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文謙哪裏不知道蓮郡主的心思,便是太子也看了過來,口中說了句:“父皇日夜操勞,豈能加重父皇膽子?”顯然也是想要聽聽樂文謙的想法。
參與到此事之中,著實是樂文謙不願意看到的,稍稍不慎,便可能被皇上處死。
崇禎本來就是曆屆皇帝中最為勤奮的一位,為何而勤奮,隻是因為不相信任何人。太子若僅僅是施與一些小恩小惠,皇上尚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若是大恩澤,皇上必然惱怒。這位太子不是愚人,隻怕舍棄不了對那些將軍的拉攏,五十萬兩銀子或許能夠讓許多人為之效忠了,這位太子殿下已經對皇權十分覬覦,為之瘋魔了。想到這裏,樂文謙措辭更見小心:“文謙隻是覺得皇上為天,凡事須得經過皇上的準許。”
蓮郡主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見樂文謙不肯說話,愈發感覺到這件事情的鄭重。要知道樂公子可是從五十餘人的命案中脫離出來,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他既然都這麼鄭重,隻怕自己之前將銀子隨便灑出來已經犯了忌諱了。當下對朱慈烺道:“殿下,起碼也需要知會皇上一聲。”殿下對自己還算不錯,蓮郡主希望提醒一下。
隻見朱慈烺臉色沉鬱,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樂文謙雖然低著頭,但餘光瞥見朱慈烺沉鬱臉色,分明是在斟酌。這等事情既然有了違拗的心思,對方便已經走上了不歸路。不能斷然拒絕,那麼自然難以拒絕誘惑。知會皇上隻怕是應付蓮郡主的托詞。隻是自己倒黴,偏偏糾纏盡這事情中來。
“蓮兒,那待本殿下告知父皇,你能否準備出五十萬兩銀子?為兄知道你也隻是喜歡賺銀子,對銀子並不看重。”朱慈烺又道,顯然沒有打消之前的心思。
“殿下,蓮兒有些累了,想要出去玩耍玩耍,那忘憂閣便交與殿下打點吧。”蓮郡主道。
朱慈烺麵色大喜。忘憂閣地理位置極佳,僅僅是地皮便價值十萬兩,加上忘憂閣生意極好,日進鬥金並非玩笑,或許此時不及五十萬兩,但絕對是隻下金蛋的母雞。不需要多久,五十萬兩唾手可得。
樂文謙暗暗點頭。太子要大筆銀子做事,已經引起皇上忌憚,而蓮郡主提供銀子怎能不引起皇上猜忌,郡主可遠不如太子。郡主此舉是在劃清關係了。如此一來,自己也能夠從中撇開關聯。
“蓮兒,你可是倦了。我從宮中給你帶一些珍品來,好好補補身子。”朱慈烺關切道,尚未意識到蓮郡主的心思。
“隻是想要四處走走。”蓮郡主道。
“今日金陵將舉行花魁大賽,蓮妹或許可以去看看,自古相傳金陵富庶之地,文風興盛,蓮妹散散心也好。”
“那多謝殿下了。殿下若是還有事情,蓮兒就不送了,這個樂解元挺有趣的,我們還要說些話。”蓮郡主道,委婉的下了逐客令。
“那殿下先行一步。蓮兒你保重好身子。”朱慈烺說了一句,並不以對方下逐客令而不滿,快步去了。
“不知郡主第三關是什麼?”樂文謙見蓮郡主看著太子早已經消失不見的背影怔怔出神,似乎思索著什麼,連忙打斷蓮郡主的心思,此地著實不宜久留。
蓮郡主淺淺一笑:“樂解元,你是不是猜測到了什麼?”
樂文謙麵露疑惑疑惑之色:“不知郡主說的是?”
“罷了,你將烏啼馬牽回去吧。本來就是你的,殿下也就是一刻鍾熱情。”蓮郡主道,似乎有些意興闌珊。
“郡主,不知第三關?”
“就當是你過了,你回去吧,不過可要欠下本郡主一個人情哦!”蓮郡主突地又笑了起來,恢複了之前太子未來時候的神態。
樂文謙苦笑,這個人情欠的莫名其妙。
“對了,你似乎也要返回金陵了,明日我們一同起行。”蓮郡主又道。
這話一出,樂文謙徹底無語,這蓮郡主怎地思維這麼跳脫,完全令人猜測不到她下一句會說什麼。
“怎麼?和本郡主同行可是辱沒了解元公?”蓮郡主似笑非笑的說道。
“不敢,文謙倍感榮幸。”
“很好,京城到金陵路遠,正好可以聽聽你說三角函數的故事。”蓮郡主笑道。
“好。”
“那你回去吧,明日我們辰時出發。”
樂文謙應承下來,隨後牽了烏啼馬回去。想必芸兒已經將行囊等送回了吳府,樂文謙徑直往吳府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