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嶺南聽雷(2)(2 / 2)

第二天,妻在表揚我擦洗灶具和抽油煙機時,忽然眼光停留在抽油煙機防護軍的地方不動了,我自知瞞她不過,隻好如實相告。可是,撕麵片的事兒她至今不知。

兒子去上學

兒子剛滿十六歲,就要到外地去上學。妻很不放心,說這孩子自生下來從沒離開過家,一下子要遠離父母獨自生活,真擔心適應不了。

兒子似乎什麼事兒也沒發生似的,照樣看電視,照樣騎著自行車滿天飛,照樣大碗吃飯,照樣呼呼大睡。妻看著生氣,說孩子十六歲了還不慷事,一點心眼兒也不長。她嘴裏嘟嚷著,腳手卻一刻也不閑,拆洗被褥,買鞋買襪買衣服,一一打點行裝。

送兒子那天,我擔心妻掉眼淚,不讓她送。兒子說,學校離家並不遠,現在實行雙休日,緊張著回趟家並不是大困難。妻一橫心,說不送了。臨別時,兒子望了他母親很久,輕輕地說了聲再見。兒子的表情有點異樣,但不注意是發現不了的。妻正在擦桌子,沒有抬頭也沒說話。就在我們的汽車剛剛啟動時,妻急火火地跑來了,說要一起去送孩子。

路上,我幾乎未說一句話,都是妻在講,吃飯、穿衣、刷牙漱口、起床疊被,所有能想到的她都講了。兒子出乎尋常地耐心聽著,不時還點點頭。妻說,光點頭不行,得記住。兒子說,其實什麼也用不著操心,在家裏也不就是這麼些事情麼。妻一臉嚴肅,說不一樣就是不一樣,兒子難為情地笑了,不再說話。

到學校辦完了入學手續,我們送兒子到宿舍。兒子說,天色不早了,你們回吧。妻非要給兒子鋪了床鋪才走。她先鋪了一床大褥子,大褥子上麵又鋪了床小褥子,然後才把一方嶄新的床單鋪了上去。鋪好後,她用手在床上使勁兒壓了壓,忽然又揭了褥子、床單,在最下麵鋪了張厚厚的塑料布,這才伸直腰長出了一口氣。

返回的路上,妻悄悄掉眼淚,一路無話。

晚上,我已經睡了,妻還在燈下為兒子縫補打籃球摔破了的褲子。我勸她早點休息,妻沒接我的話,卻問我:“不知那裏冬天冷不冷?”我說離西安不遠,又在城市裏,不會太冷。妻說,那裏是郊區,又在塬上,肯定比西安冷。

早展睜開眼,床上已不見了妻。起床後,發現桌子上已經擺了早點。不用問,昨天晚上,對妻來講是個難熬之夜,因為妻的眼皮明顯腫著。

自那天開始,妻每天吃過晚飯就坐在沙發上給兒子織厚毛衣。她說得抓緊時間,趕快織好,因為天已經快冷了。

在虹橋機場候機

去廈門開會那日,碰巧沒有直達的航班。會期不容延誤,隻好買了上海中轉的班次。

乘車前往鹹陽機場的路上,濃霧擋住了我們的視線,司機幾乎是頭伸在窗外辨別方向。我真擔心這樣的天氣會影響飛機的起飛,沒想到剛剛過八點鍾,濃密的霧就散了去。

大約十點多鍾,我們乘坐的飛機降落在上海虹橋機場。走下飛機,查看飛往廈門航班的時間後,我想:該到南京路看一看,然後上外灘瞧一瞧,然而走出機場一問,方知機場在郊區,距市區尚有三十多公裏。於是去上海市區的興趣刹時沒了蹤影。