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來時感覺如同做了一場春夢。驚喜之餘又忽然冷靜下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仔細分析一陣,覺得此事內中故事肯定有,隻是自己尚不清楚,須要小說點。遺憾的是不敢去問這額外的工作是否有報酬,現在的我可是對錢格外看重,大學時從不在意的東西到了社會時才發覺得自己清高的離譜。不過也罷了,關鍵有了自己的辦公室,還可以挑選同事。嘿嘿,歐陽雨嫣是個不錯的夥伴。前提是要考查清楚她的現在狀況。
回到辦公室我竭力去壓製要破胸而出的狂喜,裝作比平常更平常的樣子,其實我很希望此時歐陽老師找我,或者想像著她本意來看我的笑話,然後我告訴這個結果,她美麗有神的大眼裏裝滿了不可思議,豐滿的胸脯劇烈地波濤起伏,甚至改變對我的態度,猛撲進我懷裏……我非常享受自己思維的天馬行空,正是善於自我編織幻像才能讓我在大學裏孤苦地渡過四年,不妨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從我的初中,甚至比這還早,就已開始編織著自己的戀人,大學裏她的形像填充地近乎完美了,雖然現實裏我還是處男,但在我的精神世界裏,我和她早已雙宿雙棲了。及今我還能好好地活著,忍受得住物欲橫流時代裏聲色的誘惑,在別人眼裏被稱為“君子”,都歸功於它。
不過,我還給現實強暴了。的確有人來找我,而且約我出去談話,不是歐陽,卻是一個高中生,或者稱其為“校花”更為準確。
她叫冷雪。我懷疑這個名字是她自己起的,因為她的相貌和這個名字太和諧了。一個地道的冷美人。當然,在我們成人眼中的美人和學生評出的四大校花是有出入的。成人更多從氣質上出發,這裏多少也帶些性的東西;但學生們往往從外貌上考慮的更多。不過,沒有外貌的氣質好比好吃的菜肴沒有形與色一樣,讓人覺得遺憾。還好,冷雪在這方麵填補了這一空白。我偶爾校園中遇上她時會悄悄地多看她幾眼,個人感覺她的經曆一定比眼神裏表現出的更為豐富和滄桑。
在大學裏沒想過要當老師,命運弄人吧。當了老師後,見了一些青澀的美女,也心生過師生戀念頭,似乎還很幻想著。並且找了些借口來為自己掩飾,比如魯迅和許廣平,然而我教的是高中,魯迅教的是大學,所以隻能敢想不敢做,退一步講,想做也沒有哪個女生肯的。這縷心思一直在腦海的角落裏陰魂不散。
冷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我覺得有些不妥,因為心裏突突地,像心懷鬼胎似的。三月的北方有點冷,在一個向陽的角落她停下來,看著我,其實我是用老師的眼神在小看她一下,我也搞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不敢用男人的眼神去看女人,這可能要追溯到我的出身和家教吧。我問她有什麼重要的事嗎。她說話很老道,“你明白的。”“淩鋒的事?”作為老師當然耳聽八方些,何況最有前途的一個男孩與一個校花之首之間的事情。
“我知道不該問你,可是我還是忍不住想知道。他很佩服你,以前他不是這樣的。”我也很敏感,甚至比女人還要有過之,學了心理學後才明白,自卑的人最為敏感。從她的話裏我聽出她想要問的東西,那是一種質問。“我不知道該從哪個角度來回答你,老師還是朋友?其實我也不想回答。有些事,放在心裏比說出來要好。”
“你覺得自己算是個好老師嗎?”
這句話讓我一下子對她的印象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其語氣如同在問一個妓女你算是一個好女人嗎一樣。
“你在乎別人的評價嗎?”我反問她一句後掉頭走開。
整個上午我的心情沒好起來,歐陽老師的事和冷雪的一句話相比隻是小巫而已。一個不能獲得學生尊重的老師,你覺得算是好老師嗎?而我在想我做了什麼竟然讓學生鄙視我?哪怕隻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