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上來。”雷橫喝了一聲,頓時兩個衙役抬著一個人走了出來,正是當日正麵和樂文謙叫囂的那禿猴,叫做猴哥的。
“隻有他一個人在?”
“是,全他媽,全都空了,沒人。”雷橫叫道,將到了嘴巴的粗話咽了回去。
樂文謙招手示意將禿猴抬過來。
扒開禿猴的眼睛,隻見瞳孔擴散,完全不能凝焦,果然是傻了。樂文謙不由一歎,竟然被自己那一舉嚇傻了,當時自己有那麼恐怖嗎?樂文謙卻不知這禿猴被嚇傻在一眾衙役看來十分正常,這些潑皮算個什麼,也就是小打小鬧,欺負欺負普通屁民,他們這些當差都被嚇的差點尿褲子,更何況這些無賴潑皮,沒嚇死就算不錯了。
感覺腹部的疼痛稍稍緩解了些,樂文謙下馬緩步步走進賭場,雷橫等人連忙跟上。瞧見樂文謙可以不用拄拐行走了,紛紛一驚,卻也不敢說什麼。
賭場裏一應賭具都在,還算整齊,並不見淩亂。樂文謙前前後後都看了看,發現這賭場後麵聯通著河道,隻怕那些混混們是從河道離開的,也就是從後門,難怪前麵不怎麼淩亂。
暫時沒什麼發現,樂文謙走了出來:“雷橫,你帶一些人去東,南,西三門,還有其他出城水、陸關卡處,各招一個人到北門來見過,其他人隨我去北門。”
雷橫連忙應命,帶了幾人上馬便走。另外幾人隨同樂文謙朝著北門行去。
不多時來到北門,此時北門口已經排起長長的隊伍,看形勢起碼有數百人。陣陣嘈雜聲從隊伍中傳出。
“讓開,讓開!”幾個衙役見樂文謙被這些人群擋住,當即大聲呼喝起來。馬鞭在空中抽的獵獵作響。
樂文謙看的分明,這裏麵眾人多是百姓,神色很是不安。瞧見官差呼喝,連忙讓開道路。頓時城門露了出來,遠遠的隻見幾個公子哥模樣的人正在門口叫罵著。
樂文謙連忙拍馬上前,一個守城卒瞧見樂文謙身後賈豹,連忙上來招呼。賈豹連忙將樂文謙的身份說了。
那守城卒連忙自報家門:“見過樂公子,小的趙鏢,馬六是小的的表親。”
樂文謙隨意點點頭,沒理會那幾個和守城卒叫囂的公子哥,就潑皮出城一事詢問起來。問的甚是詳細,潑皮幾人,攜帶了什麼等等。
“今兒有好幾個潑皮大清早的出城,小的也覺得古怪,平時那些潑皮跟爺似的,小的也不敢管,要早知道這些潑皮犯了事,小的一定將他們攔下。這不老爺下了命令,小的馬上將城門緊閉,不讓任何人出城。”這趙鏢長的五大三粗,人卻恁的圓滑,首先便是一席話將責任推的幹幹淨淨。
“少說廢話,一共走了幾個潑皮,具體幾個就是幾個,那些潑皮你都該認識。”樂文謙冷聲道。
“四個。”趙鏢有點驚懼的瞧了樂文謙一眼,不敢多話。
“將那個被截獲的包裹拿過來。”
趙鏢連忙將之前那被截下的包裹取了過來,打開來,裏麵白花花的都是銀子。
樂文謙瞧了一眼,這裏約莫一百兩左右,不是聽說一百多兩嗎?瞧了這趙鏢一眼,這貌似憨傻卻實則機敏的漢子,隻怕有些銀兩已經掉入了趙鏢的口袋,即便是查詢起來趙鏢也可以推到當時城門口的行人身上。若是其他時候,這人貪了就貪了,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太平盛世尚且如此,更何況現今大明王朝已經進入末期,貪汙舞弊蔚然成風,樂文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順手賣個人情。但是卻不能那麼做。
樂文謙一把將趙鏢抓了過來,低聲道:“到底是多少兩說清楚,我要真實的數目。”
趙鏢臉色一變,隨即陪著一張笑臉,悄然從袖中取出十兩銀子遞給樂文謙:“大人,您剛剛上任,小的本該親自上門拜訪,但這城門實在沒什麼油水,這十兩銀子算是小的孝敬……”
樂文謙一把抓住趙鏢的衣領,將趙鏢拉到跟前,附耳小聲道:“如果你夠聰明你就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否則你一兩銀子也得不到。告訴真實數目是多少?”
趙鏢麵色變了變,猶豫了一下:“將近三百兩!”
樂文謙倒吸了一口冷氣,將近三百兩,貪汙了將近三分之二,也真敢這麼貪啊?隻怕若不是很多百姓都看到了,根本就不會稟報吧。樂文謙低聲道:“你最好希望潑皮們那些髒銀都被追了回來,否則你這三百兩都得給我吐出來。”說罷,放開趙鏢的衣領,轉身看向身後,樂文謙已經聽到一陣縱馬疾馳的聲音,當是雷橫等人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