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恕遠之前從冥界誌這本書裏了解過忘川河,這條冥河的水具有淨化靈魂的作用,當然這種徹徹底底的靈魂洗滌卻是痛徹心扉的,幾乎所有的靈魂都需要在這條河裏浸泡身體清除汙垢,浸泡時間長短看個人生前靈魂的善惡程度而定。
顯然一些肮髒的靈魂需要長年累月受盡撕心裂肺的煎熬,所以忘川河裏不分晝時時傳來夜鬼哭狼嚎,但是此次忘川河忽然水位下降,一些禁製失去了作用,很多惡鬼厲鬼不願再受這痛苦折磨,所以爭先恐後向著岸邊爬去。
於恕遠偷眼觀瞧,隻見閻王爺親自督陣,各府判官現場辦公,鍾馗和四****帥親自指揮,即便這樣在這多不勝數的厲鬼沒日沒夜衝擊下,這些個鬼差幾乎潰不成軍。
閻王爺心煩意亂來回踱步,現在可以禁製這些個厲鬼的就是曼陀羅和曼珠沙華化成的聚靈燈和引魂燈,但是可惱的是曼陀羅也就是彼岸花化成的聚靈燈被一個生成體僵屍盜了去,至今下落不明,這引魂燈的效果就大打折扣,以至於如此眾多的厲鬼反叛。
於恕遠多在暗處暗自著急,他非常清楚一旦這些厲鬼跑到人間會貽害無窮,自己一意孤行將這聚靈燈占為己有並不是明智之舉,一切還是要以大局為重。
於恕遠再三權衡此中厲害,決定鋌而走險一次,心道或許閻王爺看在自己主動投案自首完璧歸趙的份兒上或許可以法外開恩,於是他站了出來報上自己的名號和請求麵見閻王爺的事由。
閻王爺正在頭痛不已,他本想萬不得已召集十殿閻君共同施法一舉毀滅這些惡鬼厲魂,隻是一次性毀滅如此數目龐大的鬼魂勢必造成陰陽失衡,這個罪名他是不好承擔的。這個時候於恕遠抱著聚靈燈求見,無異於救世主降臨,閻羅王吩咐下去,列隊迎接於恕遠。
於恕遠好生奇怪,心道:“看來覬覦這聚靈燈的大有人在,這些家夥欺上瞞下,以至於閻王爺或許還不知道這聚靈燈已經被我據為己有。”
果不其然,閻羅王見到於恕遠就大肆褒獎他胸懷天下,大公無私什麼的,於恕遠心中暗自好笑,麵子上卻裝作坦然受之的樣子。閻王爺唾沫橫飛一直誇到口幹舌燥為止,陸判趕緊送上一段香,閻王爺左手握著茶杯,右手就伸到了於恕遠麵前。
於恕遠尷尬一笑,說道:“隻憑閻王爺您一番褒獎我就無償奉獻出聚靈燈,這買賣似乎有些不劃算吧?”
閻王爺一怔,千百年來敢跟他談條件的人似乎超不過一手之數,那些人無一例外不是壽命極長就是造化極大,眼前這個平淡無奇的家夥似乎不是超凡入聖的人吧,難道是嫌命長了?
閻王爺眼神不善的望著於恕遠,於恕遠也坦然相對,如果說於恕遠不發怵那是胡說八道,他在跟閻羅王對賭,他的賭注就是自己那個無良爺爺不厭其煩念叨的那句話“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如果自己爺爺說話不靠譜,自己不是天命所歸的話,那他玩笑確實就開的有點大了。
於恕遠感覺時間靜止了一千年,正當這種壓抑快要讓他精神崩潰之時,閻王爺忽然開口道:“你想要換取什麼?要是想把生死簿上劃掉你的名字那你免開尊口。”
於恕遠微微一笑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小的雖然也在追求但是絕不強求,自然也不敢為難閻君,小的所求不過是地獄業火的鬼道神術而已,想必閻君會成人之美。”
閻王爺皮笑肉不笑道:“後生,阿諛奉承對我沒用,你若敢光明磊落告訴我你的目的,我或許會考慮一下。”
於恕遠扯了一下嘴角道:“閻君您明察秋毫,我這點心思還不是顯而易見嘛,我隻想依靠自己努力或許百年之後可以脫離火海。”
閻王爺瞥了一下混亂不堪的忘川河說道:“成交。”於恕遠微微一笑,雙手奉上了聚靈燈,閻君倒也痛快,他單手結印完畢化成劍指,隔空一點於恕遠的眉宇之間,完整的地獄業火修煉方法便儲存在了於恕遠的腦海裏。
閻王爺大袖一揮,飄然來到奈何橋上,他左手持聚靈燈右手結印,隻見疏忽之間忘川河兩岸出現連綿不斷的聚靈燈,聚靈燈懸浮在半空飄忽不定。
這些個厲魂惡鬼如遇天敵,潮水般龜縮回忘川河中,各路鬼使已經連續作戰一月有餘,危機解除,各自癱軟在地不想動彈。
這時於恕遠與蘇笑和佘福蘭約定的時辰已到,他們兩人依據原定計劃開始呼喚於恕遠魂歸故裏,於恕遠感覺受到了召喚,他抱起那隻黑貓轉身淩空飄向望鄉台,看了一眼家鄉的方向,嫫母鑒隔空一劃,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