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熊和野豬
在茂密的大森林裏,黑熊和野豬遇上了。
噘嘴巴的黑熊很狡猾,想把野豬吃掉,就擋住野豬的去路,挑釁道:“我聽人家說,你的牙齒銳利得很,你那牙齒能比我的爪子還銳利嗎?且不說誰更厲害吧,咱們倆先比試比試,自然就見出高低來了。”
笨重的野豬也毫不示弱,當即答道:“你的耳朵要是不背,你早就該聽到那話了,要是你已聽到別人談論我的本事,還不遠遠避開,那就活該你倒黴了。你真想比試一下,我願意奉陪到底。”
黑熊聽了,不以為然,挺直了身子,伸出前掌,露出利爪,威嚇道:“說出來的話可收不回去了,誰也不許反悔。從今天算起,咱們各自準備一個星期。然後,我們把這森林裏的野獸們全都叫來,當著它們的麵,咱們搏鬥一場。誰的本領高強,誰的武器銳利,就聽憑它把敗陣的對手隨意處置,開膛破肚也行。怎麼樣,這個條件你敢不敢接受?”
野豬沒露出一點害怕的樣子。說完以後,它們倆就各走各的路,各自去準備了。
自從那天起,黑熊從早到晚在石頭上磨自己的腳爪,野豬也並沒有閑著,它自有辦法。野豬找到了一個泥潭,整夜在泥裏打滾兒,太陽一出來,它就躺在地上,轉著遭兒把全身的泥曬幹。這樣,身上就結了一層厚厚的泥甲,就像是穿了一身鐵甲。
準備好了,黑熊和野豬來到約定的一片林中空地上碰頭。黑熊咆哮著,野豬呼嚕嚕地發威,把林中所有的野獸都引來了。
黑熊首先傲慢地向群獸大聲宣告:“眾位鄉鄰,今天是我和野豬比武的日子,請大家來做個見證。第一個回合該當我先動手,諸位請站好,看我怎樣一巴掌撕開這個家夥的胸膛,讓它試一試我的爪子到底利不利!這位好漢野豬的心要是蹦了出來,滾到諸位麵前的話,請不要驚慌,不要害怕!”它把大話先吹了出來。
再看那野豬,好容易才把被泥糊住的眼睛睜開,剛要開口,鼻孔還被泥巴堵著,以至於說出來的話甕聲甕氣的:“熊兄既然說它要先動手,那我就把前三個回合都讓給它,它願意朝哪兒下手,隨它的便。我就站在這兒,任憑它在我身上抓撓三下,它要是真有那麼大的本領,像它自己剛才說的那樣,把我的心掏出來,撂到你們麵前打滾,我也絕不後悔,我願把我的肉白送給它吃。如果一連三下,還傷不了我的一根毛,那就請熊兄在原地立穩,吃我一家夥。我也不要三下,隻想用牙齒戳它一下,我們的賬就算結清了。”
野獸們聽了雙方的話,都在一旁叫好,遠遠地站在一旁觀戰。
熊心中非常得意,自己覺得穩操勝券。一會兒直立,一會兒四爪沾地,不住地用舌頭添著厚厚的嘴唇。它心裏想的是:好乖乖,你的小命快完了。用不著數十下,你的心就會蹦出來,你那肥嫩的鮮肉就成了我豐盛的午餐!
黑熊運足全身的氣力,朝野豬猛撲過去,兩隻前爪猛力捏住野豬的脖頸下麵,這一下,爪甲裏都塞滿了泥巴。它不灰心,笨拙地轉了一圈,又掄起巴掌,朝野豬的腹部打去,結果還是一樣——爪甲裏塞滿了泥巴,卻沒傷著野豬的一根毫毛。
隻剩下最後一次機會了,要是再不能取勝,自己的三招就算完了,剛才當眾說的一切,都成了空話,隻能讓人恥笑了,黑熊想到這裏,發瘋似地,大聲吼叫著,第三次猛衝過來,張開大口,使勁咬住野豬的脖根,兩隻前爪又朝野豬的胸脯剜去。沒想到,嘴裏塞滿了泥巴,氣得它一麵“呸呸’’地吐著,一麵退了回去。四周看熱鬧的野獸哄然大笑起來。
輪到野豬進攻了。它慢悠悠地朝後走了10步,轉過身來,朝著側身站立的黑熊衝了過來,瞄準黑熊肚子下方,用嘴巴隻一拱,一對獠牙就把黑熊的肚子來了個大開瞠,腸子流了滿地。
看到這情景,熊家族的老老少少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了。
這時,野豬說道:“黑熊在森林中逞凶的日子完結了。這不是我吹牛,而是大家親眼見到的事實。”
野獸們都說:“黑熊魯莽輕敵,被野豬豁開了肚子;野豬卻憑著計謀戰勝了強敵,顯示了它的真本領。”
天衣無縫
古時候,有個叫郭翰的先生,他能詩善畫,性格詼諧,喜歡開玩笑。盛夏的一個夜晚,他在樹下乘涼,但見長天如碧,白雲舒卷,明月高掛,清風徐徐,滿院飄香。這時,一位長得異常美麗的仙女含笑站在郭翰麵前。
郭翰很禮貌地問:“小姐,您是誰?從哪來?”
仙女說:“我是織女,從天上來。”
郭翰問:“你從天上來,能談談天上的事情嗎?”
仙女問:“您想知道什麼?”
郭翰說:“我什麼都想知道。”
仙女說:“這可難了,你讓我從哪說起呀?”
郭翰說:“人們都說仙人聰明,你就隨便說說吧。”
仙女說:“天上四季如春,夏無酷暑,冬無嚴寒;綠樹常青,花開不謝。枝頭百鳥合鳴,水中遊魚可見。沒有疾病,沒有戰爭,沒有賦稅。總之,人間的一切苦難天上都沒有。”
郭翰說:“天上那麼好,你為什麼還跑到人間來呢?”
仙女說:“虧你還是個讀書人。你們的前輩莊周老先生不是說過‘在栽滿蘭花的屋子裏待久了,也聞不到香味’的話麼,偶爾也到人間玩玩。”
郭翰又問:“聽說有一種藥,人吃了可以長生不老,你知道哪有嗎?”
仙女說:“這種藥人間沒有,天上到處都是。”
郭翰說:“既然天上多得很,你該帶點下來,讓人們嚐嚐有多好呀。”
仙女說:“帶是帶不下來。天上的東西,帶到人間就失去了靈氣。不然早讓秦始皇、漢武帝吃了。”
郭翰說:“你口口聲聲說來自天上,用什麼證明你不是說謊話哄人呢?”
仙女讓郭翰看看衣服。郭翰仔細看完,奇怪的是仙女的衣服沒縫。
仙女說:“天衣無縫,你連這個都不懂,還稱什麼才子?我看你是十足的大傻瓜。”
郭翰聽完,哈哈大笑,再一瞧,仙女不見了。
畫馬
臨清縣有個讀書人叫雀生。他家裏非常窮,窮得連院子裏的圍牆破了也修不起。
每天早晨,他都能看見一匹馬躺在草叢間。這匹馬黑色的毛上麵有白色的花紋,尾巴還好像被火燒了似的,長短不齊。他幾次把它趕跑,晚上它自己都又回來了,也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