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衝出迷魂陣帥克又回家了? (1)(2 / 2)

“一定是又死了人。”第二位顧客說。

“出殯時有棺罩嗎?”第三位顧客問道。

“我倒是想看看,”帥克說,“軍人在打仗的時候出殯會是什麼樣兒!”

顧客們一個個不聲不響地站起來付了酒錢走掉了,屋子裏隻剩下帥克和巴裏維茨太太。

“我真是想不到,”帥克說,“一個無罪的竟然被判了十年徒刑,我倒是聽說過給一個無罪的人判五年的徒刑的事,可是這次卻判了十年,實在是太多了。”

“我那位承認了,”巴裏維茨太太哭著說,“在這裏,他是怎麼說起蒼蠅和畫像的,也都在警察局和法庭上照樣兒重說了一遍。那次審判,我是作為見證人出席的,可我又能證明什麼呢?我也可以拒絕作證,因為我和我那位是親屬關係。我被嚇壞了,生怕這個親屬關係又會惹出什麼麻煩來,於是我就把作證的權利給放棄了。可憐我的老伴兒,就那麼看著我,到死我也不會忘記他盯著我時的那雙眼睛。判決之後,他仍是對眼前的這些事糊裏糊塗的,在過道上還向著他們喊:‘自由思想萬歲!’”

“布雷特施奈德先生還到這兒來嗎?”帥克問。

“來過幾次,”掌櫃太太說,“他總是在問我之前先喝一兩杯啤酒,喝光後就問我有哪些人常到這兒來。他連顧客們談足球賽也偷聽。顧客們隻要一見到他,就隻談足球賽。他好像馬上要痙攣和發狂似的,常常打哆嗦。橫街上的一個裱糊匠在這段時間裏又上了當。”

“引誘別人上當,這是要經過訓練的。”帥克評論說,“這個裱糊匠笨嗎?”

“和我男人差不多吧。”巴裏維茨太太邊哭邊說,“布雷特施奈德問他是否曾經用槍打過塞爾維亞人。他說,除了有一次在遊藝場打靶贏了一個克朗之外,他根本就不會打槍。(克朗在捷克語中的另一個意思是‘皇冠’。這裏贏了一個克朗,也可以理解為打掉了一頂皇冠)然後就聽見布雷特施奈德掏出記事本來說:‘看著,一件新的大叛國案又被我發現了。’隨後橫街的裱糊匠就被帶走了,誰也沒見到他再回來過。”

“大多數人都回不來了。”帥克說,“勞駕,請給我來杯羅姆酒。”

正當帥克要了第二杯羅姆酒的時候,密探布雷特施奈德正好走進酒店。布雷特施奈德飛快地掃了一眼冷冷清清的酒吧間,然後要了杯啤酒,坐在帥克身邊,等著帥克開口。

從報架上取下來一份報紙,看著後麵一版的廣告欄,帥克說道:“你們快來看,什特拉什科維采村五號房的欽貝拉,出賣他的莊園,三百六十四公畝耕地以及那塊有著學校和公路的領地。”

布雷特施奈德一邊用手指神經質似地敲著桌子,一邊問帥克:“令我感到奇怪的是,您怎麼會對這個莊園這樣感興趣,帥克先生?”

“啊!原來是您呀。”帥克說著,有禮貌地和他握握手,“剛才我還沒認出您來,我的記性一向不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最後一次咱們是在警察局的傳訊室裏分手的。您經常到這兒來轉轉嗎?”

“今天,我是特地來看您的。”布雷特施奈德說,“有警察局的人告訴我說,您是個狗販子。我想要一隻 狗或者一隻上等的捕鼠狗,要麼這一類的其他狗也可以。”

“這一切我都能為您辦到,”帥克回答說,“您想要的狗,是純種的還是隨便一隻雜種的?”

“我想,”布雷特施奈德說,“還是純種的要好一些。”

“您幹嘛不要一隻警犬呢?”帥克問道,“警犬可以替您跟蹤一切,把您帶到作案現場。沃爾舍維采的一個屠夫就有一條成天給他拉小車的狗。這隻狗,可真是用錯了地方。”

“我看還是要一隻 狗比較好,”布雷特施奈德平靜而頑固地說,“一隻不咬人的 狗。”

“一隻沒牙的 狗,就是您想要的?”帥克問,“德依維采一個飯店老板有一隻這樣的 狗。”

“那還是要隻捕鼠狗吧。”布雷特施奈德對狗的常識非常膚淺,他有點兒猶豫不決地說。如果不是警察局的指示,有關狗的事兒他是決不會知道的。指示的內容非常的簡單明了:必須通過帥克販狗的活動來掌握他的一切。他有權因為這個目的為自己挑選助手,並且可以用公款買狗。

“捕鼠狗有大有小,”帥克說,“我知道五條可以抱到膝蓋上玩耍的捕鼠狗,三隻大的,兩隻小的。我熱忱地向您推薦他們。”

“這可能會令我滿意。”布雷特施奈德說,“一隻多少錢?”

“這得看您要大的還是小的了,”帥克回答說,“全看大小。捕鼠狗可是越小越貴,與小牛犢恰好相反。”

“我還是要一隻能看家的大狗吧。”布雷特施奈德說,對於警察局的秘密撥款他不敢動用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