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擋著我家公子的道兒了,讓開。”馬夫趾高氣揚的喝道。
通向貢院的道路不算很寬,但也絕對不窄。足夠兩輛馬車並行。此時樂文謙的馬車停靠在道路一邊,還有很大的空間,足夠其他馬車行過。樂文謙看了看後麵那輛馬車,裝飾的十分豪華,馬車主人明顯是帝國貴胄。
正在這時,後麵車簾挑開,一張英俊的臉頰露了出來:“趙二,怎麼這麼慢?”赫然是張鈺庭。
此時張鈺庭也瞧見了樂文謙,不由一怔。吳家的馬車他是認識的,之前追求吳芸兒的時候對吳家的一些東西有些了解,今天卻沒細看,不曾想前麵的馬車竟是吳家的,而且樂文謙就坐在裏麵。就在這時,一個人從裏麵探出頭來,那人約莫三十幾許,頜下帶著一縷長須,麵色頗為儒雅。
“原來是張公子,沒想到張公子不斷財大氣粗,不但仆人高人一等,便是馬車也大出其他人家一號,若是尋常道路隻怕張公子的大車還行走不得了。”樂文謙冷笑道。
張鈺庭麵色有些惱,不過想到馬上就要施行的計策惱色頓時散去,臉上浮現出一些笑意:“原來是樂解元,樂解元是來看榜的,不知道憑借樂解元大才能否高中會元?”說罷,搖了搖頭,像是想起了什麼:“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做出這等詩句的樂解元若是不中會員隻怕都說不過去吧。張某在這裏預祝樂解元,不,樂會元了。”張鈺庭嘿嘿冷笑道。
這話明顯意有所指,前段時間樂文謙抄襲詩篇,欺世盜名說法傳的沸沸揚揚,現今就快要放榜了,正是驗證誰是誰非的最佳時間。人們這才得知原來這馬車上的年輕公子便是樂解元。而聽張鈺庭這一說,心裏不由生出一個念頭,憑借樂解元那般才學,似乎真的隻有中了會元才能夠證明那些詩篇那是樂文謙原創,而非抄襲。
眾人紛紛朝樂文謙瞧來,放榜還有些時間,此時且先看看這位聲名極大的樂解元。樂文謙的年輕令人嫉妒,而才學之高更是令人羨慕嫉妒恨,眼看馬上就要放榜,人心心頭的心思卻更多的是期望樂文謙落第。
樂文謙淡淡一笑,張鈺庭話裏那點機鋒哪裏看不出?冷聲一笑:“多謝張公子抬愛。科舉考四書文,五言八韻詩,五經文策問。作詩不過隻是其一,照張公子這般說法作詩好的就一定能夠中會元,不知是張公子不懂科舉,還是看不起四書五經策問?”
這話一出,張鈺庭麵色劇變,冷汗從臉上湧出。原本說出這兒一句詰責樂文謙的話張鈺庭十分滿意,哪裏料到樂文謙居然這麼一說?反倒是將自己一軍,說自己不懂科舉豈不是說自己白丁一個?至於後者更加不敢說了,那可是洪武皇帝定下的科考題目,自己豈敢看之不起?
一眾舉子們本想看看好戲,一些人已經從見多識廣者口中得知這位張公子乃是當今首輔大人的公子,更加傾心於張鈺庭。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樂文謙居然從不可思議處入手,不但將自己逆境化解反而將張公子一軍?一時間原本還有些認為樂解元乃是抄襲他人文章,欺世盜名的頓時明白樂文謙乃是有真才實學之人。各個心中暗凜。
坐在張鈺庭身旁的青年書生見張鈺庭麵色難堪,其他人亦是被樂文謙一句話震住,心頭亦是一凜,但心頭不服之氣跟著湧起:“樂解元你誤解了張公子的意思,其實張公子的意思非常簡單,我想大家都聽懂了,張公子乃是推崇閣下詩才,怎能說是不懂科舉亦或者說看科舉不起?張公子不若你再說一遍,說的簡單,容易讓人理解些。”
這是何人?樂文謙嘴角不由露出一絲笑意,嘴角微微翹起。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遇到對手了。
“哈哈,不錯。估計是本公子剛才說的複雜了些。憑借樂公子的才學不得個會元當真不免讓人失望啊!”張鈺庭笑道。說著對身旁那三十幾許的書生看了看,很是滿意。
樂文謙臉上笑容依舊:“文謙還是那句話,多謝張公子抬愛,不過此次參加科舉者不下百人,張公子這般高看文謙,不免寒了其他士子的心啊,莫不是張公子眼中隻有文謙配的上那會元,其他人就配不上了?若是其他人得了會元難不成便是作弊?前段時間有謠言說文謙乃是欺世盜名,難不成其他人中了會元又將傳出欺世盜名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