活的便利和愉快多樣化的哲學實驗。
那年夏季,富蘭克林訪問了新英格蘭,但直至11月,組建學會才有所進展。在富蘭克林積極倡導下,“美洲哲學學會”終於成立。但學會成立之初,不甚活躍。會議按時召開,但未保留會議記錄,也沒有發表會議摘要。在實行這一計劃的過程中,令富蘭克林感到最滿意的是建立了同科爾登的通信聯係。
科爾登對數學、醫學、物理學和心理及道德哲學同樣精通。富蘭克林是在1743年夏季去往康涅狄格的途中偶然和他結識的。他們還曾計劃合作出版《美洲哲學雜集》月刊或季刊,但由於各種原因,未能實施。
大力擴展印刷業務
1740年,富蘭克林和布魯德還在開辦雜誌方麵作過一番較量。當時,富蘭克林打算仿效1731年創辦於倫敦的《紳士雜誌》,在費城首創一份雜誌。
布魯德聞聽此訊後,搶先於1740年11月6日在其《信使周報》上宣布,他將於次年3月開始出版《美洲雜誌》。
富蘭克林則於11月13日的《賓夕法尼亞報》上宣布,他的《大眾雜誌:美洲不列顛種植園曆史年鑒》將於次年1月問世。此後便是一場爭辦美洲首家雜誌的賽跑,最後以《美洲雜誌》比《大眾雜誌》領先三天出版而結束。
《大眾雜誌》創刊號於1741年2月16日出版,標的日期是1月。但這場競爭的結局是以雙雙失敗而告終:布魯德出了三期月刊、富蘭克林出了六期便停刊了。
不甘於失敗的富蘭克林又將目光轉向紐約。
1742年2月20日,富蘭克林和他的一個幫工詹姆斯·帕克爾簽訂了合夥經營的合同,他提供設備運至紐約,並對在那裏的業務出三分之一資金,分享三分之一利潤,由帕克爾在那裏發展業務。
帕克爾在威廉·布魯德退休後,接辦了他的《紐約雜誌》,並於1743年成為那一州政府的承印商、耶魯學院的印刷商;並於1755年4月12日,在設於紐黑文的印刷廠創辦了《康涅狄格雜誌》。
當時,富蘭克林已不從事活躍的商務活動,但仍是帕克爾生意的合夥人。早在1742年以前,富蘭克林就開始在外地開辦合夥業務。1733年,他派了他店裏的一名工人到南卡羅來納的查理斯敦,準備創辦一家印刷廠。
富蘭克林提供給這名工人一台印刷機和一些鉛字,並簽訂了一份合夥合同,按照合同規定他負擔在那裏營業的三分之一的費用,也獲得三分之一的贏利。
但是,這名工人不懂會計,盡管有時他彙款給富蘭克林,但從來不曾向富蘭克林報告其收支賬目。這人死後,由他的妻子繼續經營那家印刷廠。
在南卡羅來納合夥經營的成功,鼓勵了富蘭克林在其他地區開辦分廠。在富蘭克林的合夥人中,兩個是他的侄子,其中一個是他哥哥詹姆斯的兒子。
詹姆斯後來將他的印刷廠從波士頓遷到了新港。1736年,當富蘭克林離鄉十年後返回波士頓探親並順路看望他時,弟兄倆之間的嫌隙早已冰釋。詹姆斯還托弟弟在自己身後照料兒子和家庭。
此外,富蘭克林還在北卡羅來納、佐治亞、費城附近的蘭卡斯特、多米尼加、牙買加的金斯頓有合夥人。在蘭卡斯特、多米尼加,富蘭克林還辦了《自由港報》。
但是,富蘭克林在1748年以後的合夥經營業務量都不大,與其說是從中賺錢,不如說是起了鼓勵當地印刷業和印刷商的作用。
富蘭克林最主要的合夥人是紐約的詹姆斯·帕克爾和在費城的大衛·霍爾。
對大衛·霍爾,富蘭克林在他1748年1月29日給朋友的信中這樣寫道:“我也采取了適當的措施,以得到閑暇,享受人生和我朋友的友誼。我已把我的印刷廠交由我的合夥人大衛·霍爾經管,因而完全脫離了經營,遷到了城中較為安靜的地區。”
是大衛·霍爾成為富蘭克林的工頭後,他的《窮理查年鑒》才成了《窮理查年鑒修訂本》。
在18年的合夥經營中,富蘭克林平均每年得到467英鎊的進賬。不過,直到1766年,富蘭克林的商號才開始被稱為“富蘭克林和霍爾”商號。
作為出版商和讀書人,富蘭克林不僅辦報,還出版印刷書籍。他出版了伊薩克·瓦茨的讚美詩、喬治·韋伯的作品、托馬斯·哥德弗雷的單頁年曆等。
還有被富蘭克林視做他印刷技術的代表作的詹姆斯·盧格爾翻譯的兩本德文書。另外還有《共濟會憲章》、《每個人是自己的醫生》、《紳士的鐵匠》、狄福的《家庭指導書》和理查德·森的《帕米拉》。最後一本書《帕米拉》是美洲出版的第一部長篇小說。
富蘭克林或是為了獲利,或是為了友誼印出的出版物中,除了《賓夕法尼亞報》以外,十有八九是短命的。
現在看來,由富蘭克林出版的印刷品中,最有紀念意義的是對開本的《印第安人條約集》。因為在這本書中,保存了有關消失了的該民族各國家的豐富的文件。
富蘭克林的印刷業和出版業由於他所具有的特有的優勢,在白手起家的基礎上興旺發達起來。一個生意人和手工工匠,是他踏入人生旅途時和他在前半生扮演的重要角色。他在經商方麵取得的成功,為他一生中其他重大成就奠定了堅實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