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賢婿來了啊,快坐快坐。”正看到興處的吳昌時突然被樂文謙打斷,非但沒有懊惱,反而一臉的和藹,連忙指了指書桌對麵的凳子,讓樂文謙入座。
待樂文謙入座以後,吳昌時將《孫子兵法》合上,隨手放到書桌上,然後取來放在書桌邊角上已經有些涼了的茶喝了一口,隨即微笑看著樂文謙,輕言道:“便如賢婿所說,這官場亦如戰場,多研究些兵法總無壞處。”
樂文謙恭恭敬敬的點點頭:“嗬嗬,見嶽父大人如此歲數亦苦心鑽研兵法,揣摩仕途之道,反觀文謙不學無術,倒是有些汗顏了。對了,不知嶽父大人急著尋小婿前來,是有何事要說?”
吳昌時的臉上掛著令人難以揣測的笑容,他先是打量了樂文謙一番,隨即笑言道:“賢婿回金陵這才幾日,愣是消瘦了許多,真是令人心疼,芸兒倒也是,連自家的相公都照顧不好,日後倒是要委屈你了呢。”
樂文謙連連擺手:“不不不,嶽父大人您這是說的哪裏話,小婿能得芸兒,夫複何求啊。”
“嗬嗬,你能有這份心,我便放心了,此番叫你前來,卻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先前府上騷動不已,後來從兵甲哪裏得知,原來是有刺客行凶,我這心裏擔驚受怕,生怕賢婿有個意外,這便匆匆將你叫來,查看一番。”吳昌時說的雲淡風輕,仿佛根本不關心那刺客一般,隻關心樂文謙的安危。
樂文謙又不是傻子,跟吳昌時相處這麼久,自然知道吳昌時是什麼貨色,別看這一路回來,賢婿長賢婿短的,真到了緊要關頭,樂文謙可以斷定,這老小子絕對第一時間把自己推出去當擋箭牌。雖然看透了吳昌時的人性,但樂文謙卻也不表露出來,表麵上裝作受寵若驚道:“多謝嶽父大人記掛,小婿無礙,倒是那刺客野心不小,先前在路上便欲行刺小婿,失手以後小婿還以為他會有些自知之明,不曾想竟然膽大包天的闖進府上,幸好護衛營救及時,小婿才幸免於難。”
“哦,原來是這樣啊,汰!那賊人,真是熊心吃了豹子膽,當我吳昌時的府邸是何處?想來便來,想走便走嗎?”吳昌時惱怒不已,演技精湛,若是不知道他的為人的人,絕對會被他這極具戲劇張力的演技所迷惑,認為他是一個老好人。
樂文謙在心裏啐了他一口,嘴上卻言道:“誰說不是呢,那人也忒大膽了,如今有此下場,也實屬活該。”
吳昌時點點頭,話鋒一轉:“賢婿,那賊人三番五次的欲行刺於你,適合目的?你可否好生盤問一番?”
聞言,樂文謙心想說了一堆廢話,總算是進入正題了,樂文謙畢恭畢敬道:“回嶽父大人的話,小婿已經審問過了,此人乃是我一個舊人雇來殺我的,隻為報複。”
“舊人?”吳昌時眉頭微皺,疑惑道。
樂文謙稍微思索了一下,當即解析道:“不瞞嶽父大人,小婿當年科舉之時,結下不少冤仇,有那妒忌心極強之人,至如今都不能釋懷,因此才派人行刺與小婿,哎,小婿自知樹敵甚多,便逼問那人是誰人指使的,他卻抵死不說,顯然與幕後指使關係甚密。”
吳昌時點點頭:“這官場之人,多心胸狹窄之輩,遭遇此等禍事,也在意料之中。對了,賢婿,你先前回來的時候押解之人可否查出些門道?”
樂文謙本來是想說這倆人是一夥人,但後來想想還是算了,把他倆扯在一起總是不保險的,萬一吳昌時這個老狐狸再把他們倆放在一起調查,說不定真能順藤摸瓜查出點什麼東西來,當即樂文謙深思熟慮後言道:“先前行刺小婿之人,乃是那附近的賊人,窺視小婿攜帶的細軟,這才痛下殺手。”
聞言,吳昌時精明的眼睛溜溜一轉,隨即問道:“窺視細軟?莫非他一人便敢行凶?好大的膽子啊,莫非他是瞎子?看不見你車隊護衛眾多?隻管盯著車上的細軟?”
樂文謙微微一笑:“倒也不是,與那小賊同行的還有二十餘賊人,不過在這之前已經被盡數斬殺,唯有他一人幸免。”
“哦~”吳昌時還想問些什麼,可是樂文謙卻滴水不漏,明知問不出什麼東西來了,吳昌時便幹脆作罷:“如此說來,盡是些不堪大用之輩,倒也不用放在心上,倒是賢婿一路上旅途勞頓,還是要早早歇息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