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爾斯納老師誠摯的勉勵話語,使肖邦久久不能平靜。要知道,肖邦的性格孤僻內向,他不願意接觸大型的樂隊,他也不擅長和樂隊合作。創作大型的歌劇,隻靠他的一架鋼琴是辦不到的。
他感覺到,他的靈感隻能在他的鋼琴獨立王國裏才能產生共鳴。在他離開華沙之前,他曾經把自己創作思維的局限性坦誠地告訴老師,他發誓說:“從今以後我要嚴格地學習譜曲練習,不辜負老師對我的厚望!”
1832年2月26日,肖邦在巴黎普萊耶爾音樂大廳首次舉行了音樂會。
卡爾克布雷納是這家音樂大廳的股東,由於他出麵幫助辦理演出籌備工作,使肖邦可以免費在這裏舉行演出。因此肖邦一直對卡爾克布雷納心存感激!
為舉辦這次音樂會,波蘭同胞上街為肖邦發宣傳單。由於朋友們的大力宣傳,這次音樂會座無虛席。
“我要坐在最前排,我要為肖邦先生熱烈鼓掌!”幫助籌備演出的李斯特風趣地說。
果真,演出那天,他特意坐在了最前排。
坐在包廂裏的巴爾紮克、海涅、德拉克魯瓦都對肖邦精彩的表演,報以熱烈的掌聲!
作為德國浪漫派領袖人物之一的作曲家舒曼,大聲地向周圍的人介紹說:“在肖邦的整個樂曲裏,能讓人讀到詩一樣的語言。他所彈奏的每一個音符,都是肖邦式的專利!”
當肖邦開始彈奏他的第二首《f小調協奏曲》時,坐在最前排的李斯特小聲對身後的觀眾介紹說:“肖邦先生這首《f小調協奏曲》和他創作的《e小調協奏曲》是姐妹篇,都是抒發愛情的樂章!”
這次演出的舞台上,還穿插了其他著名音樂家的演奏。卡爾克布雷納、李斯特、肖邦和希勒組成4人組,共同演奏了肖邦創作的一首《瑪祖卡》。台下的觀眾屏住呼吸,他們被樂曲裏的美妙旋律打動了。在掌聲、歡呼聲和喝彩聲中,肖邦被觀眾簇擁著,一些人爭先恐後地讓肖邦簽名!
第二天,巴黎最大的《音樂評論》報創刊人費迪斯發表了專門為肖邦音樂會撰寫的音樂評論:
從小就被波蘭人稱為莫紮特第二的神童肖邦,昨天在巴黎音樂大廳成功舉行了個人音樂會。
從這位天才鋼琴家的身上,從他的樂曲裏,我們找到了高貴和委婉;從他那英俊誠實的臉上,我們看到了智慧的光芒。
除此之外,《音樂評論》上還刊登了肖邦大幅的人物畫像。
在波蘭的尼古拉夫婦從報紙上看到兒子演奏成功的消息,激動得連忙派人把報紙送往茨弗尼和埃爾斯納兩位老師的住處。
那一天,波蘭發行的報紙被搶購一空,相識的和不相識的,人們都在分享肖邦成功的喜悅!
尼古拉夫婦看完報,正想給肖邦寫信,這時郵差送來了肖邦寄來的大禮包。在這個大禮包裏,不但裝著肖邦送給老師和父母、姐妹、親友的禮物,還裝回了肖邦成功的捷報,這些捷報讓肖邦了卻了回報親人的心願。
一向嚴謹的父母,並沒有因為兒子的成名和在國外寄回的名貴東西而向人炫耀。尼古拉馬上寫信告訴肖邦說:
不要以為演出成功了,發財了,就可以揮霍,要想到波蘭的同胞正忍受著戰亂帶來的饑餓!
遠在巴黎的肖邦從小就在父母的嗬護下寢食無憂,金錢觀念淡薄,現在箱子裏裝滿了成打的鈔票,他住在崇尚奢華的巴黎藝人中間,所以他自然就過起了貴族化的生活。
1833年1月 15日,肖邦被接納為波蘭文學協會的成員。他進一步擴大了社交的範圍,肖邦除了打入了巴黎的音樂圈外,還結識了作家雨果、巴爾紮克,詩人海涅、畫家德拉克魯瓦等文化藝術界最優秀的人物,肖邦和他們交往,從他們身上又獲得了寶貴的藝術營養!
