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船中賭鬥(2 / 2)

船衛咬了咬牙,決定賭他一把,當即放了句狠話:“你要是敢跑,老子拆碎了你。”

冬竹一聽,卻知道這事妥了,佯裝諂媚地拍起了馬屁:“有大人在,我哪敢胡來。”

“知道就好。”他清了清嗓子,“下午還有一場,一個時辰後你跟我來。”說完他再扔給他兩個饅頭,“給我吃飽了,要是贏了,以後餓不到你,要是輸了……”

“輸不了。”冬竹答得很堅決,船衛不好再說什麼,留下一句“這樣最好。”就離開了屋子。

“你當真輸不了?”他走後,那妖在腦中問。

“說不準。”冬竹說道,“人是武術世家子弟,我就是個普通人,而且還帶著傷,未必打得過他。”他嘿嘿一笑,“不過我真要被打死了,有位大妖總不會坐視不管吧。”

那妖呼哧一聲,“我可幫不了你。”

“那咱就一塊死唄。”

那妖怪笑,冬竹有沒有把握他早就從他腦子裏讀到了,而且退一萬步講,即使他不敵對手,自己難道還真沒有幾手保命的法子?

一個時辰很快過去,期間冬竹就在木牢裏盤腿坐著,閉目養神。船衛來的準時,一言不發地打開了那具早已生鏽的鐵鎖,把冬竹帶出了屋子。

屋外海風徐徐,撲到臉上都是鹽的味道,蔚藍而廣闊的景象讓封閉了兩月的冬竹頓感愣神。

“發什麼楞,趕緊走。”船衛不滿地拽了一把鐵鏈子,把出神的冬竹給拉回了魂兒。

走在甲板上,冬竹終於是見到了船上真實的模樣。以往都是聽趙、六兩人的講述,現在親眼見了,愈發覺得這是一艘滿載折磨痛苦的大船。

甲板上到處都躺滿了孩子,船艙裏太悶,這裏是唯一可以透氣的場所。孩子們的臉還算飽滿,沒有餓得皮貼骨頭,但是麵色紅一塊黃一塊,顯得極不健康。

由於缺乏打掃,甲板上充斥著屎尿的味道,異常難聞,除了船前的龍頭還算新亮,其他地方,都變得汙髒不堪。

見到冬竹出來,所有孩子的目光都聚到他身上。他手腳都捆著厚厚的鐵鏈,在眾人中宛如一個異類。

“滾開,快滾開。”船衛大聲斥罵著擋路的孩子,遇到動作慢的就直接一腳把他踢到旁邊,那些孩子見了他就像見了老虎,紛紛連滾帶爬地躲開去。

穿過甲板上的人海,船衛把冬竹帶到了有兩人看守的入口。那二人也是船上的衛兵,見到他帶著冬竹過來,先是怪異地看了看他身上的鐵鏈,然後打趣道:“金裘,你帶得這是哪來的寶貝,還用鏈子拴著,怎麼,怕被他反咬一口?”

名為金裘的船衛低著頭笑道:“這小子腿快,怕他溜了,就給拴上了。”

他之所以這麼說,是怕擅放田忌水要關之人的事情暴露,自己會吃不了兜著走。

那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說道:“腿快好,萬一你金裘要是輸了褲子,裏頭人不要給扔了,讓這小子去撿也快得很。”

對方擺明了是在羞辱他,金裘卻未怒半點,仍是好聲好氣地賠著笑臉,兩人覺得無趣,揮揮手就放他倆進去了。

冬竹無語,原來在他麵前趾高氣昂的家夥,過得好像也不怎麼樣。

走下狹長的樓道,二人就走到了大船深處的一個船艙。還未進門,裏邊就傳出數十人瘋狂的叫喊聲。

“打!狠狠打,打啊!”

“別給老子退,給老子打回去,敢輸老子老子打死你!”

……

各種粗俗的話語在半空飛擲,小小的船艙烏煙瘴氣,金裘和冬竹悄悄進去站到門邊,注視著台上廝殺的兩個孩子。

怎麼會?!冬竹看清了人,差點叫出聲來。

在台上對打的不是別人,正是和趙淩雲一起看過他幾次的六子。

六子的臉已經腫得不成人樣,無力地出著拳頭還擊,對方是個高大的孩子,比六子足足高出大半個頭,一身精瘦的肌肉沒受半點傷,臉上滿是興奮的神情,瘋狂地擊打著全無還手之力的六子。

六子搖搖晃晃,死撐著不肯投降,對方飛起一腳踹在他的額頭,把他踢出半丈,重重地摔在地上。這一腳下去,六子躺在地上隻剩下抽搐顫抖的力氣,沒能再站起來。

可對方並沒有就此住手的打算,騎到他身上雨點般地落著拳頭,六子的嘴巴一張一合發不出聲,眼神已然有些渙散,口吐著白沫進氣微弱。

這哪是什麼打鬥,分明就是虐殺。

“住手!”台下響起一聲叫喝,男孩停下拳頭,和眾人一起尋著聲音的來處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