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梓所租住的是老教授居住的東校區,這和錢唐風老教授正在同一個小區內。而屏翳為了就近照顧祖父,自然也租住在東區。
楚梓回來之前已經和屏翳通過電話,所以此時屏翳舍棄了難得的懶覺時候,正在對著電腦拚寫他那足以讓精神脆弱的人鬼哭狼嚎的的狗血劇本。
門鈴隻響了一聲,屏翳嗖地飛過去把門打開,並且壓低聲音招呼著:“快進來,快進來!”.
林滄海眉頭一陣抽搐:“我是來看你,不是來探監的!”
錢屏翳不管他怎麼不滿意,先手腳利索地把門關上,將人拖到客廳才說話:“你不知道,老爺子就在樓下,耳朵倍兒靈,還哭著喊著讓我把門鈴聲音換成藍精靈的音樂,我這邊音樂一響,他老人家知道來客了,有時候一高興就要親自爬上來看看。”
林滄海陷到沙發裏,順手拿起放在茶幾上的肯特,隨手抽出一隻叼在嘴上,對錢屏翳吩咐一聲:“火!”
錢屏翳也抽出一隻煙,給二人都點上之後,問道:“解決了?”
林滄海沒說話,沉默片刻之後方才沉悶地點了兩下頭。
屏翳拍了拍滄海肩膀,坐到他對麵:“別亂想了,妞妞不會和他有什麼關係的。我會隨時注意!”
“楚淩霜的可怕程度,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作為旁觀者,也應該是心知肚明!”林滄海狠狠吸了一口煙,他平時很少吸煙,隻有在遇到很難辦的事情,才會希圖將自己沉浸在煙霧之中。
屏翳搖搖頭:“我聽爺爺說,淩霜從回到燕大之後,一直很老實,身邊甚至沒有女友。”
“他那種人,要什麼女友?直接在夜店就能解決。”不屑地撇撇嘴。
錢屏翳不再說話,於是二人沉悶地隻剩下吸煙一項活動。有人說,男人是最愛逃避的動物——而香煙,讓他們得以遁入煙霧之中,似乎一下子就與世隔絕了。
直到一顆煙燃盡,錢屏翳將煙蒂熄滅:“不回家看看妞妞嗎?”
“女孩這個時候應該很叛逆吧?她要是知道我為什麼回國,會不高興,反而弄巧成拙!”他起身走到窗前,看著樓下稀稀落落地走過幾個人,“我已經在賓館訂好房間了,明早飛機。”
“真是一位稱職的哥哥呀!”屏翳口氣中不無諷刺。
林滄海牽牽嘴角,沒說話,又去拿煙。
屏翳不得不勸說:“別抽了,很濃的煙味,回去嫂子要罰你跪搓板了。”
“我隻再抽一顆。”林滄海抽出一支煙,又把煙盒遞給屏翳,對方隻搖了搖頭,把打火機扔給他。
點燃,深吸,仍然抑製不住內心的焦慮:“屏翳,你沒有妹妹,當然你的年齡還不足以做成年女孩的父親,不知道這裏麵的難處。如果他對待妞妞,像當年玩弄眉眉那樣,我……可能真的會……”
“好了好了!已經過去了!”錢屏翳刻意調高了聲音,隨手抄起遙控器打開電視,“看會兒電視,中午我請客!”
電視裏正在播放新聞:“楚氏集團獨出巨資,為燕大讚助高爾夫球場的修建。”電視裏,麵容酷似楚梓的商界精英正在回答記者的提問,隻是那張臉多了幾分滄桑,眼眸深處精光四射,顯是在商界摸爬滾打了很多年的人。
屏翳盯著電視出神:“要是淩霜畢業後回香港,應該還輪不到他這個沒名沒分的哥哥!”
林滄海終於將第二顆煙撚熄,順手也把電視關掉:“任何豪門家族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是我們這些臭老九的狗崽子所能理解的!楚淩霜心機深沉,你我都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不如敬而遠之。隻要他不會危害到妞妞,我……就當沒他這個人!”
他的聲音逐漸微弱下去,仿佛又回到了當年三公子橫行燕大的榮光歲月。
錢屏翳知趣地沒有答話——林滄海和楚淩霜之間的失和,其實他是夾在中間最難做的人。
燕大三公子並不同係也不同年,林滄海在醫學院讀研的時候,錢屏翳是曆史係大二的學生。而楚淩霜,那個時候剛剛接到經濟學院的錄取通知書!
錢、林二位世交子弟原本應該同來自香港的楚淩霜是兩條不相交的平行線,在宛如縮微社會的偌大燕大,更是不應相會。
但是一次辯論賽,讓他們認識了楚淩霜,成為莫逆之交。那個時候提到燕大三公子,所有女生包括年輕的女助教,都會津津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