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不晚,這火著的可真是時候啊,嗬嗬”黎叔兒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楊億、魏二苟和柳若雪,“走,咱們爺們也去看看。”
跟著那些衙役們,黎叔兒一行繞過府衙的高牆,來到了起火的地點,不出所料,果然是昨晚他們經曆了九死一生的那處四合院,但見那四合院完全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風借火勢,火助風威,是烈焰逐天,熱浪襲人,救火的衙役和百姓們根本無法靠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處四合院被燒成了一片白地。
那場大火足足燒了兩個多時辰才完全熄滅,一座偌大的四合院化為一片焦土,好在那四合院獨門獨院,並未殃及周圍的府衙及民居,亦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在此期間,城樓山督戰的沈如潮突見城內起火,還以為是城內混入了奸細,趁機作亂,是肝膽俱裂,趕緊派那守備尉德成帶著五百兵勇過來查看,得知是民宅失火後,尉德成分兵一半把守火場,疏散圍觀百姓,自己則帶兵繼續回城上督戰去了。
火場不遠處,黎叔兒及楊億、魏二苟、柳若雪他們用厚厚的披風包裹住自己的頭臉,不讓那些圍觀的百姓認出自己,而後,黎叔兒就在風雪中靜靜地看著那熊熊燃燒的大火,一言不發。那種沉默,讓楊億、魏二苟、柳若雪他們感到了一絲隱隱的不安,因為,黎叔兒那種深沉如水,難以捉摸的眼神,像極了正在暗中窺視獵物的豹子,隨時準備發起致命的攻擊。
如果獵豹一直未有行動,那麼,它一定是在等待時機,一個最佳的攻擊時機。
這一日,城外太平軍的攻勢異常猛烈,城內的守軍也不甘示弱,雙方不斷用劈山炮和抬槍、鳥槍互攻,整個滄州城內外是硝煙彌漫,遮雲蔽日,看著是異常壯觀。
戰事膠著,城內的居民一個個如驚弓之鳥,全都蜷縮在家裏,街上是一個人影都沒有。至於府衙裏的差役們,也全都去為守城的兵勇張羅幹糧給養,遞送守城的火藥鉛子等器械,偌大的衙門裏就剩了黎叔兒、楊億、魏二苟和柳若雪他們,黎叔兒趁機帶著三個徒弟出了衙門,在闃寂的大街上遊走起來。
說是遊走,可看黎叔兒那左顧右盼的樣子,似乎又是在尋找著什麼。見黎叔兒如此,魏二苟心中好奇,遂問道:“叔兒,您這是在找啥玩意吧?”
“嗯嗯,”黎叔兒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叔兒領著你們在這城裏四處走走看看,賞景望雪,豈不快哉?”
“快拉倒吧您,沒聽說誰心這麼大,炮火連天的時候出來望景,回頭哢擦一個炮彈落下來,咱們就直接駕鶴西遊了,省得再修煉了,一步到位,是好,嘿嘿”魏二苟知道黎叔兒這是正話反說,也沒慣著他,直接就揭穿了黎叔兒的畫皮。
“地府裏有個拔舌地獄,是專門懲治那些活著的時候嘴欠的人的,我和那跋涉地府的掌刑司還有些交情,二苟啊,要不要去那裏玩一玩、散散心啊。誒?”黎叔兒一臉陰險地笑看著魏二苟,看似輕描淡寫地說道。
“看見沒,赤裸裸的威脅和打擊報複啊,你們管不管,你們要是不管,那我就老實眯著吧,有強權沒天理啊,這黑暗的世道……”魏二苟見柳若雪和楊億全都一副坐等落井下石的表情,一聲哀歎,不敢再多嘴找抽了。
好歹安靜了一會兒,魏二苟畢竟是天生的話癆癌晚期患者,他憋不住啊,遂碰了一下楊億,低聲笑道:“都說天朝的曆史全是篡改的,每一句是真嗑兒,但我覺得起碼有一句是真的,還真是萬惡的舊社會啊,從黎叔兒身上就能體驗到,嘻嘻”
“就你丫這操行,你還真是得慶幸活在舊社會了,你要是還待在和諧社會,估計早被我們請去喝咖啡了,你他媽長得就反/社會,再一張嘴逼扯,就直接夠判的了,嘿嘿”楊億乜斜了魏二苟一眼,補刀補得那叫一個嘎嘣脆。
“你還是我哥們嗎得嘞,我和你劃地絕交,咱們的交情算是徹底掰了,掰了,知道不?”魏二苟夾著楊億的腦袋,使勁搓他的頭發,恨得完完的了。
“本來我考慮咱們是兄弟,朋友妻不可欺,既然你丫和我掰交了,行啊,那我就可以毫不手軟地扒你衣服了……雪兒,我~歇罕~你,哈哈”玩兒體力活,楊億整不過魏二苟,但嘴上尤自不老實,開始撩扯前麵的柳若雪。
注:東北話裏,稀罕的發音為歇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