肖邦在到達巴黎以後,就已經進入了上流社會。在一封致友人的信中,他談到了這一點:
我已經進入最上層的社會,坐在大使、公爵和部長們中間。我甚至不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奇跡,因為我本人並未費力去高攀。今天這對我來說最需要,因為據說高雅的趣味是從這裏產生的;如果有人在英國或奧地利使館聽到過你的演奏,你馬上就會有更大的才能;如果沃德蒙公爵夫人誇獎了你,那你就會演奏得更好。我不得不在“誇獎”兩字後麵加上一個“了”字,因為那位夫人在一個星期前就去世了。
我在藝術家中既享有友誼又受到尊敬,聞名遐邇的人物趕在我之前把他們的作品獻給我就是這種敬意的證明。例如皮希斯把自己最近譜寫的《軍樂變奏曲》獻給了我。其次,他們根據我的主題譜寫變奏曲。我的一首《瑪祖卡》舞曲簡直使卡爾克勃倫納欣喜若狂。
音樂學院的學生們,莫漢列斯、黑爾茨和卡爾克勃倫納的學生們,一句話,演技高超的藝術家來請我給他們上課,把我的名字列在菲爾德之下……
漸漸地,肖邦往日蒼白的臉變得紅潤起來,他把長長的頭發燙成了漂亮的鬈發,兩頰留起了齊齊的鬢角,一雙褐色透明的眼睛閃爍著柔和的光芒。他那溫文爾雅和風度翩翩的姿態,使法國美麗的貴婦和小姐開始迷戀他。
這時候,肖邦的學生已不局限在波蘭同胞的圈子裏。許多法國貴族的小姐和夫人都拜他為師。
肖邦的學費已經收到了每小時20法郎,麵對如此高昂的學費,李斯特對他說,在巴黎,學費是評價藝人才華和能力的砝碼!讓他不必擔心,盡管照單全收就好了。
有的貴族學生,辭去巴黎音樂學院的課程,找肖邦上課,他們不在意每小時20法郎的學費,因為他們從肖邦那裏學到了真正的琴技!
肖邦出入於巴黎的上流社會,與達官貴人們周旋、應酬,他不得不如此。他每天參加兩次以上晚間的交際集會,直至深夜。但他心裏很清楚,交際場中的浮華的外表和喧鬧的氣氛,鮮花和掌聲,這一切是多麼空虛和短暫。
每天深夜回到家裏,孤身一人,他就陷入一種悲涼的心境之中。遠離祖國,身邊沒有一個親人,他隻好靠從祖國帶來的溫暖和儲存的力量來擺脫壓在他心頭的孤獨感。他經常處於一種不可調和的矛盾之中。祖國是他真心熱愛的地方,但在沙皇統治下的波蘭,他的天才不能得到自由的發展;而法國的首都雖然需要他的天才,但也有許多使他感到陌生、感到厭惡、感到害怕的東西。
肖邦思念祖國的森林和田野,思念在華沙的親人和朋友。當他一個人坐在鋼琴前沉思的時候,當他翻閱祖國寄來的珍貴書信的時候,他就陷入了回憶中。
李斯特對肖邦說:“祝賀你,肖邦先生,你取得了巴黎音樂史上空前的成功。”
他誠懇地對李斯特說:“我成功了,但也無法安慰我滿懷的亡國之恨,也無法撫慰我這個流浪者痛苦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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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名後的肖邦,沒有給自己放一小會兒的假休息,他又開始創作新的練習曲、敘事曲、奏鳴曲。肖邦把創作的《b小調諧謔曲》寄回波蘭。
這首樂曲充分體現了肖邦對祖國淪亡的悲憤和焦慮的心情。這首有著史詩般氣勢的樂曲,以不諧和弦開始,好像一位遊子在尖叫,在呐喊。樂曲裏的憤慨悲痛此起彼伏,體現了作者內心深處的苦悶。
遠在波蘭的埃爾斯納評價說:“這是一首有著更深刻的思想和宏偉氣勢的音樂作品!”
這首《b小調諧謔曲》,被巴黎的音樂出版商施萊辛格出版後,暢銷整個歐洲市場。這使一些樂譜的出版商一下子發現了肖邦作品具有的商業價值,紛紛向肖邦定購樂曲出版。
萊比錫的布萊科夫,倫敦的馬賽特、佩雷坦都願意發行肖邦的音樂作品。散發著墨香的音樂期刊,從巴黎飛向世界各地,這使肖邦聲譽鵲起,收入頗豐!
有了經濟基礎的肖邦,經常給遠在華沙的姐姐和妹妹寄些首飾和絲巾等名貴物品。每一次在給家裏人選購物品的時候,他都會感覺到,他離親人很近很近,都能讓他思念親人的心得到撫慰。所以給家裏人寄禮品,是肖邦常常認真去做的一件事!
