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公子?”一聲驚呼突然響起。卻是一人發現了樂文謙。樂文謙記得此人,此人應當是和落水書生關係極好,當時感謝的最為誠懇的便是此人。記得是姓陳。
“靜思,快來,這位就是救了你的樂公子。”陳姓書生拉著之前落水的書上走了過來,驚喜的叫道。
落水公子得知眼前這人就是救了自己性命的樂公子,連忙躬身行禮,身子恭敬的完全伏了下去:“多謝樂公子救命之恩。向遠感激不已,日後但又所求,向遠必然粉身碎骨,萬死不辭。”
樂文謙連忙將向遠扶起,對方神態誠懇,禮道十足,是個可交之人,樂文謙自然不會倨傲。
“樂公子,樂公子!”其他幾個書生連忙跟著行禮。
樂文謙一一回禮。這一眾人都還不錯,雖然有一兩人神色有些倨傲,樂文謙也不與理會。
“樂公子,你這一身衣衫?”陳姓書生問了起來,其他幾人亦是是奇怪的打量。貌似樂公子被柳如是姑娘請上了花船,為何現今依舊是一片落湯雞模樣?當時柳姑娘可是邀請樂公子上船替換濕衣裳的。
向遠卻以為樂文謙救了自己,到現在都還沒有將濕漉漉的衣衫替換下來。心中不由感覺陣陣歉意。
樂文謙捏了捏鼻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時一陣風吹來,樂文謙幾人正站在門口,其他人不覺得寒冷,樂文謙卻是冷的厲害,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樂公子,快去換了幹潔衣衫,莫涼了身子。”向遠連忙叫道。
“阿嚏!”又是一個噴嚏打出。
馬六見狀,叫道:“客房都滿了,我家公子暫時沒去處。”
“啊!”向遠叫了一聲,隨即看向人群中兩位,正是樂文謙之前察覺有些倨傲的兩個書生:“元芳兄,敬禮兄,你們二位可否擠一擠,兩人一間客房,讓出一間客房於樂公子,向某願出十兩金子聊表心意。”
馬六大喜,當即對那兩人鞠躬行禮起來:“多謝兩位公子,多謝兩位公子。”隨意又對向遠行禮:“多謝向公子,多謝向公子。”
“且慢!”其中一人低喝一聲,看向另外一人。那人眼神同時瞧過來,眼神相觸,隨即後者微微點了點頭。
“讓與樂公子一間客房並無不可,亦是應該,隻是我等有個不情之請,不知樂公子能否滿足。”
“元芳兄?”向遠叫了一聲,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不知元芳兄有何要求?”樂文謙問道。這裏的酒水著實一般,不似後世烈酒,一杯下肚便會讓人感覺一股火焰在體內燃燒,這麼一陣說話的功夫,那些酒水引發的熱量已經散去,身體複又感覺冷了起來。也因此,樂文謙連續喝兩壺酒,近五斤的量依然沒有半點醉意。不過,樂文謙發覺若是再不替換衣衫,隻怕真的要感冒了,現在已經是農曆七月份,雖是江南,但夜晚亥時三刻(晚上十點四十五分左右),也有幾分寒冷。若是對方要求不過分,答允了也無所謂。
“不知樂公子和柳姑娘在船上說了些什麼?”元芳兄笑道。
向遠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陳姓書生臉色也不怎麼好看,這等私密事情豈能當眾說之?倒是其他幾人頗為動。
“樂公子,若是不嫌棄,我,凝思,樂公子三人擠一間……”向遠說道,話未說完,樂文謙擺手打斷。樂文謙了上露出一絲笑意,瞧著這元芳兄,敬禮兄二人心頭鄙夷,自以為風流的書生!臉上做出遺憾之色:“柳姑娘天人之姿,可惜樂某無緣一見。擅自作詩一首,欲取悅柳姑娘,可惜柳姑娘看不上眼,樂某狼狽,自忖無顏留在船上,柳姑娘欲相送,但樂某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是以遊水回來。”能夠得到一間房子自然最好,若是對方不允也無所謂,樂文謙對這些硬件要求並不高,但是這兩人打探私人隱私過分了些,而最主要的是不僅僅是打探隱私那麼簡單,更是在刻意挖苦自己了。
聽樂文謙這麼一說,元芳兄,敬禮兄頓時笑了起來,便是其他幾人臉上也露出幾分嘲諷之色,明顯是譏笑樂文謙不自量力,賣弄不成反出醜,心頭尋思,什麼叫做柳姑娘相送,隻怕是被趕下船吧。
向遠,陳姓書生兩人卻是一怔,尋思著樂公子不是做出“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這等絕佳詩句,柳姑娘雖然才名遠播,乃是這秦淮河上少有的豔名,才名同時聞達於諸侯士子的奇女子,但是恐怕也做不出這等上佳詩文,怎麼會將才華橫溢的樂公子趕落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