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李俅心中一陣激動,自己的兒子在關鍵時挺身而出了。
“朕建議你重新擬定祭祀宗廟的規則,交與太後和相國批準,三年不祭祀宗廟確實不該,希望你盡快準備,在中元節時一並開始祭祀。”
“臣遵旨!”
李邈又看了看李僑,微微笑道:“順化王激憤的心情朕能理解,但朝廷財政確實拮據,朕已命宗正寺改正,也請王爺多多包涵。”
李僑躬身施禮,“臣不敢!”
三言兩語,李邈便化解了一場即將興起的風浪,他小小年紀便如此沉著冷靜,考慮問題麵麵俱到且顧全大局,著實令人刮目相看,幾乎所有人都深感鼓舞,心中暗暗大聲喝彩:大唐幸矣!竟得此明君。
但李邈的出彩並不是所有人都高興,張煥姑且不去說,崔小芙的心中也是一陣陣發冷,多年來,李邈一直是她翅膀下的一隻雞雛,從來都是她執政的一塊墊腳石,而這一刻,雞雛變成了即將展翅高飛的雄鷹,墊腳石變成了一座隆起的小山,這怎能不令她感到膽戰心驚,權力,任何威脅到她權力的人或事、她都無法容忍。
“母後以為兒臣做得可對?”李邈最後向崔小芙請示了。
望著眼前這張因興奮而脹得通紅的小臉,崔小芙心中竟陡然生出了一線殺機,但這絲殺機又瞬間消失了,她溫和笑了笑道:“皇上做得很好,你看,大臣們都為你喝彩呢!”
“陛下、太後,臣還有本奏。”這時,盧杞取出一本奏折,上前躬身稟報道。
崔小芙臉色一變,盧杞無意識地將帝、後的順序顛倒,恰恰刺痛了她那顆敏感的心,半天才聽崔小芙冷冷道:“盧侍郎請講。”
盧杞也忽然意識到自己犯下了一個大錯,但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他隻得硬著頭皮繼續道:“啟稟太後,正如剛才所言,朝廷財政確實十分拮據,因漕運沿路匪徒眾多,為了安全起見,臣建議漕運改道,從長江走襄陽,再轉道丹水至關中,請太後批準。”
這時,太府寺卿房宗偃也從朝班走出來道:“盧侍郎說得不錯,朝廷財政危機確實已經迫在眉睫,少府寺已開始收集銅器鑄錢,但也隻能解決所欠年俸,和所需的錢款相差甚遠,是要及時將漕運運至長安才是久安之道,原鹽鐵監令楊使君也曾提議漕運改道走襄陽,不過臣擔心丹水能否通過大船?”
“此事倒不用擔心!”盧杞笑著接口道:“昨日接到楊炎之信,丹水現在可行小船,且楊使君已在襄陽建立了中轉倉庫,錢糧可暫存於庫中,以小舟連隊送來,臣計算過,雖比從前的漕運慢上幾天,但長江運力頗大,實際損耗比老路更為合算。”
“請太後批準!”盧杞與房宗偃竟異口同聲向崔小芙請示。
漕運為何不走老路,崔小芙比誰都清楚,但此一時彼一時,諒現在崔慶功也不敢再截漕運,更主要是襄陽可是張煥的地盤,將漕運受控於他,這怎麼可以?更不用說在襄陽建立倉庫,僅憑這一點,她崔小芙就絕不會同意。
不過,崔小芙也沒有表現得太過於自信,她沉吟片刻,便對裴俊道:“相國,哀家以為既然朝廷財政危急,不妨先從老路運送百萬貫錢來救急,而襄陽新路從未走過,不能確定的事情太多,一旦發生不測,反而壞大事,此事應慎重緩行,相國以為呢?”
裴俊的想法和崔小芙完全一樣,已經被張煥控製了糧食,就決不能讓他再扼住財政,既然崔小芙建議走老路,那也就是說,她能保證崔慶功不打漕運的主意。
裴俊當即點頭答應,“好吧!先從老路運百萬貫稅錢來應急,可命沿途團練兵保護船隻安全,至於襄陽漕運之事,以後再商議。”
“太後,臣也有一個建議,既然兵部左侍郎李懷正好赴東海郡考察兵製改革,可命他兼任漕運接引使,調團練兵護衛漕船安全。”
提出這個建議的,是左相國崔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