他獨自一個人留在公寓的套房裏,他現在寫了很多的信,尤其是寫給波蘭親友的,比如他的幾個已經出嫁的姐姐,還有蒂圖斯和他的父親。
父親和姐妹們都很好,沒有什麼災難降臨這個美好的家庭。他的父親是用法文寫信過來的,要求肖邦也用法文寫回去,以此來鍛煉他使用法文的能力。
不過,肖邦也得知了,他原來戀愛的對象康斯坦茨婭因為等肖邦無望,所以就嫁給了一個當地富裕的地主。
肖邦本來以為自己已經不再愛她了,她出不出嫁也不會給自己帶來什麼影響,可是他沒有想到,這個消息竟然是那麼強烈地觸動了他的心弦,一時間更讓肖邦的心中覺得不舒服,也更增添了他的離愁。
正在此時,有一則傳言迅速地擴散,而報紙上和匆匆地貼在巴黎街頭巷尾的小廣告也在大肆宣傳,霍亂已經來到了巴黎!這種可怕的瘟疫已經在歐洲的很多地方肆虐開來了。它可以通過一次非常簡單的接觸,一件被感染的外套,或者是病人用過的各種用具,甚至是被粘滿病菌的門把手而快速傳播開來。
在這個強光刺眼的酷熱的夏天,它就像一片黑色的恐怖,籠罩在這座美麗的城市上空。所有的醫院裏都已經住滿了病人。可是醫生們對這種病根本無能為力,他們能做的隻是把成千上萬的死亡數目計算出來。極度的恐慌引發了很多的騷動,人們連骨肉兄弟、左鄰右舍甚至是父母親都信不過,像防賊一樣提防著其他人。每天夜裏,人們抬著死屍,扔在那些填滿生石灰的土溝裏。
在這樣的動蕩時刻,人心惶惶,王室決定留在巴黎,以安定人心。可是有一天,首相卡齊米爾·佩裏埃在視察一家醫院的時候受了感染,不幸染上了這種瘟疫。這流行病是不會對任何人網開一麵的,不論他是位高權重的貴族,還是一無所有的窮人。
肖邦的朋友還有保護人,無論是貴族、音樂家,還是其他的藝人,都跑得遠遠的。可是肖邦卻不想離開,每天無所事事地看看窗外的一輛輛靈車經過。他很為這些死去的人們感到難過,可是他根本幫不上什麼忙。他所能做的隻是每天待在家裏一遍一遍地彈奏鋼琴,或是寫一些曲子。
現在他已經成了受人敬重的名人了,他的作品也終於得到了出版,甚至在維也納也是這樣!
舒曼在他的音樂雜誌上感歎地說:“先生們,摘下帽子致敬吧,他真的是一個天才!”可是現在,這一切又有什麼用呢?
這座美麗的城市似乎是遭受了神的懲罰。人越來越少,有的是死去了,更多的是逃亡了。在這空空蕩蕩的京都裏,肖邦最害怕的倒不是疾病,而是貧困。藝術家是不可以缺少物質基礎的,缺少了物質基礎,頭腦中的靈感也會隨之被抽空。這正是所有的藝術家最擔心的一件事。
有一天,肖邦對李斯特說:“我看你家附近的昂丹河堤路比較安靜,我想做您的鄰居!”
於是,李斯特幫助肖邦在自己家附近買了一套滿意的住宅和一架新的昂貴的“普雷耶爾”牌鋼琴。
這時的肖邦,穿戴很考究,襯衣、帽子都是名牌。潔白的手套,精美的飾物,戴在他秀氣的手指間,讓人領略到他性格中的清純和柔美。
肖邦的手套成打成打地買,一時間使巴黎貴族中間興起了一個“白手套熱”。人們都喜歡戴上和肖邦一樣的潔白手套參加音樂會,感覺到自己和肖邦離得很近!
肖邦在巴黎的名望越來越高,各劇院的老板都想和肖邦簽訂舉行音樂會的合同。但這時的肖邦清楚地想到,他作品裏的輕柔風格,不適合讓他在大型的音樂大廳演奏,他作品裏彌漫著濃厚的沙龍氣息,讓他更喜歡貴族的沙龍氣氛。
肖邦每天在巴黎的上流社會裏,周旋在達官貴人之間,常常忙到深夜。肖邦和舒曼、門德爾鬆、李斯特等一些青史留名的音樂家友好相處,朋友們都關愛著他這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肖邦的心就陷入了孤獨悲涼之中,在華沙度過的快樂時光,時時浮現在他的腦海。
肖邦靠閱讀祖國親人的來信擺脫寂寞,他靠追憶在波蘭的幸福時光,來安撫自己悲涼的心境!
