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文謙見過陳圓圓數次,但還是不得不讚歎大自然造物的神奇。甄琰,柳如是的美是一種令人不忍褻瀆的美,陳圓圓的美則相對,令人親近,這是一種古書未描述過的美,或者說描述不出來的美,不似清冷,卻勝似清冷,不似親近,卻勝似親近。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隻能勉強用“真實”拉形容。
“小女子陳圓圓,演奏的曲目是《琵琶行》”
陳圓圓取了琵琶,錚錚聲中,一道江水在浪濤聲中鋪展開來……
“十四學的琵琶成,名數教坊第一部,曲罷曾叫善才服,妝成每被秋娘妒……今年歡笑複明年,秋月春風等閑度。低走從軍阿姨死,暮去朝來顏色故……夜深忽夢少年事,夢啼妝淚紅欄杆。”
陳圓圓的演奏並非完全按照白居易《琵琶行》的內容演奏,而是一開始便凸顯出那個曾經紅牌,現今容顏不再的老年歌姬一生歡喜悲苦。而後聲音一轉,一聲沉重歎息響起……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淒淒不似向前聲,滿座重聞接掩泣!”
一音隔斷,隨後嗚嗚咽咽之聲響起,仿佛不斷抽泣之聲,慢慢的,江水滔浪之聲響起,將那幽咽之聲淹沒,那嫋嫋不絕之聲徹底消失不見。
滿座重聞皆掩泣,這句詩完全形容了此時眾人的心情,沒人鼓掌,有的隻是無盡心酸之聲。
蓮郡主終究不是那教坊眾人,哪裏能夠體會到其他真切的辛苦?雖然早就學過琵琶行,但是其中心酸處於皇家,衣食無憂,渴望著各種刺激,快樂的她而言哪裏能夠感同身受,但很顯然,這一曲非常美,隻是現在氣氛被壓抑下去,如何讓氣氛挑動起來?蓮郡主雖然聰明,但畢竟是第一次主持這樣的賽事,又是評委又是主持的,忍不住朝樂文謙看去。
公主也是有著這般擔心,向樂文謙求助。
樂文謙一聲慨歎,遠遠傳了出去:“今年歡笑複明年,秋月春風等閑度,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圓圓姑娘不僅僅道出了歌姬的苦心,便是人世間苦心不尚且如此?不過如詩中仙人李太白雲:行路難,行路難!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當今聖天子在位,皇上斬殺大奸臣魏忠賢,雖李闖賊,張獻忠等人做亂,但邪安能勝正?皇上正為天下太平日夜操勞,我等百姓也應當自信,**************,千金散盡還複來!”樂文謙這話說的初時還有些低沉,但到了最後聲勢如雷,簡直劃破天際!
眾人不由自主隨著樂文謙的話語思緒彌漫開,迷蒙的心開始顫動。仿佛自己就是那劃破天際,似乎就是那直掛雲帆濟滄海之人,胸中飽含**************的堅實信心。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被樂文謙感動,但凡有些閱曆之人都已經被生活磨去了棱角,樂文謙這番話僅僅是呼喚起他們幼時,曾經的夢想,或者僅僅是讓他們產生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而隨機便煙消雲散。但前來觀賞花魁大賽的終究是年輕人居多,容易忽悠,頓時被樂文謙這一番話說的心潮澎湃,臉色潮紅。
樂文謙稍頓,他看向公主,郡主兩人:“想來公主郡主都會表示通過過,文謙也表示通過,不過我要對下一位表演才藝的女子說一句話,表演點讓大家開心的,圓圓姑娘太喜歡騙人淚水了!”
之前聽樂解元那一番話,隻感覺慷慨豪邁之極,眾人的心神已經被樂文謙吸引住,此時聽到樂文謙這話,頓時笑了起來,一個個喃喃笑語,這圓圓姑娘可不就是在騙大家的淚水嘛!
“不知第三位展示才藝的姑娘是?友情提示一下,你能夠讓大家歡笑起來,便很可能贏的我們三人的認可,繼而直接通過進入下一輪哦!”蓮郡主說的有些俏皮。剛才樂文謙一番話,便是將她也打動,心靈震顫不已。自己無聊,但是這些百姓,那些歌女比起自己難了太多,自己又何須那麼多的怨懟?抱怨生活,抱怨身世,實在是太生在福中不知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