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巴斯克維爾爵士(2 / 3)

福爾摩斯說:“用膠水貼的。”

“是用膠水貼在紙上的。但為什麼‘沼地’這個詞和其他的不同呢?”

“因為他在報紙上找不到這個詞。別的字都是報紙裏的常用字,‘沼地’這個詞就不常見了。”

“可能是這樣,福爾摩斯先生,您從這封短信裏看出什麼別的東西嗎?”

“有一兩個跡象可供研究。他為了抹掉所有的線索,耗費了苦心,這住址就寫得很潦草。《泰晤士報》除了受過很高教育的人看之外,很少有人接觸。因此,我們可以斷定寫信的人受過相當高的教育,但他假裝沒文化。他極力讓別人看不出他的筆跡,你看,那些字不是貼成一條直線的,有些貼得比別的字要高得多。“生命”這個詞,貼得就很不是地方。這可能說明剪貼的人粗心或是慌張。但我覺得,這寫信的人對這件事很看重,他不像是個粗心大意的人。若是他慌張的話,這就會引出一個新問題,他為何要慌張呢?他可能是怕被人撞見嗎,他到底怕誰呢?”

“我們真是在胡猜測了。”摩梯末醫生說道。

“嗯,不如說是在比較各種可能性,我們選擇的是最實際的,運用科學的想象是我們進行思考的出發點。現在,我敢肯定一點,這封信是在一家旅館裏寫成的。”

“您有什麼根據嗎?”

“您仔細檢查一下,筆尖和墨水都曾給寫信的人添了不少麻煩。在寫一個字的當兒,筆尖就兩次掛住了紙麵,濺出了墨水。這麼短的一個地址,墨水就幹了三次。這說明瓶中的墨水很少了,私人的鋼筆和墨水很少是這樣的,而旅館中的墨水大多是這樣。所以,咱們能到查林十字街附近的各旅館去檢查一下紙簍,隻要能找到那份被剪破的《泰晤士報》剩下的部分,我們就能找到發出這封怪信的人了。唉呀,這是什麼啊?”

他把眼睛貼在信紙上檢查著,一會兒,又扔下了信紙,說:“沒有什麼,這是半張空白信紙,上邊連個水印都沒有。咱們對這封奇異的信能找到的東西就這些了。亨利爵士,你來倫敦以後,還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情嗎?”

“沒有,福爾摩斯先生。我想還沒有。”

“您沒覺得有人在注意您的行動嗎?”

我們的客人說:“見鬼,盯我的梢幹什麼?我真像是走入了一部離奇驚人的小說裏似的。”

“我們要談的就是這個問題。在談這個問題之前,你沒有什麼要告訴我們的嗎?”

“哦,這要看你們認為什麼事情值得講了。”

“我覺得與日常生活相違背的事情都值得提出來。”

亨利爵士笑著說:“我不怎麼知道英國人的生活,我的大部分時光是在美國和加拿大度過的。你不會認為丟了一隻皮鞋也算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吧?”

“您丟了一隻皮鞋嗎?”

“是的,福爾摩斯先生,今天早晨我丟了一隻棕色高筒皮鞋,那鞋是我昨晚剛從河濱路買來的,放在門外,而今早隻剩一隻了。”

“你還沒有穿過,為什麼要把它放在外麵去擦呢?”

“那雙高筒皮鞋還未上過油,我就把它放在外邊了。”

“這麼說,昨天您一來住就買了一雙棕色皮鞋嗎?”

“我買的東西多著呢,既然我要到那裏去做個鄉紳,就得穿得像樣一些,誰知道花六英鎊買的鞋竟丟了一隻。”

“被偷去的似乎是沒多大用處的東西,”歇洛克·福爾摩斯說道,“現在我想還是讓摩梯末醫生,把昨天給我們講過的全部案情敘述出來吧。”

對於摩梯末醫生的講述,亨利·巴斯克維爾爵士全神貫注地聽著,不時地發出驚奇的聲音。

在冗長的敘述結束之後,他說:“看來我繼承的遺產含有宿怨,當然了,這隻獵狗的事,我小時候就聽說過,但我以前並未把它當真。這次,我伯父的去世,真讓我內心不安,我無法搞清這是怎麼一回事。這是該警察管的事呢,還是該牧師去管。”

我們三個默默地聽著他的話。

“這封寄到旅館的信,我想可能與此事有關係。”

“看來有人對於沼地上發生的事,要比我們知道得多。”摩梯末醫生說。

福爾摩斯說:“另外,我覺得那個人對你並無惡意,他可能隻是提醒你注意。”

“也許是他們想把我嚇跑,以便於達到他們的目的。”

“這不排除,摩梯末醫生,很感激您向我介紹了一個具有幾種可能性的問題。亨利爵士,眼前你麵臨一個必須決定的事情,您是到巴斯克維爾去好呢,還是不去的好呢?要知道那裏可能會有危險。”

“您所說的危險,是來自我家的那個惡魔呢,還是來自人為的呢?”

“這正是我們要解決的事情啊。”

“我肯定要去的,哪怕它是地獄裏的魔鬼,也不能阻擋我回到家鄉去。”

亨利爵士堅定地說著,他的麵孔也變得暗紅起來。看得出來,他的家族暴躁的脾氣,在他的身上沒有消失。

他接著說:“對這個事情,我願意在經過獨自思考後再作決定。先生,現在已是11點半了,我要趕回我的旅館去。如果2點的時候您和您的朋友能和我們共進午餐,我會告訴您我的看法。現在,我們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