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五年未聽到的“章爺爺。”一時間甄掌櫃也是老淚縱橫。像是從前一般,輕輕抱著琰兒,隻是曾經撫摸著琰兒的後腦,現今卻是在琰兒的背上輕輕拍了拍。
甄琰哭的洶湧,似乎很許多委屈要發泄,甄掌櫃默默的陪著流淚,輕輕拍打著甄琰的背心,免得甄琰哭的岔了氣,傷了身子。不是沒想過勸阻,隻是琰兒明顯有委屈,索性讓她一並發泄出來。
約莫半盞茶的時間,甄琰才停下了哭聲,有些不好意思的從甄掌櫃懷中探出頭來,像是小女兒一般帶著羞澀的潮紅。
甄掌櫃笑了,微微刮了刮甄琰哭的有些紅的鼻頭,依舊像是對待曾經的小孩子一般。
卻見甄琰身子微顫,隨即似乎想起了什麼,幽幽道:“章爺爺,小時候您經常這樣刮琰兒鼻子,琰兒總是不高興,說琰兒的鼻子被章爺爺刮扁了,嫁不出去了。”
甄掌櫃眼眸中帶著一些回憶,微微點頭,上一次刮琰兒的鼻子是五年前,是自己離開的時候,那時候琰兒還有些天真的祈求自己,讓自己刮她的鼻子,隻要自己不走。
甄琰的聲音漸漸清冷起來:“章爺爺,那時候琰兒想要嫁人,爹爹和章爺爺都笑琰兒,但是現在琰兒真的要嫁人了。”
“什麼?”甄掌櫃麵色一變。
家主少爺不是最喜歡琰兒嗎?琰兒今年雖然十七歲了,確實到了婚嫁的年齡,但是稍稍推遲幾年倒也無妨,為何現在急著要將琰兒嫁出去?自己居然都沒有得到消息?
而更加令甄掌櫃心驚的是甄家的玲瓏珠寶行怎麼辦?
老爺在時,自己幫老爺打理整個甄家,老爺過世後,少爺掌權,但少爺著實不是經商的料子,醉心於功名,一心求官。少爺便將甄家的玲瓏珠寶行依舊交予自己打點,甄家在他的打點下事業越做越龐大,衝出整個順天府,在全國各地開起分店,但是甄掌櫃知道作為一個非甄氏核心弟子,自己始終得不到所有人的認可,即便老爺賜他姓氏為甄,所有人明麵上都尊稱自己一聲章叔。
甄家玲瓏珠寶行大量的財富必須操持在甄家自己人手中,老爺信的過自己,但是這些人卻未必信的過!即便是將珠寶行交到一個沒有多少商業天賦的甄家子弟手中也比放在自己手中強,這是甄家人的共識。甄掌櫃不得不放權!
但是老爺交托下來的珠寶行甄掌櫃不忍心在其他人手中敗落,當發現少爺的女兒,小小姐琰兒具有超卓的商業天賦後,當即悉心培養,當琰兒還隻有十二歲,已經可以獨當一麵了,便將擔子完全交托給了琰兒,果然,琰兒沒有讓自己失望,承擔起了整個家族的商業發展。一個十二歲的女孩打點家族是多麼的艱辛,甄掌櫃心裏清楚,但是卻不得不將權力交出。回到江寧老家,刻意五年不見小小姐,但是心裏始終記著五年前琰兒流著眼淚,死也不肯鬆開抓著自己的手不讓自己離去的一幕。
這五年來,雖然身在江寧,卻無時不刻關注著江南府小小姐的事情,在甄掌櫃看來,今日小小姐做出什麼不妥當的事情都是可以原諒的。知道琰兒定然有她的打算,但是卻怎麼都沒有料到家主少爺居然會將琰兒嫁出去?
琰兒嫁出去了,誰來負責家族產業?而且琰兒現今明顯不開心,家主少爺不是最寵愛琰兒的嗎?少爺雖然不喜經商,但是並非愚鈍之人,不會不知道琰兒的重要性啊!起碼也要找到合適的人選啊?而且琰兒出嫁,必須風風光光,這才對的起琰兒這些年為家族的付出。
“琰兒,你快和章爺爺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甄掌櫃連忙詢問起來。
“爹爹想要做官!”甄琰輕聲道。
甄掌櫃微愣,做官?難道少爺打算用小姐換取一官半職?這些年也聽說了老爺始終不曾中舉,遂捐了一個監生,去往京城參加會試,但是或許少爺少了那麼幾分才氣,始終不能高中,但是少年今年不過不惑,不算年輕,卻也不算老,還有科考的機會,而且明年就是會試了,一年時間便等不得嗎?再者,即便要買官,卻也不能拿琰兒做籌碼,沒了琰兒,甄家幾乎就垮了。怎的這般短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