巴黎是音樂人才的聚集地,肖邦當時經常有機會觀摩到在這裏居住的歐洲一流鋼琴家的演出。
漸漸地,肖邦適應了頻繁的交際場合,他在巴黎的崇拜者大多數是美貌風雅的貴族女人。不論在什麼場合,這些貴族的女人們都希望得到肖邦的青睞。
這時的肖邦,也非常喜歡被美麗的姑娘和貴婦們簇擁在鮮花叢中交談,這或許是他性格裏的女人氣讓他更喜歡和女人交往的緣故,他的一舉一動,都體現了風流倜儻的藝人風度。
一天晚上,在一個貴族的沙龍裏,肖邦把一首新作的《瑪祖卡》演奏完畢,喜歡寧靜的他獨自走到大廳的一個角落裏,正欣賞別的藝術家的演奏。
這時他發現一雙深藍色的眼睛正在盯著自己。本來就很靦腆的肖邦,隻好有意地回避,他低下頭故作鎮靜。
肖邦沒有想到,這位女人卻徑直走向他,說:“肖邦先生,我是苔爾芬娜,我想跟您學琴!”
苔爾芬娜的確是晚會中最美麗的女人。她端莊秀麗,氣質優雅。深藍色的眼睛就像是兩汪潭水一般清澈。她讀書很多,也愛好詩歌,但是她修養最高的還是在音樂方麵。並且,她會彈琴,會作曲,還經常用美妙的歌聲為朋友們演唱,讓人傾倒。盡管她已經嫁人了,但是在巴黎,她卻被公認為是最妖媚動人的美女之一。
苔爾芬娜大方地坐在了肖邦的身邊。肖邦不好拒絕,他們剛一談好學習的時間和地點,苔爾芬娜就被她的追隨者請去跳舞了。
這時,羅馬的作曲家柏遼茲走向肖邦說:“您知道嗎?苔爾芬娜已經和她的丈夫協議離婚了。”
肖邦很喜歡聽柏遼茲詼諧幽默的講話,柏遼茲告訴他說,苔爾芬娜18歲時,就和比自己大7歲的波托茨卡伯爵結婚了,可婚後感情一直不好,終於在不久前解除了婚姻關係。
不久,肖邦又多了一位漂亮的學生,那就是苔爾芬娜。肖邦發現,苔爾芬娜不但琴彈得非常好,而且還有很深的文學修養,還天生一副美妙的歌喉。
終於有一天,苔爾芬娜說:“第一次看見您彈奏,我就在心裏悄悄愛上了您!”
但在公開的社交場合,肖邦和苔爾芬娜依然保持著朋友關係,他稱呼她“苔爾芬娜女士”。
苔爾芬娜也理解肖邦的矜持,她也極力幫助肖邦保住在崇拜者心中的紳士風度,尊敬地稱他“肖邦先生”。
在1832年年底,肖邦的姐姐露伊斯來信說:
我將與我的同學卡·吉德爾澤耶維茨在聖誕節那天,在熱拉佐瓦·沃拉舉行我們的婚禮!
肖邦接到這封家信後,為自己不能親自回波蘭參加姐姐的婚禮而遺憾,他把一首新的《瑪祖卡》獻給姐姐和姐夫作為新婚賀禮。
在聖誕節那天,61歲的尼古拉走進教堂參加女兒的婚禮。
這裏是25年前他和尤絲迪雅舉行婚禮的地方,這裏也是肖邦接受洗禮的地方,如今又有一對新人在這裏走進婚姻的殿堂,他衷心向女兒和女婿表示自己的祝福!
從教堂裏回來,尼古拉欣然提筆寫信給兒子商量他的終身大事,他在信中寫道:
親愛的孩子,你姐姐已經和華沙農學院的法律教授卡·吉德爾澤耶維茨完婚了,你妹妹也有了自己的男朋友,肖邦,你要努力喲!爸爸老了,很想看見你盡快成家。
肖邦接到這封信後,他沒有考慮太多,就把自己正處於熱戀的女朋友告訴家人。
肖邦和苔爾芬娜相處的日子,讓肖邦感覺到很高興,肖邦在苔爾芬娜的客廳裏創作新的樂曲,其中包括最著名的《黑鍵》練習曲。
這首樂曲的彈奏,大部分是在鋼琴的黑鍵上完成的,故而得名《黑鍵》,這又是一首宏偉有力的樂曲,裏麵充滿了詩情畫意般的色彩,充滿了溫柔和細膩的情感。
肖邦的崇拜者形容這首樂曲是肖邦描繪他熱戀情人的一幅音樂肖像!
雖然在肖邦和苔爾芬娜之間有著說不完的音樂話題,但苔爾芬娜不久和前夫複婚了。她和肖邦之間的愛情,沒有一個完美的結局。
1836年,他們靜靜地分手了。
肖邦把他出版的《f小調協奏曲》題名獻給她,作為一種離別的紀念!
1849年,當肖邦處在彌留之際,苔爾芬娜來到了他的病榻前,含著熱淚為肖邦唱歌,她的聲音哽咽著,歌聲像一隻受了傷的百靈鳥在哀鳴,令肖邦心碎。
和父母見麵盡孝心
轉眼間,肖邦離家已經5年了,肖邦非常想念家裏的親人。
肖邦姐姐來信說,你的小外甥已經能夠從照片上認出他的舅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