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璽眸光閃了閃，仿佛憋了一口氣幽幽問道：“她來說了些什麼？”
鄭微年猶豫了一下，開口說：“她向我道歉了，還說，想見見孩子，想聽孩子叫她奶奶......”
程嘉璽似乎長籲了一口氣，長臂一伸將她擁進懷裏，他用力抱緊她：“好了，那就好了，接下來我們就安安心心的照顧囡囡，其他什麼的暫且都不想了。”
鄭微年輕輕地點了點頭，小聲說：“對不起，我該把他們生得健康的。”
程嘉璽側過臉去問她耳邊的碎發，低低地說：“不要對不起，你在我身邊就夠了，你給我的所有，我都喜歡。”
鄭微年這個時候倒是走不出那情緒了，伸手回抱住他，眼眶又是一熱，她使勁往他懷裏鑽，小胳膊小腿像章魚的觸須一般纏繞上了他的身體，她猶自落著淚，盡數揩到了他的衣服上，程嘉璽也隻顧抱著她，聽見她沒什麼邏輯可言的絮語：“對不起，大叔......我一下子有點調整不過來......你知道我對你媽媽......我對你媽媽......原本我一直把她想成對立的......可是今天她忽然那樣說，我有點，有點......對不起，過去的事情實在太多太複雜了......我沒有辦法忽然就將她看做僅僅是你的媽媽......對不起，大叔......我心胸不夠寬廣......我沒有辦法......”
程嘉璽歎著氣，此時此刻卻無論如何再也憋不出話來，隻好有些笨拙地愈發用心地擁著她，半晌在她的斷續中說：“沒關係，慢慢來，我等了這麼久，不在乎再等一會兒。”
鄭微年終於慢慢平複下來，在程嘉璽懷裏伏了一會兒才慢慢抬起頭來，仰著麵說：“我餓了。”
程嘉璽低頭看她，見她哭得好醜，鼻子都紅了，眼睛也腫腫的，他心疼得要命，俯下頭去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說：“你哭得這麼醜，我都不想要你了。”
鄭微年呆了那麼一兩秒，皺起眉頭瞪了他一眼：“你才說要等我的，現在就反悔啦？”
程嘉璽見她又換上了他熟悉的神態，心中漸漸放鬆下來，他摟著她半推著引她去桌邊坐下，說：“我去把粥盛出來。”
香甜糯軟的雞絲粥，搭配著幾樣小菜，擺在鄭微年眼前，鄭微年忽然食指大動，拿起勺子就欲挖一勺送進嘴裏，半空中被程嘉璽急急攔下了，程嘉璽說：“這麼急？不知道燙嗎？”
鄭微年悻悻吹了幾口，又放在唇邊試了試溫度，剛想放進嘴裏，想了想又將勺子換了個方向，遞到程嘉璽嘴邊。還說：“啊~”一副標標準準地喂小孩吃飯的樣子。
程嘉璽被逗樂了，這女人當媽當出職業病來了，但心裏又覺得溫暖無比，他乖乖張嘴，將粥吃進嘴裏，鄭微年急急地問：“味道怎麼樣？”
程嘉璽點點頭：“好極了！”
鄭微年滿意地點點頭，結果又舀了一勺遞過來，程嘉璽愣了愣，皺起眉來問她：“你怎麼不吃？”
鄭微年眯起眼來笑笑：“你比較辛苦嘛，我不敢在你之前吃。”
“都什麼時代了還講究這些，從前我怎麼沒發現你是這麼傳統的女孩子？”程嘉璽覺得好笑。
鄭微年挑挑眉：“人是會變的啊，改變人的因素有很多很多。”
程嘉璽趁機問她：“那改變你的原因是什麼？”
鄭微年抿著一口粥想了想，然後俯過去，在程嘉璽耳邊輕輕地說：“因為我愛你。”
那三個字輕飄飄落進他的耳朵裏，卻硬是將他的耳朵給燒紅了，鄭微年坐回到椅子上，看著兀自發呆臉紅的程嘉璽笑得七仰八歪，程嘉璽卻還是那樣一副愣愣的樣子。那三個字，是她第一次對他說出口，在這樣不經意的情況下。他心跳得飛快，抓住她說：“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那語氣很是凶惡，倒像是在收保護費。鄭微年愈發心中得意，搖著頭扭來扭去躲避他想要製住她的手，一邊說：“不說了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