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靜好”是一種最優美的生活狀態。然年華自指尖匆匆流過,出去平靜無波之外一無是處,有什麼事情值得回憶?有什麼事情刻骨銘心?沒有!所以,平靜生活隻是上帝給予的一枚糖衣炮彈,僅此而已。
難得周末,楚梓身穿藍色毛巾質地睡袍,腰間鬆垮垮地係著帶子,睡眼惺忪地從臥室走出來,要不是今天有事,真該睡到中午才好!
他不情願地走進洗手間,放好洗澡水,又爬到客廳的沙發上繼續打盹兒。
“啪啪啪——”
撞擊大門的聲音猛然響起,楚梓一個驚嚇,竟然從沙發上滾到了地板上!
“誰呀……”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楚梓不清不願去開門。
“啪啪啪——”門板被撞得山響,楚梓不情願地皺眉。這幾天因為大慶期間,民警查戶口尤為頻繁,但是也不可能這樣沒禮貌吧!
為了少挨鄰居的碎碎念,楚梓懶懶地踱到門前——可惜沒安門鏡,隻得問道:“到底是誰?不說不給你開門!”
“啪啪啪——”這一次敲門聲更響亮了,似乎敲門人非常憤怒,正在楚梓考慮是否撥打110的時候,門外傳來沉悶的聲音:“開門,楚淩霜!”
楚梓顯然聽出了對方的聲音,挑挑眉,臉上表情竟似看到了什麼非常搞笑的事情,不過他還是沒有遲疑地打開了門。
門剛剛打開一道縫,一道人影就立時竄了進來,隨手關上門。不等楚梓發表針對入侵者的言論,夾雜著風聲的一拳就把他打倒在地!
楚梓隻覺得眼前金星直冒,半晌,他方才能緩緩坐起身來,看到昔年好友此時正站在不遠處,一臉氣咻咻地瞪著自己,布滿血絲的眼睛裏仿佛都能噴出火來。楚梓禁不住又要笑了,可誰知剛剛一個咧嘴的姿勢,左邊的臉頰竟是一片麻木的疼,這下好了,不要說今天的宴會,周一能站在講台上不惹學生們注目就是好的了。
“怎麼?打了我也不會拉我起來嗎?你就不怕我報警說你入室搶劫呀?你……”
說話間他勉強站起身來。林滄海毫不理會他的玩笑,搶步上前抓起楚梓的睡袍領子:“你他媽別給老子裝蒜!”
他一個大聲咆哮,從西裝褲裏抽出一把亮颼颼的手術刀,抵住楚梓下顎:“告訴你楚淩霜,你丫要敢勾引妞妞,老子捅死你給你償命都認了!”
楚梓苦笑,眼睛微微下瞟,能稍微看到一點手術刀的光亮,然而麵上卻毫無懼意:“又是一把手術刀!”聲音有些沙啞,“滄海,你還記不記得,你早就給過我一把了。但是上次你雖然氣急敗壞,卻沒這樣歇斯底裏如同魔鬼。果然是兄妹手足妻子衣服哈!”
“你沒有資格說這些!”林滄海終於放開已經搖搖晃晃的楚梓,將手術刀拍在茶幾上,手指楚梓:“你給我記住了,不許傷害妞妞,她還小!要是你敢把對眉毛的那些花言巧語用在妞妞身上,這把手術刀,將同上一次的一起用,一把捅你心髒,一把斷你命根子!”
再次狠狠瞪了楚梓一眼,看對方仍是一臉的不關己事,林滄海狠狠地攥起拳頭,但最終沒有落下去,繞過楚梓向門口走去。
楚梓突然在身後喚他:“滄海!”
林滄海沒有回身,卻止住了步子。
楚梓勉強向他走了幾步:“我承認,年輕時做的事對不起眉眉,你和屏翳不原諒我,我也無話可說。可是對於林東韻,我沒有絲毫要傷害她的意思,她……是個聰明的學生,我隻是想和她保持最正常不過的師生關係。”
“最正常的師生關係?好,既然妞妞不肯換課,我姑且信你,那麼學習一旦結束,你們的師生關係就要立即告終!也就是說,妞妞大二結束後,你同她就不許再有任何往來!”
“你沒有資格在背後幹預林東韻的生活圈子——即便她是你妹妹!但是……我答應你!”
“一言為定!”滄海這才轉回身來,語氣誠懇:“妹妹和眉毛不同,她比眉毛還要單純,生長中國式傳統的家庭裏,她經不起感情的欺騙和波折。我希望你記住今天的承諾!還有,我不想妞妞知道我回國的事!”
林滄海走後,楚梓呆呆地坐在沙發上,猛然抓起那把鋒利的手術刀,將利刃攥在掌心,口中喃喃:“眉毛……眉眉……嗬,美貌芳華幾許?徒留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