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台柳,昭陽燕。最是那清純一笑,花開萬朵如何爭妍?”夜鶯兒輕聲念著,一抹酡紅襲上臉頰,對樂文謙微微欠身一禮。
夜鶯兒身為縣丞大人姨太太,亦算是樂文謙的上司,但是此刻幾人卻不覺此禮有何不妥。
細細品來,用章台柳,昭陽燕來形容夜鶯兒的媚,似乎有些譏諷夜鶯兒出身章台,而後一句那清純一笑,更似乎點出了此點。眾人不由朝夜鶯兒看去,卻赫然發覺夜鶯兒的裝束與之前有些微不同,之前並無察覺,但現今聽那清純二字,恍然發覺夜鶯兒現今多了幾分清麗,少了些妖媚。如此一來這不但不是在譏諷,反而是在讚歎了。而最後一句,棄了妖媚,滿麵清麗的夜鶯兒,那瞬息間的轉變,確實是花開萬朵也無法爭妍,這瞬息間的動靜變化被樂文謙抓住,比喻出來,亦是將夜鶯兒的心態有所展現,如此說來,對甄琰,柳月英的讚歎僅僅在於其美,而對夜鶯兒的形容更是達到了內裏,關乎其心,又有章台柳,昭陽燕形容夜鶯兒之美,讚美,而且讚的貼切,深刻,幾人如何不敬佩?
柳月英聽的不大明白,但見相公笑談間不見半點癡迷,一雙眼眸反而更多的瞧在她的身上,不覺相公讚美其他女子不對,隻覺的相公大才,還這般喜歡自己,內心著實甜蜜。
樂文謙心頭微微一歎,這些時日夜鶯兒對她的幫襯他如何不知?雖然明知夜鶯兒的心思,但是樂文謙覺得自己該讚美還是要讚美,若是因為對方對自己有所鍾情,為避忌開,便是一些該有的讚美,感謝都不與之,與那後世一部小說中的角色慕容複有何區別?為讓其表妹死心,便是表妹尋死也不救,那等人太過自私,樂文謙深深鄙夷。如何讓夜鶯兒打消那念頭,樂文謙心中自有想法,但是因此而不與之對方應該所有的,這就不是對方的問題,而是自身的問題了!
況且人何須吝嗇於對他人的讚美?這種利己利人的事不去做已然是種吃虧,該讚美的依然不讚美,更是自身心理有缺陷了。
瞧見夜鶯兒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變的愈發癡迷,樂文謙雖然已經料到會如此,但還是微微皺眉。當即起身:“甄小姐,甄掌櫃,多謝今日款待,樂某還有些事情要做,就此告辭。”
說著樂文謙示意柳月英將身上珠玉取了,還給甄小姐。
甄琰,甄掌櫃見狀,心中一驚。這珠寶可是專門送於柳月英修複關係,發展關係所用,樂公子不受,豈不是不肯原諒昨日他們的過錯,連忙好言相勸起來。
一旁夜鶯兒也連忙相勸起來,她發覺那些珠寶戴在柳月英身上最為合適,珠寶妝點玉人,玉人亦粉飾了珠寶。剛才甄琰本欲多送柳月英一些,是為賠罪,但她覺的合適最佳,憑借她閱盡千番客人的眼光,將柳月英最適合的清麗,秀氣體現出來。此時將這些珠寶取了,那些珠寶離了柳月英的身子,似乎蒙塵了一般再無光澤,她都感覺不願,似乎美麗的事物被打碎,縱然那美麗的事情不屬於她,卻也心中覺得可惜。
樂文謙心中暗笑,見眾人忙著勸告,尤其是夜鶯兒眼神中的激動散去,不由暗舒了一口氣。小小計謀起了效果,終於將夜鶯兒的激動轉移開,此刻既然已經避開了夜鶯兒的熱情,再不接受甄家的歉禮便說不過去了,臉上做出一番受之有愧模樣:“既然如此,那樂某便代我家娘子謝過了。”樂文謙作了個揖。
柳月英對這些珠玉雖然喜歡,但如果相公不希望她接過,便絕不會受。聽的相公讓她接過,柳月英當即歡喜的接了過來,對這些珠寶她著實喜歡。以前也曾有過珠玉,隻是遠非這些可比,而且為了度日,早將那奢侈品當了。
夜鶯兒,甄琰忙著將那些剛剛柳月英取下來的珠玉戴上,瞧著柳月英恢複之前那無比秀雅的風姿,不住的點頭讚許。
樂文謙再次提出告辭,夜鶯兒也順勢提出告辭,甄掌櫃見關係已經聯絡好,便不再強求,當即命甄鎮去準備車馬,等待的當兒,柳月英則被夜鶯兒,甄琰拉著說起話兒來。
不多時,車馬準備好,夜鶯兒,樂文謙柳月英夫婦分別上了馬車,各自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